原來那匹馬就很好啊!

自從竟陵一戰就一直跟著他,雖說長得不帥,但總體來說也還是看得過去啊!

正所謂失去了才知道珍貴,馬比馬得扔。

原本王謐還看不上那匹毛色略帶斑駁的戰馬,惦記著能透過劉裕的慧眼,選一匹更好的。

現在才知道,馬還是老的好啊。

“那匹馬從竟陵開始就陪著我,有感情了,我不想換!”

“真的不想換?”何邁笑夠了,終於開始關注王謐的需求。王謐橫了他一眼,這個人就知道撿笑話,看著吧,他距離倒黴不遠了!

王謐發威,何邁也招架不住,連忙勸解劉裕:“寄奴,這匹馬確實醜了點,我看,既然稚遠不是非要一匹新的戰馬,這件事就算了吧。”

“稚遠原來的那匹馬哪去了?”

“還給他就可以了。”

何邁走到馬廄前,在一個個圍欄間檢視,越來越疑惑。

“咦?”

“稚遠,你的那匹馬呢?”

怎麼回事?

心肝大寶貝丟了?

王謐慌神了,趕忙在幾個馬廄之間尋找,應該不難找啊!

他才剛剛下馬一會功夫,況且,那匹馬也是他看著馬伕給牽到馬廄裡的,大概位置他是知道的。

沒有!

還真的沒有!

太奇怪了!

那匹馬是王謐從竟陵開始一直都在騎著的,大約北府兵中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大家都清楚的很,還是很知名的,怎麼會找不到?

“阿邁,你看到了嗎?”

何邁迎了上來,王謐一把抓住他,著急的問。

按理說,不過是一匹馬而已,也不必這樣著急,現在北府大軍凱旋,好馬那是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就不會讓王謐沒有一匹良馬騎乘。

都怪這些奇奇怪怪的矮腳馬,讓王謐感覺壓力陡增,把花斑馬當成了救命稻草。

“沒有!”

“我也沒看到!”

“而且,稚遠,你沒發現馬廄裡的矮腳馬,變多了嗎?”

何邁雖然也著急,但是卻沉穩的多,畢竟,這也不是發生在他自己身上的事,焦急擔憂總也是隔著一層。

他在馬廄裡看得很仔細,忽然發現,馬廄裡多了一些新的戰馬,都是以前沒見過的。

更可怕的是,這些新來的戰馬,全都是短腿的!

矮……腳……馬!

可不可怕!

奇不奇怪?

“這是怎麼回事?”何邁滿頭問號,兩人齊刷刷回頭,這個空地上,哪個人一直沒有說話,問題就出在哪個人身上。

沒錯了!

正是劉裕!

就在他們的面前,不遠處的劉裕,手裡牽著心愛的矮腳馬,露出了憨厚的大笑。

原本,王謐還是挺喜歡看到劉裕的笑容的,劉裕個性直來直去,爽朗有餘,喜怒哀樂幾乎都掛在臉上。

你特別容易就能從他的表情中,揣摩出他現在正想些什麼。

可是,現在的劉裕變了。

他們發現,劉裕此刻的笑容,居然透著三分狡黠,七分的歉意。

“看來,答案就在寄奴身上了。”王謐揮揮手,兩人一起上前,劉裕見躲避不過,也只得照實交代。

“稚遠,這真的不怪我!”

“不是我的錯!”

“都是謝將軍的主意!”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還沒說清楚事情的原委,就開始推卸責任,看來真的事出有妖!

“寄奴,到底是怎麼回事?”

“矮腳馬不是你親自挑的嗎,為什麼還會牽連上謝將軍?”

王謐漸漸感覺到一絲不祥的預兆,要是老謝也參與進來,這件事可就要鬧大,鬧的不愉快,不好看。

劉裕很尷尬,劉裕很為難,看到兄弟們質問的眼神,劉裕竟想直呼老謝害我!

“給你換上矮腳馬,確實不是我的主意,是謝將軍說的,我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辦事。”

劉裕這番話說的是一句三斷,像擠牙膏一樣,費力的從嘴巴里硬推出來的。

自從接下了這個差事,劉裕就感覺,十分莫名其妙。

也不知道那沉著冷靜的老謝,為何要突然參與到這樣一件小事中來,感覺與他日常決斷的那些軍國大事有本質的區別。

完全牽不上線。

從襄陽城出發開始,劉裕的心裡就一直在盤算著這件事,襄陽大勝,一天一夜就奪取了下來。

別人不知曉,他卻心裡清楚,這其中多少也有王謐的功勞,不是講他在戰場上反覆衝殺的功勞,而是講他鄭重打賭的功勞。

王謐說一天一夜就能打下來,最後還真的就是一天一夜結束了戰鬥,這樣巧合的事情,如果單純以實力來論證,未免太過侷限。

這裡面大約也有天意的因素,如果不是王謐的大聲嚷嚷,老天爺說不定根本就關注不到襄陽城的戰事。

所以,襄陽城能這麼痛快的打下來,劉裕是覺得,王謐要獨得一個大功勞的。

願賭服輸,一向是劉裕做人的原則,從賭輸了那天起,他就不停的在軍中物色。

北府裡的良馬,他看了一個遍,還真就沒有中意的。這也正常,若是有中意的,他們一路帶著大軍東征西討,劉裕早就發現了。

一直沒有收穫,這就說明,北府裡的戰馬,都不符合劉裕的特殊要求。

我們稚遠這樣畫風奇特的男子,普通的良馬哪裡配得上?

必須是那種萬里挑一,絕無重樣的罕見良駒,才能入眼。

王謐還沒說話,劉裕就已經替他把標準定得高高的。標準定得這樣高,能不能有相中的呢?

答案當然是有的!

正是有這樣的幸運兒的!

小白馬!

襄陽城裡的小白馬!

符睿騎的那匹!

自從小白馬從襄陽城裡被發現,劉裕一眼就相中了!

看那身段,那相貌,那姿態,這才是王謐需要的戰馬!

劉裕帶著欣喜,和謝玄商量此事。

在他看來,這應該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白馬珍貴,聽說整個襄陽城只發現了兩匹。

北府又沒有白馬,也就是說,整個襄陽戰役打下來,毛色純白的馬匹就只有兩匹!

唯此兩匹!

劉裕滿心歡喜,以為謝玄能應允,畢竟,襄陽城這一戰,王謐也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誰知,人家謝玄揮揮手,輕輕巧巧的就給推了。

那白馬是留著敬獻給陛下的,誰想擁有,那得先改姓司馬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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