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在此,殺人的是龐啟!”梅初鶴淡然說道。

“證據?”

諸多弟子,皆是一臉茫然。

謝雲蕭知道,梅初鶴境界到了,一些東西點破,便已經明瞭,可此間的天宵宗弟子,他們還達不到梅初鶴的境界,自然會有疑惑。

可如今這等境況,似乎已然沒有更多的證據。

“大長老,你這是要幫著外人來對付我嗎?你相信他說的那些鬼話?”龐啟看到那些弟子的神情,當下便說道。

謝雲蕭眼中凌厲之光一閃即使,這龐啟甚是魁梧,看上去是個粗糙漢子,但實際上心眼卻是多得讓人防不勝防。

“龐啟,我雖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這裡是天宵宗,便不能容忍你殺害同門,不能容忍你的放肆!”梅初鶴邁步走出,但見他的身上,流轉難以形容的威壓氣勢。

龐啟首當其衝,只覺得一座大山,忽然間撞向了自己。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長刀橫擊而出,刀芒漫卷,宛若一片海洋。

“你還真是會隱藏呢!”梅初鶴聲音傳出的那一瞬間,他右手抬起,一道渾然的力量,瞬間激射而出。

轟的一聲,梅初鶴和龐啟,均是身子一晃,紊亂之力,以他們為中心呼嘯開去。

那些天宵宗的弟子,此時均是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退去。

謝雲蕭站在原來的位置,那紊亂勁力來到他身前三尺的瞬間,便已然消失。

“大長老的修為是不錯,但是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龐啟手上的刀泛著光芒,甚是刺眼。

“有些本事,但卻太過自大!”梅初鶴右手成掌輕輕按在虛空之中。

這一瞬間,龐啟自居的四面八方,都有恐怖的力量呼嘯而來。

龐啟面色陡然大變,雙手緊握長刀,以他為中心,擊向四面八方。

勁氣交擊,虛空中頓然傳出爆竹般的響聲。

龐啟每擊出一刀,均是有一股極為渾厚的力量從刀柄上傳來,沿著手臂的穴位,進入他的體內。

當下他急忙運轉玄功化解,可此時他還得竭盡全力去應對來自梅初鶴的力量。

不到幾個回合,龐啟的長刀,已然掉落在地上。

他握刀的雙手,虎口之處已然裂開,鮮血早已沾滿了雙手。

“就這些了嗎?”梅初鶴的聲音傳出,而後一步邁出,不等龐啟反應過來,他的右掌已經按在龐啟的胸膛之處。

咔嚓的骨折之聲傳開,龐啟傳出慘叫之聲,接著便躺在了地上。

“你······”龐啟吐出一口鮮血,他沒想到梅初鶴平時裡面那麼個溫文儒雅的人,卻是擁有這等本領。

最關鍵的,他的身上沒有半點殺意威勢顯化,但卻是能隨手殺了他這樣的高手。

“你的性命是不是能保住,不是我說了算,宗主出關,自有定奪,至於現在,對不住了,只有先請你去大牢住上幾個晚上了!”梅初鶴說道。

“梅初鶴,你一定會後悔的,一定會!”龐啟歇斯底里地喊道。

梅初鶴沒理會,轉身看向謝雲蕭,行禮說道:“讓帝師看笑話了!”

謝雲蕭道:“今日上山,便是來請貴宗解惑的,現在看到這般境況,有些疑惑,倒是已然解開了!”

梅初鶴聞言,卻是一愣,“在下沒聽明白帝師的意思!”

“一會兒大長老便明白了!”

謝雲蕭帶著一臉疑惑的梅初鶴,往山門之處走來。

小安一直守在這裡,直到謝雲蕭回來,一顆繃緊的心,才算是放鬆了一些。

“這馬車裡面裝著的,全是天宵宗弟子的屍體!”謝雲蕭說道。

諸多天宵宗的弟子聞言,心神均是猛烈一顫,背脊發涼。

“人是你殺的?”梅初鶴問道。

謝雲蕭搖頭,“不是!”

“那你為何要將屍體送回來?”梅初鶴問道。

謝雲蕭道:“我說了,我是來解惑的!”

“何人能解惑?”梅初鶴問。

謝雲蕭道:“貴宗!”

“帝師想解什麼疑惑?”梅初鶴知道,這事情肯定不簡單。

謝雲蕭道:“天宵宗建立多長時間了?”

“兩年!”梅初鶴回答。

“這麼短的時間內,貴宗在江湖上,便已然聲名顯赫,當真了得!”謝雲蕭道。

梅初鶴道:“天宵宗的建立,其實更多的,是為那些流浪江湖的人一處遮風避雨之地,上來的的人,如我這般的,厭倦了江湖的,便沒有離開,兩年的時間,便成了現在的這般模樣!”

