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蕭倒是沒什麼變化,但山川河流。蟲魚鳥獸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留下的腳印,像是瞬間加深了。

不論山川河流如何變化,謝雲蕭的那一串腳印,此時都很清晰,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謝雲蕭留下的腳印,與山川河流,蟲魚鳥獸之間,竟然形成一種莫名的和諧。

“帝師修為方面的造詣,在我估計之上!”蘇澤聲音落下,右手一翻,一道儒家法則之力,瞬間如潮水一般湧出。

但虛空中,卻是沒有傳出任何響聲。

那就像是一條緩緩流動的河水,透著一股莫名的寧靜。

謝雲蕭雖然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儒家法則之力的渾厚,但是他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想法,那就是不去抵抗這道渾厚的儒家法則之力,任憑這渾厚的儒家法則之力,湧動而來。

“這才是真正的儒家力量!”謝雲蕭深深地吸一口氣,而後他伸出右手,輕輕點出。

這一指,並沒有多少威勢顯化,但迎上蘇澤法則之力的那一瞬間,卻是瞬間炸開。

狂風呼嘯,勁力如水波一般盪開,整片竹林,瞬間顫動起來。

但這裡的每一棵竹子,顯然都不是尋常之物。

來自謝雲蕭和蘇澤的僵持的恐怖法則之力,卻只能令一些竹葉被卷落,竹竿彎曲而已。

這兩個回合的試探,蘇澤已然明白,以他儒家掌門人的修為,恐怕是奈何不得謝雲蕭的。

謝雲蕭像是一個無底洞,蘇澤的力量強一分,謝雲蕭的力量,也隨之強上一分。

蘇澤作為儒家掌門人,修為離著真仙,也就是儒家的儒仙,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有機會成為大儒,修為自然不能以尋常天仙境界巔峰來論,可是他卻知道,他縱然用盡畢生修為,也沒法子去探謝雲蕭的底。

謝雲蕭的名聲,不單單只是因為智慧了得,大部分是打出來的。

最關鍵的,蘇澤是不可能與謝雲蕭拼命的,因為他修的儒家之道,所走的路不允許。

“今日儒家這場聚會,莫非與新派和舊派之爭有關?”謝雲蕭其實早已猜到,眼下這一問,其實是沒有必要的。

“所以你以為,棠兒請你過來,當真是為了外面那些謠言?”蘇澤問道。

謝雲蕭道:“在沒有撥開雲霧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你對每個人,都會保持懷疑嗎?”蘇澤問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我並不是對誰都懷疑幾分,我只是不輕易相信任何人!”

“你從來沒有完全信任過一個人嗎?”蘇澤又問。

謝雲蕭道:“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止一個!”

蘇澤聞言,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既然請帝師過來,是因為儒家的新派與舊派之爭,自然要去看看他們是個怎樣的爭法,我們過去聚賢堂那邊!”

謝雲蕭跟上蘇澤的步伐,道:“儒家的新派也好,舊派也罷,不能動了帝國的根基,不然的話,我不介意殺一些人來平息這一切!”

他的聲音淡然,但卻是釋放出來難以形容的恐怖凌厲殺機。

這一瞬間,整片天地,都被一股凌厲氣機充斥。

蘇澤心神不由一寒,當下他心中的震撼,無以形容。

“他怎麼會有如此凌厲的殺機?那一瞬間,我像是看到了一片血海,方圓千里之內,到處都是屍體!”

蘇澤深深地吸一口氣,他穩住心神,瞬間又是暗暗搖頭失笑。

滅六國的主帥是王暉和王儉父子二人,但蘇澤清楚,其實滅六國,謝雲蕭都在。

真正滅六國的人,說是謝雲蕭,可是半點不為過。

最關鍵的,謝雲蕭曾經是二十萬答卷的注水,如今北方赤峰山上的那道長城,便是九州天下變化的關鍵。

草原上的遊牧部落,如今只剩下紅月部,被擋在赤峰山北面。

在蘇澤思慮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聚賢堂。

與王青青在外面說那幾句話,路過的人早知道謝雲蕭的身份。

在這裡的人,除卻儒家舊派和新派之外,還有另外一些請來的客人。

如王青青這些小輩,則是來看熱鬧的,但因為她是太尉王儉之女,在聚賢堂內,自然也是有位置的。

此時所有人看向謝雲蕭和蘇澤,他們驚訝,並不是因為謝雲蕭帝師的身份,而是因為謝雲蕭,竟然是與蘇澤一同走進來的。

因為謝雲蕭的身份是大寧帝國的帝師,他的位置,自然沒人可比。

謝雲蕭不理會聚賢堂內所有人的目光,自然地坐上之的位置。

與此同時,作為儒家掌門人,風雅園山主的蘇澤,也做到了屬於他的位置上。

(

他的左邊是伏允,右邊則是一個看上去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老人。

老人身子消瘦,鬚髮花白,身上沒多少氣息顯化,就像是個尋常人。

但他並不是尋常之輩,儒家如今分為舊派和新派,新派以伏允為首,而舊派,便是此人主導,唯他馬首是瞻。

他姓杜,名如松,在儒家可不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杜如松看了謝雲蕭一眼,便閉上眼睛養神,似乎此間的一切,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

