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傳出,整個屋子的大門瞬間開啟,一道渾厚的勁力,如呼嘯的長江大河,瞬間衝向謝雲蕭而來。

謝雲蕭身子移動,讓開那一道勁力。

勁力擊在虛空中,轟的一聲,虛空中發出沉悶響聲。在這一瞬間,張合再次緊握拳頭,攜裹開山裂石的勁力,閃電般激射而出,來到謝雲蕭身前三尺。

謝雲蕭的真元之氣,以極快的速度運轉起來,他微微一頓,而後旋動起來,再次避開張合那恐怖的一擊。

兩人立在院子裡面,彼此眼中,皆是有凌厲光芒。

“你是誰?”張合的聲音傳出,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殺你的人!”謝雲蕭主動出手,凝聚的拳勁如驚濤駭浪卷盪開去,泛起璀璨光芒,整個院子皆是被照亮。

張合心神猛烈一顫,在他腦海裡面,平生見過的人,他都迅速過了一遍,但顯然沒有眼前的這人。

“你的臉很僵硬,顯然這不是你真正的臉!”

張合不愧是久經沙場,聞名六國的將軍,瞬間便看出謝雲蕭戴著面具。

他右手五指握攏成拳,猛地轟出。

兩股拳勁遇上,就好比兩條奔騰呼嘯的河流衝擊在一起,剎那間,那紊亂勁力,如同捲起的浪花一般,在虛空中捲開。

謝雲蕭不由自主向後退開去幾步的距離,但張合只是微微晃動幾下,便已經站定。

他不由暗暗感慨,在修為方面,還是張合佔據上方的。

但是,這並不能動搖謝雲蕭要殺死張合的決心。

謝雲蕭運轉融道天功,呼嘯的真元之氣,泛起淡淡光暈,真元之氣在他的控制之下,再次激盪而出,無孔不入的湧向張合。

張合哼了一聲,他再次握拳,這一拳之力,凝聚了他畢生的修為。

轟的一聲,謝雲蕭的真元之氣執行瞬間受滯,當下他不由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才第二回合,謝雲蕭就受傷了,可見二人之間,還是有一段不可跨越的距離的。

謝雲蕭擦掉嘴角的鮮血,眼睛比之前更加明亮。

雖然他受了一些輕傷,但那是張合集聚畢生修為的一擊。既然這一擊,也只能讓他受了一些輕傷,那麼他要殺張合,機會便大了許多。

他不是與張合決鬥,自然也就不是簡單的分出勝負。

既然是要殺死張合,因此便會用到許多手段。

“按著你現在暴露出來的修為,只是第四境而已,第四境竟然擁有這樣的力量,當真不可思議,你戴著面具,身材也改變了,但是動作卻很流暢,可見年紀不會很大,所以,你究竟是誰呢?”

張合很震驚,那一擊竟然只是讓謝雲蕭不痛不癢的受了點輕傷而已,而謝雲蕭僅僅只是第四境的修為,這的確在他的認知範圍之外。

謝雲蕭輕聲一笑:“我說了,就是一個要殺你的人而已!”

“哼,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便只能親自揭開你的面具了!”

張合聲音落下,再次出手,他一手成掌,一手成拳,拳勁和掌勁先後而出,將謝雲蕭的退路封死。

謝雲蕭目光微微閃爍,不愧是征戰沙場多年的常勝將軍,這一番交手,就已經看出來自己的長處和敵人的短處。

顯然這般招式,是要硬逼他謝雲蕭硬碰硬。

但謝雲蕭是誰?前世的時候,便已經是踏入第七境的鬼谷子。

當此之際,他一手朝天,一手指地,兩股勁力分從不同的方向,同時迎擊張合。

如果單單只是勁力方面的較量,謝雲蕭自然是遠遠不如張合的。

當此之際,他這分出去的兩道勁力,同時攻向了張合招式中的破綻所在。

然後,張合的極具威力的一招,便只是雷聲大雨點小。

“哼,小心思不少!”張合揮動拳頭,與謝雲蕭展開近身大戰。

他出招一招比一招快,每一招都是畢生修為的匯聚。

但顯然張合不知道,謝雲蕭是先天道體,肉身天生本就強大,得到了檮杌的肉身法則之後,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所以,謝雲蕭最不懼怕的,便是近身大戰,當下他從容應對,一招一式,看上去很緩慢,但在關鍵的時候,總是能化解張合的進攻。

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三十個回合。

張合每一招皆是竭盡全力,這三十回合裡面,消耗真元之氣是海量的,到第四十回合的時候,速度便跟不上了。

但謝雲蕭,卻像是沒有任何消耗,一招一式,不單單是招式巧妙,真元之氣的運用,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不行,繼續下去,對我可是大大不利,要是真被一個第四境界的殺了,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想到這裡,張合身子微微一頓,他雙手撐開,凝聚的真元之氣,像是一片光海漫卷而動。

