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神像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謝雲蕭眉頭微微一皺,這神像怎麼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怪異之感?

難道這是未知的邪神不成?

“邪神還立了廟宇,神像殘破,此間究竟藏了什麼秘密?”謝雲蕭輕聲自語,這裡是大關山的腹地,誰曾想到會在此間發現這麼一處詭異之地?

“先生,我們是不是不該在此間躲雨?”

蒙天向來能拿定主意的,但與謝雲蕭相比,能看到的東西少了些。他心中雖然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判斷,但是他還是選擇先詢問謝雲蕭。

謝雲蕭沉吟片刻,說道:“既然已經在這裡,這方面的問題就不要想了!”

蒙天點頭,他又吩咐幾個將士加強巡邏。

黑雲層層壓下,大雨滂沱,匯聚而成的河水,沿著山間溝壑往下流淌,發出嘩嘩響聲。

天色暗下,大雨並沒有停下的跡象。

出去探查的兄弟已經回來,在離著廟宇將近五六里開外,有許多房屋,只是已經許久沒人居住了。

顯然曾經此間,有一個極大的村落。

“先生是在想,為何一個偌大村落如今卻空無一人?”蒙天道。

謝雲蕭點頭:“你讓兄弟們警惕一些,我去那村落看看!”

“還是讓幾個兄弟跟著先生一起去吧!”蒙天說道。

謝雲蕭擺手:“不必!”

昏暗的雨夜中,謝雲蕭步子落下,地上的積水並沒有濺起,他的步子,像是沒有與地面接觸似的。

蒙天見狀,心想這謝先生的修為,比起前不久,又有了進步。

謝雲蕭只是第四境界,但蒙天從來米有小覷過他,因為他曾經見識過謝雲蕭的非凡本領。

幾里路的距離,不到一盞茶的時間,謝雲蕭便已經走完,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殘垣斷壁。

他繼續往前走,將幾處房屋看了一下,確定這些房屋,已經至少有三年左右沒人在此間居住了。

“幾百人的村落忽然消失,大寧卻沒聽過任何異樣,這實在太不正常,難道是郡守沒有上報?”謝雲蕭微微皺眉。

他繼續往前走,將近一盞茶的時間,走了小半個村莊。

這些屋子荒廢,此間卻是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彷彿每一戶人家,都是關好屋門才出門的,只是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三年的時間已經很長,縱然有蛛絲馬跡,或許也早已隨風飄散!”謝雲蕭輕聲自語。

他不用刻意去避開雨水,落下的雨水也不能打溼他半形衣衫。

“還有很多沒有走過的地方,或許可以找到些有用的東西!”謝雲蕭抬頭看向後面的半數屋子,眼中多了幾許期待之色。

他邁步繼續往前走,每一處屋子都看得很清楚。

與前面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當真詭異啊!”謝雲蕭停下步子,輕聲自語。

在謝雲蕭失神間,一滴大大的雨滴落下,打在他的臉上,刺骨的冷意襲來,讓他莫名的清醒了一下。

忽然間,謝雲蕭眼中泛起凌厲之光,他猛地轉身,只見前面的街道盡頭,有一道人影立在那裡。

彼此之間的距離,有將近二十丈左右,但謝雲蕭還是能看清楚此人面容的。

這是一位二十七八歲左右的青年,身材頎長,頭上戴著斗笠,一臉鬍渣,身上的衣衫甚是普通,腳上的鞋子,則是已經有了破洞。

他看上去就是個普通人,但謝雲蕭卻是感知到一股危險氣息。

在這時候,二人之間被一股莫名的氣機充斥,二十丈的距離,卻是成了危險地帶。

忽然間,那立在街道盡頭的青年猛地一躍而起,長劍出鞘,劍光如決堤江河,猛地衝出,劍鋒鋒銳,將雨水切開。

那股凌厲的氣息,讓謝雲蕭有一種莫名的窒息之感。

但謝雲蕭卻是面色不變,他手輕輕抬起,凝聚的真元之氣,沒有外露出來,而是融於拳勁之中。

那人的劍彷彿刺在了一道無形的牆壁上面,長劍彎曲,勁力衝擊,向著四面八方卷盪開去。

轟的一聲炸響,天地之間,頓然出現一處詭異的空間,那落下的雨水,竟然全都朝著其間匯聚而去。

緊接著,又是一聲劇烈炸響傳開,紊亂勁力,如同江河一般卷盪開去。

謝雲蕭被震得如同一張殘葉一般倒飛出去,恐怖勁力,將那落下的雨水,都給震得不住外卷。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此間的一切,是否與你有關?”

