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察使司大堂,張中道身穿孔雀補服,頭戴單眼花翎頂戴,正襟危坐公案之後。但他那乾癟瘦弱的身形,一點兒也不讓人感覺威武,反倒顯得很是滑稽。

而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著長衫,獐頭鼠目的師爺。如果單看張中道就已經讓人覺得好笑了,更何況還有一個比他更加猥瑣的師爺一起同框。

祝灝坐在一旁的官椅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即便在如此嚴肅的場合,也沒給他帶來哪怕一點兒的壓迫感。

祝灝正了正表情,起身拱手道:“臬臺大人,不知此番喚卑職前來所為何事?”

張中道回了一禮,然後沉聲說道:“七月初五,你在何處?”

祝灝略作思忖,便開口回道:“卑職受丁寶楨總督諭令,帶著手下丁勇在雅州城救災。”

“嗯。”張中道微微一點頭,瞥了眼一旁做著案件記錄的劉經歷繼續問道:“當日你是否與四川提督劉士奇發生過矛盾?”

祝灝眼皮微跳,接著就矢口否認道:“沒有!我都沒見過劉大人。”

“胡說!”張中道提起驚堂木一下子拍在公案上,眼中厲芒一閃,呵斥道:“你當眾斬殺提標五名兵卒,還敢說沒有和劉大人發生矛盾?”

祝灝巍然不動,義正辭嚴反駁道:“我只是依法處置犯事的兵卒,這合乎軍法軍紀,我自認並沒有做錯,所以用不著和劉大人當面陳述一二。”

張中道不等祝灝繼續辯駁,連忙呵道:“雅州知府譚元慶,已經和你分說過他們的身份,你依舊一意孤行擅殺提標兵卒,還說無錯?”

祝灝嘴角上揚,“呵呵”冷笑了一聲:“臬臺大人主掌刑名,不會不知憲帝御定《軍令條約四十條》吧?凡官兵沿途欺壓百姓,恃強買賣,掠財物、毀房屋、淫婦女者斬!”

“哼!”張中道氣得鼻子都要冒煙了,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火花,可是卻又無計可施。原本他還以為祝灝只是一個沒有讀過書的鄉下小子,豈知竟然如此難以拿捏。

一時之間無計可施,張中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儘量控制著自已過於急躁的情緒,努力回想可以突破的漏洞。直到半晌過後,他才又問道:“當時,你既已得知劉大人棲身城內,又知劉大人傷病,派出提標親兵出門找藥。你為何不前往宅邸拜見,又為何不派兵保護?”

祝灝實在感覺無語,看著眼前的張中道有些哭笑不得:“我是奉命去救災的,劉大人有自已的親衛,何須我再抽調寶貴的人手去保護?”

張中道斜著眼冷冷道:“我看,你是故意讓劉大人受到任何威脅的吧?畢竟,你和他以及譚元慶已經因為提標親兵的事結下了樑子,你恨不得他們都死於非命。”

祝灝心中一緊,但面上仍保持著平靜:“張大人此話差矣,我和幾位大人沒有私仇,也絕無此意。只是救災工作刻不容緩,若抽調人手去保護劉大人,恐怕會耽誤救災進度。我相信劉大人的親衛足以保障他的安全,所以才沒有派人護衛。”

張中道聞言,面目變得猙獰,他一拍驚堂木道:“你已經算計到劉大人身邊沒人,才會下此毒手。來人啦,提證人來!”

隨著張中道的喊聲,大堂後面被請出來兩人,分別為一大一小兩個男子。大的那個滿臉富態,一身的肥膘,好似一座行走的肉山。瘦弱的那個則是一臉奸猾,一看就不是老實百姓。

倆人分別拜過張中道和祝灝後,才由富商模樣的男子首先說道:“稟大人,小人陳飛,是雅州城的一個商人。事發時,提督劉大人所住的宅院便是小人贈予的。”

張中道看了他一眼問道:“既然是你贈予的宅院,那你又居住在哪裡?”

那男子介面道:“小人當時已攜家眷逃回了成都府。”

“嗯。”張中道點了點頭道:“你繼續說。”

男子悄悄揉了揉跪得有些生疼的膝蓋,繼續說道:“那處宅子是所二層兩進的院子,所以為了便於通風,垂花門是從來沒有上鎖的。即便房中發生火災,裡面的人也有足夠的時間逃出來,不可能全部燒死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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