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很多事情無論怎麼做都會有遺憾吧。我和我爸爸待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他年輕的時候選擇去外面務工,忙碌到今天已經幾十載,還是一無所有甚至外債累累,需要用錢的時候總會想到去借,平時也不曉得未雨綢繆。在我的印象裡他是一個愛生悶氣的人,而且固執己見,哪怕別人會給他一個友好的建議,他也會覺得別人是想掌控他,企圖牽著他的鼻子走,戲耍他。猜忌心很重,胡思亂想的,會自言自語自己把自己逗笑有時候也會莫名其妙的火冒三丈。

在我的記憶裡,他是從來不會去鄰居家借東西的,基本上都是我媽媽拉下臉去說借用。而且他這個人很奇怪,和人相處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妥,待賓客散去會反覆揣摩人家說過的話,每當這個時候就會一身的火氣,覺得人家說話含沙射影有所暗指。若是人家在單方面有什麼事情沒有顧慮到他或者他也受了不良影響的,他就在心裡給人定了罪。

做什麼他總是在心裡暗自較勁,好像他是那個牛的人,哪怕是騎一輛三輪車,如果遇到了一條窄巷子,他走過去了,聽到別人講他車技好類似的話,下次哪怕遇到更窄的巷子也非過不可,他退休之後就去收廢品了,以這樣的心態去騎車子,然後每次不是刮到別人的汽車就是把別人的後視鏡撞掉了,要麼就是蹭到了車門撞壞了大燈,這一塊不少賠償。而且他這個人經常無視交通規則,逆行搶過紅綠燈常有的事每次但凡指正他的錯誤,他總是脾氣上頭讓你來教育我嗎?他有兩天不喝酒就會去買酒,剛開始的時候我老公會給他買一些配料表乾淨相對好一點的酒水,也是希望他少飲多次的喝,他卻不這麼想,他每次就是一杯一杯的悶掉。後來尿酸高長痛風石,醫生建議不要喝酒了,飲食要清淡。我們也不再給他買酒,他依舊不放在心上,跑去買十來塊一瓶的,喝完如果說他就起騎著三輪車跑出去。逞強的心思,倔強的脾氣!

他這個人嘛,做起活來也是非常辛苦的,他賺那兩個錢完全是血汗錢,可是花錢的時候,也從來不會去算計開源節流。如果來個人不管關係怎麼樣,就會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無一保留的拿出來分享,還會去跑到市場上買一些相對好的吃食留人家吃飯,都是打工的沒有交集也沒有目的的就是圖一時的快樂。

他每次喝完酒喜歡自我吹噓,說村裡那個誰誰誰是他的親戚,又是誰誰做不了的事他可以…可是這麼多年辛苦的忙碌著,卻沒有積蓄可以應急。我爸出去打工一個人在外面有十年的時間,我媽在家裡種地帶小孩留守,十五年前十來畝地一季花生可以賣兩萬多,一季小麥可以賣個一萬多,如果打工一個人月收入也是有大幾百到一千的,我上學是不需要交學費的,要支付的部分是生活費,這個伙食費呢也是一直都有兩免一補政策的申領。即便如此我爸還是沒攢到錢,有時候三五千急用也會找人借,人借給他了還好如果不借給他了回頭借到錢還會找人理論一番:看我借到一萬人品也沒有那麼差吧。

我小時候左邊鼻腔里長了一個囊腫,做手術花了一萬多,本來那個6000塊錢超生的罰款剛結束,手術費還是找我二姨借的,更是讓我負債感深重,我媽有時候想起來會講,給你瞧病還不如讓你死了呢!小學的生活費一週十九塊錢,初中一週五十包含往返路費,我要是能剩個三五八塊我媽便會逢人就講,人家一誇她就更來勁,要是哪周不剩伙食費,她就說手大的很怎麼就不剩錢。後來伙食費也不願給每週都要打哈哈半天臨走掏給我。我爸不作為也不會管這些瑣事,只會無端炫耀去城裡上學開後門一字不提卻說考上的,兩免一補非說成獎學金我都不知道我們學校什麼時候設立的獎學金專案,成績吃力了想去上補習班非說成老師培優補課,上我們遠房親戚託辦的補習班還不給錢,當然家長一走人家也不會給我好臉色沒上兩天就回家了。那個遠房親戚正好也是我開後門的關係戶,後來恰巧分她帶的班級,她總是在課下會說“癩蛤蟆不咬人爬在腳面上膈應人”一類的話,我媽也老是在我返校的時候用蛇皮袋裝半袋子蔬菜,乘公交三四十公里只能到城南客運站,到城北學校還有個七八公里又沒有多餘的錢可以打的,一邊揹著書包和生活用品一邊揹著蔬菜走到學校裡。她收到也總是很嫌棄的,卻還要假意盛情留我吃飯說打電話給我媽講過了我留下吃飯,留下飯吃完親戚全程都是拉著臉,只有她家的小妹妹熱乎的和我講著很多事。也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學那幾年太壓抑了,後來中考考的不理想一高考不上能上二高,我選擇去市裡讀了職高,這樣和那個老師也不用再見面,也不用再回家。

以為去了職高就可以安心規劃未來以後能養活我自己,其實不然。我爸在開學的時候交三千五的學費給輔導員的時候還試圖砍價,老師也很尷尬又不失禮貌的講,學費是不會亂收的。然後給我三百塊生活費,充兩百塊錢的話費送一個手機,我就用那個送的手機和他們聯絡,但是沒有電話卡花五十塊錢辦一張卡,我爸給我的錢置辦了洗漱用品和生活用品就用去了一半,很快軍訓結束大家都爭相去報感興趣的社團,入團費一百,還有團建什麼的活動,單這筆消費我就只能望而止步了。我沒有筆記本課後去電教室兩塊錢一小時,後來打電話給我爸說明了我的情況,我爸又給打了三百塊錢讓我省著點花。為生活費週末去餐館打雜,上菜收桌燙麵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一天才二十塊錢,晚上回到寢室腳底的水泡澄清透亮的。後來感覺太不划算了,就在學校食堂勤工儉學摘菜洗菜打飯洗碗都幹包吃,每餐飯幫忙一個半小時也不耽誤上課。

第三個月的時候家裡忘記給我打生活費了,我給我爸打電話要,我媽在電話那頭講這才幾個月花了多少了,你要能上就上不能上趁早下來!我知道沒有錢我是沒有辦法繼續上學的,就這樣我輟學了,我跟所有人講我不想上了其實我明白這裡面的無奈和遺憾!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穿越七零,我攜商超養崽崽

白瓷盞

基因狂潮之覺醒

筆下狐狸

蛻變之旅

傑賴研

我的萬水千山情

拉吉仁

瘋子的夢,是夢還是真的存在

怪繭其二

末世:修改劇情後我成了國家團寵

沉霜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