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餘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剛才的情況還是讓他心悸不已。
如果不是戴安娜及時出手，那等他完全顯化成不死神鳳後就會免疫心靈攻擊。
到那時自已就是一頭誰也無法阻止，又殺不死的怪物了。
恐怕還不用魔門出手，自已就會先一步將整個金陽宗給夷平。
“憎恨，那是我剛才從你的精神中唯一能感受到的東西。”
“極致的，純粹的憎恨。”
戴安娜若有所思。
“不死神鳳血會無限放大，哪怕只是你深藏在內心的丁點恨意。”
陳餘默然，他恨師尊和師妹嗎？說不恨肯定是假的，即使這份恨只是極其微弱的一絲。
甚至他自已都從未察覺到，或者說他故意沒察覺到。
他是人，他也有感情。如果他有一顆石之心，當初就會直接照著系統的指令行動了。
“上一世，在宗門中對我冷嘲熱諷，力行打壓的可不止她們四人，為什麼卻只有她們四個能觸發神鳳血？”
陳餘有些疑惑。
“你是個很理性的人，你一開始就知道自已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無關的人你根本不會傾注感情。”
“那自然也沒有恨。”
“至於她們，是因為你在乎，所以才會恨。”
戴安娜語氣憤懣，似乎對那四人很看不上眼。
“我大概摸清楚不死神鳳血的觸發機制了。”陳餘重重的出了口氣。
“當我對某個物件存在恨意時，哪怕只是一絲一毫，都會直接觸發不死神鳳血。”
“如果我選擇順從恨意行動，那不會有什麼事。但如果我在中途受到干擾，或者我自已選擇抵抗這種衝動。”
“那不死神鳳血引動的巨大憎恨就會直接讓我陷入癲狂。”
戴安娜表示贊同。
“你總結得很好，我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在親身體驗過後，之前的諸多不自然的點都有了答案。
上官睦曾經說的，幾乎單刷皇都的那人並不是不想停手，而是根本停不下來。
傳承時間比皓月仙朝都長的陳家為什麼會如此低調？
自然是因為陳家怕所有大宗大家全部聯合起來，趁選出不死神鳳的空檔將陳家滅了。
所以陳家才會沒有多大野心，大力避免家族內和家族外的事端，只是單純地想維持家族傳承和一方富貴。
而其他勢力也怕不死神鳳發癲，所以只要陳家沒有太大野心，自然不會主動與陳家有什麼爭端。
多方勢力就這樣維持著微妙的平衡。
而陳仕義和塗山雅奇怪的舉動也說得通了。
陳仕義希望陳餘不要對陳家存有恨意，所以在死去前任由陳餘鞭笞發洩，還給了自已的全部身家。
塗山雅是希望陳餘不要遷怒於塗山，才會將全部過錯攬到自已身上，毫不反抗地坦然赴死。
陳餘想起塗山雅曾經稱呼不死神鳳為滅世邪鴉。
老實話，他覺得塗山雅的這個名稱也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
剛才不死神鳳血讓他失控陷入癲狂的同時，他感受到了近乎無窮無盡的充盈力量。
遠遠超過他上一次顯化的時候。
如果有人憎恨的物件不是某個人或者國家，而是整個世界的話。
陳餘可不覺得這個世界會有手段處理掉不死神鳳。
“戴安娜，我挺好奇為什麼這種生物的本體會把這滴血留在這個世界，還有著這樣的副作用。”
“是為了毀掉這個世界？但這種事對它來說輕而易舉，有必要搞得這麼麻煩？”
戴安娜沉吟，“誰知道呢？這些大人物究竟是什麼想法。”
“為了消遣？娛樂？實驗？觀測？都有可能。”
陳餘不是沒想過將不死神鳳血取出。
可先不說這個東西還取不取得出來，就算能取出來他也不會這麼做。
他現在需要這份力量，即使這份力量伴隨著巨大的副作用。
不過好在陳仕義在死前把封憶斬念訣交給了自已。
陳家人也不傻，早就發現了不死神鳳血會對自已產生的影響，陳家可是能傳承萬年的家族。
自然會想到辦法在使用不死神鳳血的同時，規避掉使用這份力量的風險。
而陳家處理的辦法也是從根本上解決了這個問題，但依舊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陳餘取出儲物袋中的封憶斬念訣。
是啊，沒有記憶，自然也沒有恨。
陳餘拿起封憶斬念訣，朝著山洞內走去。
葉辰和劍老原本見陳餘冷靜下來，都鬆了口氣，可現在看陳餘朝著這邊走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放心，不會對你幹什麼的。”陳餘無奈地笑了笑，靠著篝火坐下。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解釋一下。”
“我兩次想殺你都不是出自本意。第一次我以為你是上一個葉辰，第二次是因為不死神鳳血讓我失控了。”
陳餘朝著胸口指了指。
葉辰點點頭，他是個明眼人，看得出陳餘的異常，不過陳餘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還是太大了。
所以才會一看到陳餘過來就想開溜。
“上一個葉辰到底幹了什麼，讓你這麼想殺了他？”葉辰猶豫片刻後問道。
“我的指令是扮演一個小丑一樣的小反派，你也看過不少龍傲天小說吧？還猜不出來？”
陳餘擠眉弄眼。
“臥槽！他把你牛了後又把你殺了？”
同為土球人，葉辰瞬間明白了陳餘的意思，也理解了為何陳餘這麼想殺上一個葉辰。
“歡迎來到陶的義務牛馬世界。”
陳餘無所謂地聳聳肩。
其實關於牛不牛的問題，他自已都說不清。
三個師妹他完全就是當妹妹養的。
而在他死後師尊有沒有和葉辰再有瓜葛，他就不知道了。
葉辰打了個冷戰，想到了自已如果失敗就會面臨的長達百年的義務時長。
“有什麼事我們一會兒再談，先等我把不死神鳳血的隱患解決了。”
陳餘沒有讓還想說什麼的葉辰繼續下去。
“麻煩你們兩個給我護法了。”說著便翻開了封憶斬念訣。
“陳小子，你就這麼信得過我們？就不怕我們趁此機會把你嘎了？”
劍老有些意外。
“你們也可以動手啊，不過我死了，這個世界可就真只剩你一人了。”
陳餘深深地看了葉辰一眼，接著話鋒一轉，帶著調侃意味。
“況且，就算是我自已想死，不死神鳳血都不會讓我死。你們真趁這個機會搞我只會讓我發癲。”
劍老哼了一聲，“行了行了，我們兩個給你護法，你趕緊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