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祝灝重重地低下了自已的頭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痛。他默默地凝視著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彷彿能夠透過冰冷的石碑,再次看到那個曾經一起戰鬥的魁梧身影。

微風輕拂,帶來了一絲絲涼意,也吹散了祝灝眼角的溼潤。他緩緩地抬起頭,對身邊的紅衣女子說道:“鍾哥的死,我感到非常抱歉,如果他有什麼心願,我可以盡力為他完成。”

紅衣女子正是廖觀音,她搖了搖頭,慘然一笑:“我想他的心願已經在死前最後一刻完成了吧。”

“喔?”祝灝不解地抬起了頭,看向廖觀音那清麗脫俗的臉。

廖觀音再次淺淺一笑:“我們誰都看得出來鍾哥喜歡花姑,唯有花姑自已不知道,他能為花姑去死,我想是他最後的心願吧!”

“哎,痴情多怨嘆!”祝灝感慨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哀愁。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因為各自的心事,有些冷場,過了良久,廖觀音嘆了口氣緩緩問道:“這次你去成都弔唁張中道,能不能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祝灝瞥了廖觀音一眼,讓自已帶她去張中道的追悼會幹什麼?忽然,他想到了廖觀音那出神入化的手段,頓時起了一身冷汗,直截了當拒絕道:“不行,他人都死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找了股水匪作替罪羊,你還去弄些么蛾子出來,就不怕清廷下定決心剿滅你們嗎?”

廖觀音沒好氣地白了祝灝一眼:“誰說我要去搞么蛾子的,我只是想去當面認識一下那些官員,看看哪些適合發展,哪些會是我們未來的敵人。”

“真的?”祝灝有些半信半疑,信的是廖觀音具有極大的心理觀察能力,說不定還真能被她看出什麼端倪來。疑的是這小妮子手段實在太多太複雜,自已根本看不透她,萬一她耍了自已,之後如何收場。

廖觀音吐氣如蘭,輕哼一聲不再說話。看她的態度十分堅決,祝灝不得不敗下陣來:“可你以什麼身份讓我帶進去呀!婉芸的丫鬟…不行,以你的姿色和氣質,任誰都不信。”

“妾!”哪知廖觀音竟淡淡吐出這麼一個字。

祝灝頓時愣住了,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廖觀音那平靜而堅定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你……你剛才說什麼?”祝灝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確定自已是否真的聽到了廖觀音的那個稱呼。

廖觀音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戲謔:“妾…怎麼,祝大人不願意嗎?”她的聲音故意拖長了音調,聽起來更加的撩人心絃。

祝灝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瀾。不論是否當真,但以廖觀音這樣的女子,她的每一個舉動都可能蘊含著深意。而“妾”這個稱呼,雖然看似平常,但在兩人目前的關係下,卻顯得尤為微妙。

“求之不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祝灝連連點頭答應下來,他的心實在受不了這小妮子的戲弄,還不如任她去得了。

廖觀音緩緩轉身,一陣微風吹過,輕輕拂動了她的衣袂,也吹散了她髮間的幾縷秀髮。她閉上眼睛,似乎在回味著什麼,又像是在整理著自已的心情。

過了片刻,廖觀音才重新睜開眼,她的眼中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澈和堅定。她轉過身,看著祝灝,嫣然淺笑:“祝大人,鍾哥的死讓我明白了很多,有些事等不來,但一旦來到,就要懂得珍惜,你明白嗎?”

“啊?”祝灝徹底繃不住了,即便槍林彈雨、鐵馬金戈也無法比擬此時心中的慌亂。他呆呆地看著廖觀音清澈的美眸,腦海裡一片空白。

要說自已不喜歡她,那是不可能的,雖然她的性格清冷,但卻多次誠心誠意幫助自已,對於自已的要求也從不懷疑。

而且她的相貌無可挑剔,可以說自已是以貌取人也好,以心相許也罷,她的存在,總是讓自已的世界變得更加明亮和多彩。

“明白…”祝灝再次開口,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決絕:“我祝灝雖非什麼英雄豪傑,但也有自已的骨氣和志向。若能與廖姑娘結緣,我必當以誠相待,以心換心,如果我有負於你,可任由千刀…”

不待祝灝說完,廖觀音伸出自已的玉指堵住了祝灝的嘴:“我相信你!我也願意和你以心換心,只是…你想好怎麼和你那位小嬌妻說這件事了嗎?”

“這…”祝灝一時覺得頭皮發麻,他知道這個時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總有對不起徐婉芸的心理,他恨不得替徐婉芸狠狠抽自已幾個嘴巴子。

見他這種表情,廖觀音輕嘆一聲:“哎,讓我去說吧。沒想到一個在戰場上英勇無畏的真男人,在這事上卻畏畏縮縮的。”說著廖觀音不自覺笑了起來,同時又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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