青年將長劍橫在胸前,光暈流轉,映照黑夜,他目光行禮,落在謝雲蕭的身上,似乎要徹底將謝雲蕭給看透。

鋒銳的氣息瀰漫,不住衝擊謝雲蕭的面門,就算他是先天道體,肉身極為強大,此時也感覺到了些許刺痛。

可以想象,這劍意鋒銳到何等程度。

謝雲蕭靜靜的立在那裡,神色平靜,似乎這人世間,沒有任何物事,可動他的心神。

“你是這個村子的人?”謝雲蕭問。

這青年再次出招,他這一劍看上去很慢,但實際上卻是快到極致,謝雲蕭幾乎只是吸一口氣的瞬間,那把鋒利的長劍,已經來到他身前。

謝雲蕭沒有任何猶豫,他雙手撐開,凝聚的無上力量,化作一個發光的圓球,正好擋住了鋒利的長劍。

震耳欲聾的響聲傳出,這回被震飛出去的,則是用劍青年。

青年眼中驚駭之色無以形容,他可是七境巔峰,戰八境都不在話下,適才那一擊只是震飛謝雲蕭,他就已經很震驚。

可是這一次,被震飛的是他啊。

“第四境界,也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青年的聲音逐漸拔高,變得尖銳起來。

謝雲蕭這不單單是第四境界的力量,自從吞噬那迷霧深淵魔頭的詭異神魂攻擊之力以後,謝雲蕭的神識之力,就發生了某些未知的變化。

量方面就是增多,但是質方面,卻是沒法子形容的。

適才他那一招,不單單只是自己的力量,更是勾動天地元氣匯聚其間,這才將青年震飛出去的。

只是謝雲蕭神識之力於無形中顯化,這個青年看不出來而已。

“我不知道這村子是怎麼回事,我只是過來看看而已!”謝雲蕭將話挑明,他不想與這青年繼續鬥下去。

“我在這裡等了三天,今夜加上你,總共來過兩撥人馬,適才的是寧國的軍隊,他們只是在外圍看了看,便離開了,而你則是走進來仔細檢視,若非是有心人,怎會如此?”

青年眼中泛著難以形容的凌厲光芒,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

謝雲蕭嘆息一聲,這一聽似乎他還真是解釋不清楚。

“這裡是什麼地方?”謝雲蕭問。

“聶家村,曾經一個很繁華的村落!”青年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他眼中泛著悵然之色。

謝雲蕭道:“因何而成為現在這般模樣?”

青年問案,眼中頓然泛起痛苦之色,他不住向後退開去,站住之後叫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三年前離開之後,今日才回來的!”

謝雲蕭暗暗嘆息一聲,這人世間的事,誰能說得清楚?

“我之所以會檢視這處村落,只是因為我覺得這村莊,透著一股莫名的詭異!”謝雲蕭道。

青年將長劍入鞘,臉色忽然間變得冷漠起來。

謝雲蕭看了青年一眼,星目中泛著驚訝之色,說道:“你相信我了?”

“這不就是你要的結果嗎?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你!”青年說道。

謝雲蕭暗暗點頭,這青年非是泛泛之輩,適才他的話,就是要於無形中告訴青年,他的確不知道此間是何處,與村落沒有任何關聯。

幾句簡單的話,青年便聽出其間真意,如此人物,怎麼會是尋常之輩?

“在下謝雲蕭,敢問閣下高姓大名!”謝雲蕭道。

青年看了謝雲蕭一眼:“聶驚秋!”

“好名字!”謝雲蕭讚歎一聲。

聶驚秋卻是轉身往另外一條街道走去,那轉身的那一瞬間,他眼中的神色盡是悵然。

謝雲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嘴巴微微動了一下。

“你想將村子發生的一切查清楚嗎?”謝雲蕭喊道。

聶驚秋邁出的步子,忽然間停在空中,然後慢慢放下,地上的積水,頓然間濺開去。

而後,聶驚秋慢慢轉過身子來,眼中凌厲之光無以形容。

“你想幫我?”聶驚秋道。

謝雲蕭道:“我和適才的大寧軍隊是一起的!”

聶驚秋眼睛微微一眯:“那又如何?”

“今晚上我們要在不遠處的神廟過夜,我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謝雲蕭道。

聶驚秋問:“你怎麼知道今晚上會發生意外?這與我們聶家村又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有什麼關係,但我覺得總是有些聯絡,至於今晚上的意外,誰能說得準?畢竟現在才戌時過半!”謝雲蕭道。

“你是想從我這裡得到有用的訊息,但我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聶驚秋眼中,泛起無以形容的痛苦之色。

這裡是他的家鄉,他的親人都住在這裡,可是現在,這裡除卻還沒有垮塌的房屋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親人去了哪裡?鄰居們又去了哪裡?

“至少,你應該知道那座神廟!”謝雲蕭淡淡說道。

聶驚秋聞言,劍眉微微一皺,道:“那座廟,我自然是知道的,這與村子的人失蹤有何關係?”

“也許有呢!”謝雲蕭頓了一頓,問道:“那座神廟供奉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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