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學校裡組織起來每月一度的大辯論決賽。比賽的規則很簡單，是由每個班隨機抽取五名同學組成一個臨時小組，分別在三天的業餘時間裡，兩兩對決淘汰失敗的小組，然後再由獲勝的小組打擂晉級，最終產生兩個勝利小組進行決賽。
大賽的獎勵雖說不是非常貴重，但也相當吸引人。第一名的小組，學校會給予一次單獨聚餐開小灶的獎勵，第二名則會贈予一些糕點零食。這對於這些大多在半年前連飯都吃不飽的孩子來說，著實有著不小的吸引。
而今天的決賽議題是：論農業生產中，植株優良更重要，還是土地肥力更重要。
祝灝和弗裡克坐在會場最後一排靜靜聽著雙方學子的辯論，史密斯則在一旁為弗裡克做著翻譯。聽著這些孩子的言論，弗裡克感覺很不可思議，這真的是才學習過半年科學的普通學生能想象得出的嗎？論點清晰，論據充分有理，正反兩方都無懈可擊。
可惜總有一方略勝一籌，待決出勝利者，已經是時正值正午，學生們三五成群直奔食堂而去。祝灝不免腹中也有些飢餓，他對弗裡克邀約道：“弗裡克先生，中午我們嚐嚐學生們平時的飯菜如何？”
弗裡克自然亦無不可，稍稍點頭便跟著祝灝出了大禮堂。他打量著這所清爽整潔，擁有眾多中式風格小樓的學校，不禁問道：“祝先生，你的這所學校裡讀書真的完全免費嗎？”
祝灝重重點了點頭：“不僅讀書免費，而且吃住全部免費。”
“喲買噶的！”弗裡克難以置信地說道：“你真是一位慷慨的聖人！要知道，在美國，學校是一門最好的生意。”
“呵呵！”祝灝嘲弄地淡淡一笑：“美國有美國的國情，你們剝削了無數的黑人，獲取了吃不完的食物，用不完的資源，而我們，一切幾乎都等於零。所以，為了使國家重新強大起來，就總要有人做出犧牲和讓步，而我，甘願成為這個犧牲者和領路人。”
聽完祝灝的話，弗裡克敬佩之意油然而生，他豎起大拇指讚歎道：“祝先生，不得不說你非常偉大！”
“說不上偉大。”祝灝輕輕搖了搖頭：“我只是做了一箇中國人該做的事，而我所用的這些財富也是從老百姓身上汲取的，你就不用再誇我了。”
“不不！”弗裡克依舊堅持道：“至少你是大公無私的，不像那些資本家們，他們都想將無限的金錢裝進自已口袋裡。我相信，中國有你這樣的官員存在，你們一定會好起來的。”
“弗裡克先生。”祝灝停下腳步，轉過身直面弗裡克說道：“我的理想是人人有飯吃、有書讀，所以我才希望和你們公司達成合作，而不僅僅是你們在這裡投資，利用我們的廉價勞動力為你們自身產生利益，你明白嗎？”
弗裡克聳了聳肩：“祝先生，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畢竟卡耐基先生是個生意人，沒有足夠的利益是不可能打動他的。”
“哎！”祝灝嘆了口氣：“如果卡耐基先生願意合作建廠，我可以保證，所有產出的合格商品都由我全部收購，他只需要提供啟動資金和技術支援即可。”
“不，你不明白！”弗裡克搖了搖頭：“如果按照你的要求合作，決策權是由你方掌握，如何定價，生產何種商品，我們都不能插手，這不符合我方的利益。”
其實雙方這幾天一直爭論的重點就是控股權上，祝灝希望成立合資企業，由自已的人員管理公司的生產、銷售，而卡耐基的人員只負責產品技術以及提供資金。這在商業談判中確實不是一個平等的條件，因此，弗裡克才一直表示反對。
“這樣吧。”祝灝仔細想了想，也作出了一項重大的讓步：“控股權我不能退讓，但利潤分紅我可以讓出一成半給你們。也就是說，今後每年企業產生的收益，我只拿三點五成，其餘六點五成都歸於你們。”
聽到祝灝這話，弗裡克不免有些動容，不僅工廠利潤的三分之二都能裝進自已公司的口袋，而且還有本地高階官員的身份可以庇護一切順利，簡直可以說躺賺也不為過。
想通關竅，弗裡克眉開眼笑道：“祝先生，我會將你的慷慨大度轉告卡耐基先生，希望我們今後能夠深入合作。”
“會的！”祝灝虛以逶迤陪著乾笑幾聲，隨即將他引進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