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上去？”
張采薇緊緊的跟在姜塵的身後。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那傢伙說了，可能會死，你可以不來。”
“你都不怕，我為什麼要怕？況且走了這麼遠，不上去試試確實挺虧的。”
兩人在一眾修仙者異樣的目光中，走到了山腳下。
姜塵抬頭看向山頂。
山峰高聳入雲，面前殘破的石階如同天梯一般，一眼望不到頭。
一名青年見二人毫無靈力波動，開口譏諷。
“小子？你一介凡夫，也想登山？莫不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一把？”
“閉上你的狗嘴！”
姜塵話音剛落，那人當場全身和地面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圍觀的修仙者見到姜塵一句話就將制服，眼中多了一絲驚疑。
“師父，他到底使的什麼手段？”
一名童子向身邊的老者求教。
老者緩緩搖頭，“世間之大，能人異士無數，為師不知。”
姜塵抬腳踏上石階，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波紋從他腳底漫開，考驗正式開始。
張采薇也跟隨著姜塵的步伐，一同踏上了階梯。
起初姜塵走的並不費力，和登山並無二致。
但漸漸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
上了幾百階後，姜塵已是大汗淋漓，每走一步都要停歇許久。
他眼前的階梯依舊望不到頭，張采薇卻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他的前頭。
以一個凡人的角度來講，姜塵的成績已經十分優異了，有不少修仙者的成績還不如他。
姜塵的腳步越來越沉，他感覺每攀升一步臺階重力都成指數級上升，體力和肉體都快到極限了。
“規則賦予...”
他想減少自身的重力，但沒等他說完，一道神秘的聲音突然傳入姜塵的耳中。
“小子，你這可是作弊。”
“你是誰？傳承的守護者？”
“我？不記得了，太久了，我只記得我姓九。”聲音聽起來有些困惑。
“九？這個姓氏可真罕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問吧，如果我還記得答案的話。”
“這天梯，有多少階？”
聲音沉默了許久，最後給出姜塵一個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答案。
“天梯，只有二階。”
“二階？不應該是兩階嗎？而且我明明已經爬了四五百階了！”姜塵覺得聲音在耍他。
“你如果悟透了，那你便透過第一個考驗了。”
之後聲音便徹底消失，無論姜塵如何呼喊都不再出現。
此刻，山門外，本來對姜塵有些興趣的修仙者，此刻都將目光投向了張采薇。
因為姜塵已經在第一階站了半個時辰了。
反倒是跟著上去的張采薇，已經爬了快一千多階了。
如果不是試煉外人無法打擾，有些人都想直接一腳把姜塵踢下來，免得礙眼。
姜塵看了一眼上方，望不到頭。
又看了一眼下方，山腳近在咫尺，讓他差點升起下山的念頭。
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將心思專注於那句話。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宗門的名字，抓住了一條非常關鍵的線索。
“道宗，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姜塵興奮的睜大雙眼，繼續說道。
“三乃萬物，萬物減一，便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這就是天梯的階數，對嗎？”
聲音沒有出現，姜塵卻頓感渾身一輕。
他再次拾級而上，毫無阻力。
一段時間過去，姜塵超越了張采薇，到達了山頂。
而在眾人眼中，姜塵只是走上了第二階然後消失不見。
“這小子不會死了吧？”
之前被姜塵教訓的青年幸災樂禍的說道。
“不，他透過了第一層考驗，已經到達了山頂。”
眾人抬眼望去，目光穿過雲層，姜塵正佇立於山巔。
三萬年過去，連淒涼都看不到，只剩茫茫野草，順著風的方向倒伏。
姜塵終於見到了聲音的主人，那是一名風華正茂的男子。
長髮隨風舞動，衣袍獵獵作響，面色凝重，他的對面站著數十位強敵。
他也終於從敵人的口中，得知了聲音的名字：九朝歌。
一場驚世大戰在姜塵眼前上演，九朝歌以一敵眾，原本晴空萬里的閃電霎時間烏雲蓋頂。
天穹之上雷雲湧動，大地化為劫土，空間之中遍佈虛空碎片，道宗所在的山峰被打斷了一半。
九朝歌身負重傷，腰間出現一個血洞，只剩下半邊連線著下半身，久久不能癒合。
又一名青年男子攜帶風雷之力衝入戰場，站在九朝歌的身旁。
“修兒，你不該來，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九朝歌的聲音有些虛弱。
“若不是您，我現在已經是一抔黃土。如今您有難，我不能只是看著。”
“好！今日你我師徒，就殺他個痛快！”
九朝歌氣勢暴漲，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鬚髮變作白色。
“小心，他現在以透支生命精元為代價，要做殊死一搏了！”
姜塵的靈魂突然與青年的身影融合在一起，以一種特殊的方式觀看這場戰鬥。
“雷貫！”
青年五指成爪，凌空一抓，天穹之上的雷電於雲層中匯聚。
“轟隆——”
一道覆蓋整片天穹的雷電轟然落下，朝著敵人劈去。
與青年融合的姜塵能清晰的感受到這一擊的強大，仿若浩劫。
敵人不敢小覷這一擊，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抵擋。
“天地絕！”
九朝歌同時出手，一拳轟出，一道巨大的拳影壓塌虛空。
一名老者擋在拳影之前，長槍直刺，止住了拳影前行。
青年見狀立刻出手，手握一道雷矛朝老者位置擲出，瞬間抵達老者身前，眼見就要刺穿。
“林修，我來做你的對手！”
說話之人衝到老者旁邊，一劍劈碎了雷矛。
“你也配？”
話落，林修的身影突然消失不見，姜塵只覺得眼前一晃，然後到了青年的身後。
林修手持一把無形之劍，向身後刺出，劍刃貫穿了說話之人。
緊接著他再次攻向老者，九朝歌也轟然而至，兩人聯手將其斬殺。
雷貫的力量已經消失，眾人一齊出手，迎向了師徒二人。
大戰持續了七天七夜，隨著最後一個敵人倒下，終於落幕。
九朝歌生命精元無多，變成一名耄耋老者，白色的頭髮與衣袍變得猩紅。
漫天大雨落下，從九朝歌身上流下的雨水如同鮮血一般。
林修此刻躺在他的面前，軀體殘破不堪，生命垂危。
九朝歌想將體內最後的生命精元渡給林修，但林修阻止了他。
“師父，不用了，我的生命本源本來就是碎掉的，如今也算一種解脫吧。”
林修說完閉上了雙眼，徹底死去，姜塵的靈魂此時也脫離了融合。
“姜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