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豎子!
在太后的竭力主張下,和朔漠開通互市的提案開通的很順利,但仍有許多人表示不解。
例如辜御史,眼下他坐在花燦對面神色很沉重。
花燦鎮定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誇讚道:“味道很不錯。”
辜賀摁住她的手,把茶水倒在地上,“你今日若是不說清楚,往後別想喝我們府上的茶。”
辜賀話音才落,辜明月便忍不住上來拆臺,“爹~,朝堂中的事公主哪能做的了主,你就算有脾氣也不該衝著她發。”
說罷,辜明月給花燦重新沏了一杯茶。
花燦笑笑,美美的喝起來,氣的對面的辜賀鬍子都揪掉了兩根。
辜賀吹鬍子瞪眼道:“豎子,你騙得了旁人騙不了老夫,和朔漠互市這一聽就是你的主意,你今日要是不給我說清楚,往後別登老夫的門!”
花燦笑笑,“和朔漠互市的確是我勸太后而為,辜御史想知道什麼,我可以酌情告知一二。”
辜御史拍案而起,在室內來回踱步,“糊塗啊!我大鄴乃是天朝上國、地大物博,那蠻夷之地能有什麼好東西?”
“和他們互市只是白白便宜了那些人,這是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哪!”
花燦一歪頭,“是嗎?我卻不這麼認為。朔漠的確地處偏僻,和大鄴比起來更是稱的上荒蕪,可他們手中有好馬、有人!”
辜御史:“你什麼意思?你該知道朔漠王庭,是不會允許牧民把馬匹賣給大鄴的。”
花燦點點頭,“我當然知道,就像大鄴不許私下販鹽、販鐵一樣,可總有人會刀尖舔血。”
“朔漠的土地不足大鄴的十分之一,可卻有大大小小几十個部落,各個部落各自為政平日裡摩擦不斷。”
“如果不是橫空朔漠二王子哥舒瓚橫空出世,把各個部落聯合起來,朔漠根本沒有能力攻打大鄴。”
辜御史:“可朔漠已經聯合起來了,他們甚至擄走了我們的皇帝。”
花燦:“沒錯,他們是聯合起來了,卻不代表矛盾不存在。一家裡五口人尚且為了各自的利益爭鬥不休,何況是那麼多的部落。”
“當利益足夠支撐他們做很多事,大鄴和朔漠開通互市,除了鹽鐵還有棉布、茶葉是他們必須的東西。”
“商人可以減少風險販賣茶葉、絲綢,但朔漠有什麼?他們只能賣牛羊、馬或者是奴隸。”
“人口才是一個國家的根本,有人習慣逐水而居願意一輩子留在朔漠,就會有人嚮往繁華的京城。”
“大鄴的人口是朔漠的三十倍,只要他們願意來大鄴我們便雙手歡迎,來再多我們也吃得下,讓他們與大鄴的百姓雜居,幾代以後他們便是地道的中原人。”
花燦看著辜御史,“雖然現在他們對著大鄴喊打喊殺,但你相不相信,大鄴的文明對他們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辜御史摸著鬍子點點頭,“我大鄴天朝上國,文皇帝時萬國來拜本應如此。”
花燦:“您現在知道我為何要開放互市了吧?”
辜御史彆扭道:“還算有幾分道理。”
花燦站起身,“朔漠的使臣快要進京了,那就麻煩您,遊說一下和您同樣不滿的友人吧。”
看著花燦遠去的背影,辜御史氣的跳腳,“這豎子,還敢指使起我來了!”
罵著罵著,便又笑了,大鄴一朝有她在,說不定還能再開一個太平盛世。
辜明月跟在花燦身後,把她送到門口。
花燦轉過身,對她張張口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嘴。
辜明月:“公主有什麼新想法?我一定會努力達成公主所願的。”
花燦搖搖頭,“我希望你能趕製一批望遠鏡,還有我先前所說的紙甲和鎖子甲有沒有方向?”
辜明月點點頭,“公主說的甲子已經有方向了,望遠鏡也來的及,公主放心。”
花燦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她剛剛在猶豫要不要把熱武器提前帶到這個世界,憑藉辜明月的天賦就算短時間做不出來也是早晚的事。
但她最終還是放棄了,比起冷兵器,熱武器的殺傷性更大波及的普通人也更多,不到萬不得已,她還是希望這個時間來的更晚些。
至於紙甲和鎖子甲,則是先前給辜明月的書上記載的。
前幾年為了個人衛生的問題,花燦曾經召集匠人小範圍的研究過衛生紙。
誰知道衛生紙沒研究出來,卻促進了造紙產業的勃興,花燦也成功得到了一種較為柔軟的竹紙擦屁股。
而造紙業的興起則給了辜明月靈感,她開始照著書上研究紙甲。
紙甲這個名字聽起來好像沒什麼用,但防禦力其實還是不錯的,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國庫沒錢。
實在沒辦法給每個人都配備一套鎧甲,所以便只能用造價更低廉、程式更簡潔的紙甲充數。
而鎖子甲則是真正意義上的鎧甲,是這個時代走在技術前段的高等貨,研究出來那高昂的造價暫時也只能配備給三品以上的將軍。
倒是可以高價售給有錢的官員富商保命,但重量就要想辦法縮減一二了。
距離朔漠使團進京還有三天,無論內裡如何起碼在面上要給他們一個大鄴上下一心的假象。
這樣才有利於到時候的談判,若是等到談判當天還有人變著法的和太后唱反調,朔漠人說不準會藉機再次攻打大鄴的邊境。
大鄴這兩年的收成不錯,可花燦還是更想打經濟戰,起碼不會有明顯的血腥。
從辜御史的府邸裡出來,花燦轉而去了禮部尚書府上,由於沒帶拜帖,向來重禮的禮部尚書府的門房,拉扯了好一會兒才進去稟告。
花燦見到柳小瑩的時候,平寧郡主也在。
平寧見她來了,罕見地沒有往上湊,反倒十分有眼色地往後躲。
花燦問:“你怕我什麼?”
平寧誠實道:“總感覺你要打高階局,這是來自炮灰的直覺。”
花燦:“你不是要給我做小弟嗎?這個時候應該往前衝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