“諸位,我儒家能夠發揚光大,在上古之後繁榮興盛,最關鍵的,便是我們能容人之所不能容,與時俱進,今日這場辯論,非是要分個輸贏,只是為要為儒家尋找一條出路!”

蘇澤率先開口,他的聲音,在聚賢堂內傳響。

諸多儒家弟子,皆是靜心聆聽。

謝雲蕭也不例外,當年這等尋常的開場,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有些東西,雖然是個過程,但卻是不可缺少的。

“山主這話,老夫不同意,上古之後,諸家銷聲匿跡,我儒家入世兼濟天下,而今弟子遍佈天下,我們的路,難道還不夠寬嗎?”

說話的人,是杜如松這邊的弟子。

此時伏允這邊的弟子也開口了,“道寬,難道不能更寬嗎?青蛙坐在井裡面,看到的天空,也只有井口那麼大!”

“你······你說我坐井觀天?”那人怒聲說道。

“我可沒有說!”伏允這邊弟子淡然說道。

這一瞬間,謝雲蕭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儒家舊派和新派之間的鬥爭,已然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但蘇澤的態度很明顯,他不希望兩派之間爭鬥,是你不容我,我不容你,而是能夠存在多個派別,在相互競爭的環境中,彼此成長,從而成就儒家的新路。

“山主,今日舊派與新派之爭,不是一場尋常的辯論,正如您說,我們儒家的路,一直都是走中正平和的,中庸之道,才是我們的路,三綱五常,規定了君臣、父子、夫妻,以及人與人之間的處事原則,這就是天道,所謂新派,不過是標新立異,曇花一現!”杜如松不鹹不淡地說道。

伏允聞言,只是輕笑一聲,“儒家之道,一直走的都是發展之道,與時俱進,如今大時代在變化,環境在變化,我們如果不與時俱進,只會被時代所拋棄。”

“過去,三綱五常,的確是我們做事的準則,但是現下的境況,單憑著三綱五常,恐怕是沒法子讓人們認同的!”

“不需要他們的認同,只需要他們服從即可!”杜如松說道。

伏允道:“錯矣,如果不能得人心,誰會服從你?”

“無規矩不成方圓,只要朝堂上遵循我儒家的規則,上行下效,自然可以達到萬眾一心!”杜如松說道。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才是我儒家之道的關鍵,非是所謂的服從!”伏允說道。

卻在這時,秦和說道:“非也,沒有君,哪來的臣民?”

“非也,沒有百姓,何來的主君?”伏允淡然說道。

“大逆不道!”秦和冷哼一聲,他衣袖一撫,一道渾厚的法則之力,瞬間向伏允激射而去。

伏允、杜如松、蘇澤,均是處在九境第二層次天仙境界巔峰。

而秦和是在天地變化之後邁步九境的,他的修為,本就比伏允他們低了一個境界。

這樣的力量,伏允自然不放在心上,心神一動的那一瞬間,來自秦和的力量,便已然徹底消失。

秦和眉頭微微一皺,正要發作,卻在這時,秦述開口了,“和兒,坐下!”

“三叔,我說了,這儒家所謂的新派,就是一群極端的瘋子,適才他們的言語,何其大逆不道?儒家若是不能為我大寧帝國所用,便沒有存在的必要!”秦和身上,釋放出來難以形容的凌厲氣息。

但此時秦述就在秦和的身邊,他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謝雲蕭揉了揉眉心,這所謂的聚會,所謂的舊派與新派的交鋒,與潑婦罵街,似乎也沒好多少。

唯一的區別,或許就是還沒打起來吧。

不,已經打起來了,只是被及時阻止了而已。

接下來兩方的爭論,更為激烈。

儒家舊派,從三綱五常,以這些年來儒家入世朝堂,利用三綱五常如何進行教化,令天下大安,百姓安居樂業,從而令朝堂更為穩固等等方面進行辯論。

並且,舊派的弟子還說,今日大寧帝國能夠一統九州天下,滅掉六國,便是儒家之道起到關鍵作用,令寧國強大,這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大寧帝國。

而新派的弟子,極力爭辯,說其他六國也有儒家弟子,也奉行三綱五常,卻是被寧國滅掉,可見滅六國的關鍵,非是奉行儒家的禮教大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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