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秦政呆呆地站在一邊上,他覺得這個看上去很威武的少年將軍,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呢。

師父不能修行?第七境界?

他覺得有些好笑,於是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細細的笑聲。

王暉不由看向秦政,他覺得秦政臉上那莫名的笑容,似乎有些討厭啊。

謝雲蕭看著秦政,笑道:“介紹一下,這位是秦政殿下!”

然後又看向王暉,道:“這位是王暉將軍!”

王暉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秦政,將謝雲蕭拉到一邊,說道:“看來從趙國傳回的那些,都是真的?”

謝雲蕭笑道:“從趙國都傳回來些什麼了?”

“謝雲蕭,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王暉神色甚是嚴肅。

謝雲蕭也正經起來,說道:“我並沒有開玩笑!”

王暉愣了一下,看向謝雲蕭時,目光比之前更加凌厲:“你這是要學相爺?”

“為何不可?”謝雲蕭淡淡說道。

王暉道:“為何不可?你要知道,相爺和你不一樣,他不是一個尋常的商人,他是八境的強者,謝雲蕭,你天生石體,不能修煉,步入朝堂時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你知道嗎?”

謝雲蕭道:“莫非朝堂上的,都是能修行的?”

他本來也知曉,王暉是擔心自己,但不知道怎麼的,就來了這麼一句。

同時,他的思緒迅速運轉,看來從趙國傳回的訊息,也只是李幕等人想讓趙國知道的,那天晚上與白衣公子交手,李幕應該是看到的。

可是關於他謝雲蕭的訊息,甚是模糊。

而且,血月教也沒有將自己能修行的事傳開,他們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你······我不管了!”王暉一臉怒色。

謝雲蕭淡淡一笑:“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是你相信我,我從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把握?你什麼時候學會騙自己了?”王暉哼了一聲。

謝雲蕭道:“如果不能修行,就不能進入朝堂的話,那朝中肯定有一半大臣是要被淘汰的!”

“不一樣的,謝雲蕭,你這不是入朝為官,是要參與奪嫡之爭啊!”王暉說道。

謝雲蕭沉默下來,道:“你是什麼想法?”

“我能是什麼想法?我家老爺子可是叮囑過了的,奪嫡這種事,千萬不能沾惹!”王暉警惕地看了謝雲蕭一眼。

謝雲蕭心想,這王儉可不是泛泛之輩,他不參與奪嫡之爭,是在向寧王表忠心嗎?

王家為寧國立下的功勞已經夠多夠大,行事的確需要小心謹慎。

“謝雲蕭,你聽我一句,如今二王子和三王子正打得火熱,如果再出現個從趙國回來的大王子質子,寧國怕是折騰不起啊!”王暉說道。

謝雲蕭沉吟片刻,說道:“以你看來,二王子和三王子,他們誰最適合做寧國的王?”

王暉愣了一下,久久的沒有說一個字。

謝雲蕭道:“二王子秦蛟陰狠毒辣,殘酷冷血,心機深沉,三王子有勇無謀,是個武夫,他們若是成了寧國的往,山東六國再攻寧,你覺得你這崤山的鎮守,能不能守得住?縱然你能守得住一次,若是他們不罷休呢?”

“難道這位秦政殿下,這位在趙國做質子的大王子,就會是一位明君?”這是王暉的最後倔強,因為他清楚,謝雲蕭說的句句屬實。

謝雲蕭道:“王暉,我希望你真正去了解一下秦政,我相信為了寧國,你會做出選擇的,我知道太尉大人為何不參與奪嫡之爭,除卻對王上的忠誠,以及某些方面的因素之外,最關鍵的,是那二王子和三王子都不值得!”

王暉聞言,呼吸不由急促了一些。

謝雲蕭道:“我並不希望你馬上做出選擇,但是我希望你做出真正的選擇,你知道為何趙王會放殿下回來嗎?”

“他那點心思,已經呼之欲出,不就是要殿下回來,攪亂寧國嗎?”王暉不屑說道。

謝雲蕭道:“如果趙王覺得殿下沒有那樣的能力,會這般做?李幕、郭開是尋常之輩?”

王暉聞言,心神已經開始動搖。他抬頭看去,適才大戰留下的方圓幾里範圍,皆是一片荒蕪,一股死寂的氣息,籠罩這裡。

曾經,此間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松樹林,縱然在深秋季節,也是充滿了勃勃生機的。

“這一場大戰不簡單,謝雲蕭,如果你身邊沒有高手,如何能在這場大戰中活下來?是小安?他不太像,是秦政殿下?可是他也只是第六境界,後面馬車裡面的,應該是趙夫人吧?但她沒有這樣的力量。”

“所以,你身邊的這個高手,只能是你謝雲蕭了,謝雲蕭,你之所以要入朝堂,不懼危險,只是因為你能解決危險,因為你能修行,你騙了我!”