謝雲蕭可以感知到,這虛空中到處都充斥著張合的真元之氣。

如果他不能打破,那估計就只有將小命交代在這裡。

思慮間,謝雲蕭一躍而起,來到虛空中一丈左右的距離,那藏在衣衫裡面的彎刀,在這時候突然出鞘。

他右手握刀,猛地劈下,這一刀看上去很簡單,但卻是透著一股莫名的氣韻,彷彿是風吹黃葉落下,也像是飛鳥劃過天際。

其間的玄妙與神秘,讓人無法理解,但偏偏卻又是那般自然。

嗡嗡之聲傳出,刀鋒泛起的光芒,切開了張合凝聚的真元之氣,宛若一道不可追尋軌跡的流星,擊向張合的胸膛。

張合瞳孔微微一縮,他知曉倉促自己,是避不開謝雲蕭這一擊的。

只見他身子微微一頓,雙手匯聚推出,渾厚的勁力漫卷而出,隱隱約約之間,還有了幾許法則的氣息。

但就是這樣的力量,依舊阻擋不住謝雲蕭那劈下的一刀。

謝雲蕭磨刀不是一日兩日,他並不是在發洩,而是將自己突然被啟用的仇恨,全部隱藏在彎刀裡面。

因此,彎刀磨得越是光亮,這把刀裡面蘊藏的恨意仇恨也就越多,而且謝雲蕭將其轉換成了刀意,蘊含其中。

這是一種非凡的手段,是符文之道的一種顯化,只是尋常人看不出來。

從大戰到現在,謝雲蕭一直沒有用刀,他要在這被逼到絕路的時候出刀,也是為了磨礪刀意,令其圓滿。

顯然,張合不知道自己是磨刀石,而且磨的刀,也是為了殺他。

鋒銳的刀氣,破開了張合胸膛之處的衣衫,也破開了他的面板,斬斷了他胸膛之處的肋骨。

然後,張合發出一聲慘叫,倒飛出去。

這一聲叫喊雖然有不小的響動,但是前院的人們,都在看蓮香的舞蹈,誰也不會注意到後院發生了什麼的。

屋子裡面的蓮香抓住機會,幾道凌厲光芒爆閃,那是淬毒的暗器。

謝雲蕭沒有任何思慮,他反手擊出一刀。

那飛來的暗器,被謝雲蕭的刀氣給卷蕩回去,她來不及應對,便被自己的暗器打中。

而後,死在了暗器上面的劇毒,她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是死不瞑目。

謝雲蕭手上的彎刀,此時並沒有任何光芒閃爍,但蘊藏其間的刀意,卻依舊還在。

躺在地上的張合,嘴角之處有鮮血不住冒出來,一雙眼睛,卻是死死的盯著謝雲蕭手上的彎刀。

“你究竟是誰?”張合爬起身來,那胸膛之處的傷口,鮮血在不斷流淌出來,地上已經染了許多。

謝雲蕭輕笑一聲:“看來你做過的混賬事不少,也想不明白是誰要殺你!”

“哼,我張合一生光明磊落,忠君為國,豈是你這種見不得光的老鼠?又怎麼會去做那些骯髒之事?”張合目光閃爍,謝雲蕭那一刀實在厲害,他儼然已經是重傷。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不甘心就此死在這裡。

謝雲蕭嘆息一聲:“張合就是張合,就算是已經要保不住命了,還是想著如何破局,如何引誘我揭開面具,知道我的身份!”

聽到謝雲蕭這些話語,張合心神卻是在猛烈發顫,他知曉自己遇上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

鬥智鬥力,自己似乎都沒法子攻破對方。

想到這裡,張閤眼底之處,有一抹難以形容的瘋狂之色。

他忽然間出手,恐怖的拳勁再次凝聚。因為是來醉春風,他沒有帶兵器,身邊甚至沒有帶一個人,此時身處危機中,一切只能靠自己。

面對這凌厲而已經沒有了章法的進攻,謝雲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擊出一刀。

張合本是想虛晃一招,然後逃走的,但卻沒想到謝雲蕭正面迎擊,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鋒銳的刀氣再次迎面而來。

到了這個時候,張合已經處在生死危機之間,他再次凝聚力量迎擊,可惜身受重傷的他反應過於遲鈍,胸膛之上,再添一刀。

長長的傷口,與適才的那一道是交叉在一起的。

張合已經沒法子穩住身子,倒在地上,但他一雙眼睛,依舊泛著凌厲光芒,死死的盯著謝雲蕭。

眼中的疑惑,比之前更加濃郁了,顯然他依舊想不到謝雲蕭是誰。

“我想,如果不告訴你是誰的話,你肯定不會瞑目的!”謝雲蕭說道。

張合聞言,眼中多了幾許希冀之色,他嘴巴微微一動,鮮血不住冒出來。

“但是,我就是要你死不瞑目啊!”謝雲蕭這話,才是真正的攻心。

“你······”張合一口氣不上來,便沒有了生機,傷口雖然致命,但他此時顯然是被氣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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