“這麼一說,你們的宗主還真是了得的人物,今日在下已經上山,不知道是否有機會見一面?”謝雲蕭說道。

“很遺憾,我們莊主閉關已經許久了!”梅初鶴說道。

謝雲蕭看著那些屍體,道:“如果你可以給我解惑,不用見你們宗主了!”

“帝師請說!”梅初鶴與謝雲蕭說話的時候,已經來到天宵宗接待賓客的廳堂上。

“以你們當下的境況來看,不像是缺少功法的!”謝雲蕭道。

梅初鶴沒有說話,等著謝雲蕭的下文。

謝雲蕭繼續說道:“這些弟子,與刊印功法的那夥人,似乎有些關聯!”

“帝師的意思是,我天宵宗的弟子,也牽扯到那些詭異的秘籍裡面去了?”梅初鶴先是露出震驚之色,接著便又凝重起來。

謝雲蕭點頭,“那些弟子,也是主動上山來的江湖中人?”

“這裡的人,倒也不全是江湖中人,比如今天的這些!”梅初鶴道。

謝雲蕭聞言,卻是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他輕聲說道:“這事,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卻在這時,有弟子進來稟報,說是天宵宗的宗主許善周出關了。

謝雲蕭眼底指出,頓然有凌厲之光一閃即逝。

“這是巧合,還是專門為我出關?”謝雲蕭心中,頓然響起疑惑的聲音,但他臉色卻沒什麼變化,因為他知道,只要見到許善周,一切便都會明白的。

梅初鶴愣了一下,道:“宗主出關了?”

“是的,宗主請帝師過去聽風亭!”那弟子說道。

梅初鶴終於回過神來,他站起身來,道:“你先下去吧,我同帝師一同過去聽風亭!”

那弟子聞言,行禮後轉身離開。

聽風亭在天宵山半山腰之處,鄰著萬丈懸崖而建造。

亭子裡面,一個身著尋常衣衫的男子揹負雙手,背對著謝雲蕭他們而站。

不用多說,這便是天宵宗的宗主許善周。

當謝雲蕭他們來到亭子前面時,許善週轉過身來,他留著一口八字須,鬢角之處,已然有幾許白髮。

溫和的笑容,給人一種莫名的溫暖。

“帝師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見諒!”許善周率先開口。

謝雲蕭還了一禮,“宗主言重了!”

許善周卻是忽然問道:“帝師認為,這天宵山有多高?”

這一問,不單單只是謝雲蕭,連旁邊的梅初鶴都愣了一下。

問山高几許,這是何意?

“山從來不在意自己有多高,但是山已經很高!”許善周道。

謝雲蕭聽得莫名其妙的,當下他隨意回了一句,“山不必知道自己有多高!”

許善周看了梅初鶴一眼,示意他退下。

梅初鶴本來想說幾句的,但是話到嘴邊,卻又什麼都沒說,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走走?”許善周說道。

“聽宗主的安排!”謝雲蕭道。

二人沿著山上的路走來一會,不多時便來到山頂上,此間可以看到下面的聽風亭,但依舊看不到那處深淵的底下。

“站在山上,不必問山有多高,因為本來已經是頂峰!”許善周道。

謝雲蕭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許善周道:“這倒是不假!”

“所以,我在想,一些人為了達到某個高度,會不會做一些連他自己都憤怒的事呢?”謝雲蕭道。

許善周道:“這樣的人肯定有!”

“那麼宗主是嗎?”謝雲蕭問。

許善周輕笑一聲,“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謝雲蕭道:“我相信不相信,重要嗎?”

許善周哈哈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創立這天宵宗?知道為何天宵宗能夠留住人嗎?”

謝雲蕭聞言,卻是怔了一下,他思緒以極快的速度運轉,說道:“大長老說了,天宵宗的建立,是為那些厭倦江湖的人,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

許善周哈哈大笑一聲,“你覺得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會缺少避雨的地方嗎?”

“這可說不好,有的人會厭倦,而有的人則是嚮往!”謝雲蕭道。

許善周道:“如果厭倦,當初為什麼要入江湖?難道真的是身不由己嗎?說白了,不過是不甘心做一個平凡人,江湖,卻是可以給他門希望的地方!”

“原來這是宗主眼裡面的江湖,今日算是長見識了!”謝雲蕭說道。

許善周道:“這不是我眼中的江湖,這是真實的江湖,只是有的時候,需要說得好聽一些,譬如朝堂,一個個的,明明都是喜歡權力,喜歡高高在上的滋味,但卻說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黎民百姓!”

謝雲蕭聞言,卻是輕笑一聲,“高見!”

許善周不以為意,道:“這並不是什麼高見,只是存在的事實而已,這個世界,便是如此!”

“這個世界,還是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的!”謝雲蕭淡然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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