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豬八戒吃人參果——全不知滋味
隆冬臘月，一向在太后跟前得意的容嬤嬤被罰跪在宮門下。
她頭上掉下豆大的冷汗，太后罰她跪兩個時辰，這一遭下來不僅膝蓋要廢，更要緊的是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
往後在小宮女面前也難以立威了，想到這裡容嬤嬤不禁暗暗後悔，同時又對花燦多了幾分冤怪。
殿內，太后在辛嬤嬤的勸導下飲了一杯熱茶，心情逐漸平復下來。
辛嬤嬤勸道：“容嬤嬤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此次行事冒失也是急太后所急一時失了分寸。太后真要罰她這會子也夠她沒臉了，這樣冷的天再跪下去膝蓋怕是要廢了。”
太后瞥了她一眼，“就你心善，行了看在你的份上容她這一次。哀家的確想把公主抱到身邊撫養，但這該是你們給哀家想主意。”
“是。”辛嬤嬤應下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又聽太后重重的放下茶杯，“告訴她往後的事，若是再敢拿公主做筏子，宮裡可就容不下她了。”
辛嬤嬤無聲地行禮退到門外，扶著容嬤嬤回到房裡，細心的給她上藥。
過程中忍不住嗔怪道：“太后的話你都聽見了，往後切不可這般莽撞。”
容嬤嬤本來已經有些後悔，被她這樣一勸卻忍不住嘴硬，“我這也是為了太后，若不是那位公主有意我何至於被太后責罰。”
“你這話是在怪罪公主了？”辛嬤嬤把藥膏扔在床鋪上，“太后身邊服侍這些年，我看你是真的認不清自己了，你若再不知悔改，早日出宮去也好，省的哪日丟了性命。”
容嬤嬤一拍桌子嚎哭起來，“好呀！我就知你素日裡見我得太后喜愛心裡不痛快，如今見我被太后罰了心裡不知有多痛快，還想借此趕我出宮，你做夢！”
辛嬤嬤聽著她的哭聲心裡煩悶，索性甩袖出去了。
她和辛嬤嬤一同入宮，又一同被分到太后宮裡，好在那時陛下即位，她們避開了太后最兇險的幾年。
因著太后身邊的老人漸漸出宮，她們成了太后身邊的得意人，容嬤嬤向來喜歡揣度太后的心思，也因此更得太后的喜歡。
她冷眼看著她這些年日漸張狂起來，可有些話越是親近越不能說。
她本想趁此機會提醒她一二，誰知道她根本不領情。
梅香殿
美好的一天，從睡到自然醒開始。
邁入臘月，京城的雪一日大過一日，太后免了各宮請安，宮中又沒有皇后，花燦可以心安理得的窩在自己的小窩裡。
她裹著厚厚的棉被，掀開窗子伸出手，看著雪花在指尖融化。
“你倒是自在，這樣冷的天還開窗子，也不怕得了風寒，到時候可沒人照顧你。”
身後傳來一陣寒氣，花燦循著聲音轉過身，貴妃已經利落地關了窗子，把手放在碳爐上取暖。
花燦裹著棉被看著她被凍紅的臉樂不可支，“這樣的風雪天，你才是真不怕風寒，你鼻涕水都流出來了。”
貴妃十分沒有形象的翻了個白眼，接過宮女的帕子把鼻涕擦乾淨。
她往手上哈了口氣，罵道：“我還不都是為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幾日雪下的這樣大，不組織宮人掃掃屋頂，哪日房梁塌了都不知道。”
花燦張開被子一把把她摟進來，結果凍得自己一哆嗦，“辛苦貴妃姐姐了，快來暖和暖和。”
貴妃笑著推開她，“我忙著呢，哪有空跟你胡鬧？”
花燦從床上擺了個大字，“冬日裡就該在屋子裡貓著，怎麼你日日不得閒？”
貴妃又搓了搓手，總算有了知覺，便招呼宮人把賬冊擺在桌子上。
中間還不忘跟花燦插諢打科，“這還不都怪你，眼看著年底了悅己軒不得盤一盤賬，馬上就到年節了這宮裡上上下下哪樣不要我操心。”
花燦西子捧心搞怪道：“姐姐這樣忙，還關心我這屋頂上有沒有人掃雪，姐姐待我果然是真心的。”
貴妃口是心非道：“少往自己臉上貼金，小青黛和淑妃可都住在你這兒呢，我於情於理都得來一趟。”
花燦捂著胸口假裝中箭倒地，“啊！我傷心了。”
貴妃發出一聲輕笑，抬頭看看窗外愈演愈烈地大雪嘆了口氣，“宮中怎樣都好，可憐宮外的百姓。昨日萬峰來信，京中有不少房舍倒塌，百姓無端受難只能靠朝廷接濟，可這樣冷的天，唉……”
聽了這話，花燦也無法安逸的躺著了，“皇甫朔呢？他可說了要怎麼辦？”
貴妃繼續翻開賬本，“他能有什麼法子，眼下也正焦頭爛額呢！”
花燦看著連綿不絕的大雪忽然也沒有那麼欣喜了，她隱約還記得有一種窩蜂煤好似跟後世農村用來燒爐子的差不多，且造價低廉。
就是不知道這個世界觀裡有沒有，花燦緊急聯絡系統開始查資料。
室內一片靜謐，轉眼間就到了晌午。
蘇小小抱著打扮的毛茸茸的小青黛進來，身後的宮人們架起爐子，幾塊肥嫩的鹿肉刷上蜂蜜，不一會兒就滋滋冒油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蘇小小見她們在忙也不打擾，只等著她們被香味吊起來，才溫柔的笑笑，“今日也不知怎麼了，就是想吃這一口。這是我一個人未免有些浪費，也吃不痛快，你們好歹給我個面子，放放手中的活計。”
花燦嚥了口口水，眼睛都看直了。
鹿肉唉！小時候看紅樓夢就一直想嘗一嘗，這要是放在現代不得把牢底坐穿。
看著花燦這幅饞樣，蘇小小直接往她嘴裡送了一塊。
花燦感動的淚眼汪汪，怪不得鹿是大自然裡最常被猛獸捕食的動物，這滑嫩的口感，這緊實的紋理，花燦甚至沒來的及嚼，肉便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這還真是豬八戒吃人參果——全不知滋味。
花燦差點咬掉舌頭，迫不及待的想再來一塊。
好死不死一直待機的系統在這時載入好了資料，善良的天性終究還是壓過了她的食慾。
她匆忙的夾起一塊兒放進嘴裡，“給我留著點兒，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