王暉的神色每一次停頓,都會有變化,但看不出來他究竟是憤怒還是欣喜。

“我或許會騙許多人,但是王暉,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的確能修煉了,但這只是幾個月前的事,此間離著天啟城不遠,想必那件事你明白的吧?我是偶然才能修行的,這裡發生的一切與我有關,但我的力量,不足以造成這些!”

“王暉,也許你不相信,今日如果不是你來,或者是晚一些來,那麼你都只能為我收屍了。”

“我相信,這樣的事情,將來還會有很多。現在寧國強大,他們懼怕寧國的鐵騎,才會如此,將來的某一天,如果他們不在害怕,那麼被夷為平地的就不是一片松林,二還是一座村莊,一個郡縣······”

謝雲蕭的這番話,讓王暉聽得呼吸急促。

他是王儉的兒子,他是軍人,他守護著寧國。

但是當有一日,寧國衰弱,不再強大,那麼寧國就會像謝雲蕭所描述的那般。

“我現在很亂,你讓我好好想想!”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我說過,我不會逼你的,但是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王暉終究只是嘆息一聲,風吹動,一陣涼意襲來,他再次問道:“是血月教的人追殺秦政殿下?”

“血月教滲透天下七國,這已經是天下皆知的,顯然他應該是與朝中的某位王子殿下有些關係,不然怎麼會平白無故的來刺殺秦政殿下?”謝雲笑道。

王暉眼中閃過凌厲光芒:“這血月教真是好狗擔!”

“有沒有興趣,咱們聯手,將血月教潛伏於寧國朝堂的人,連根拔起?”謝雲蕭道。

王暉看了謝雲蕭一眼:“你在什麼境界?”

“第四境界!”謝雲蕭沒有隱瞞。

王暉笑道:“你這是要我成為你的打手?但是我鎮守崤山,恐怕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釣魚的事,自然我來,但是到時候不可避免需要你的力量,崤山離著咸陽,也沒多遠的距離,你快馬加鞭,半日都要不了,這個忙你幫還是不幫?”謝雲蕭說道。

王暉看了謝雲蕭一眼,幽幽說道:“奸商,我以前怎麼沒看清楚你這嘴臉?如果我的人馬出現在咸陽,朝中人的定然會認為我已經站在秦政殿下這邊,你真真是狡猾奸詐,打的好算盤啊!”

謝雲蕭哈哈一笑:“這話說的!”

他臉皮厚起來的時候,一刀下去,估計都不會見血的。

非是謝雲蕭要如此,一旦踏上爭霸天下這條路,沒有人馬,爭個屁啊!

“哼!”王暉哼了一聲,他不想理會謝雲蕭。

過去好一會,王暉嘆息一聲:“不管如何,血月教這顆毒瘤,勢必要拔出的!”

謝雲蕭聞言,臉上泛起淡淡笑意。

“此去咸陽,的確沒多遠的距離了,但是這一路上,肯定不會太平!”王暉又說道。

謝雲蕭看了他一眼,道:“莫非你要派人護送我們去咸陽?”

“滾!”王暉一陣白眼連翻,他接著正色嚴肅起來:“小心一些,要是小命丟了,就沒機會去做那些禍害寧國的事了!”

“喂喂喂,誰禍害寧國?我這是在拯救寧國好不?你這個崤山的鎮守者,看來也就只有這點目光了!”謝雲蕭佯裝生氣。

王暉臉上,泛起會心笑意,接著正色說道:“真的要小心啊!”

“知道了!”謝雲蕭緊握拳頭,輕輕的打在王暉的肩上,而後說道:“你暫時還沒有做選擇,我也就不去你的軍營了!”

王暉點頭,他此時心間,的確有些亂的。

謝雲蕭回到馬車這邊,秦政上前來,有些緊張的問道:“師父,您和王將軍聊些什麼?你們似乎很熟啊!”

“沒什麼,接下來就要到咸陽了,你還有閒心問這些?”謝雲蕭笑道。

秦政眼珠子轉動,笑著說道:“就是因為要到咸陽了,這才要問,嗯,這王將軍是咱們自己人呢,咱們也不是沒基礎的!”

謝雲蕭搖頭失笑,這小子還真是個鬼靈精,竟然來試探他。

“他有的時候很傻,但有的時候,比猴子都還精明,如何選擇,還要看你的表現!”謝雲蕭說道。

“哦,比猴子還精明,這是夸人,還是罵人啊!”秦政說道。

謝雲蕭額頭上黑線直冒,似乎收的這個徒弟,不太省心啊。

嗯,似乎從一開始,就沒省心過。

對付這小子,最好的法子就是閉口不說話。

因為暫時沒有危險,秦政就暫且留在謝雲蕭的馬車裡面,軟磨硬泡的,但就是得不到任何訊息,當下他不由暗暗磨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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