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暗暗磨牙,但臉上笑意卻沒改變,謝雲蕭此時低著頭的,也沒注意到這小子的變化。

“你想想,她是江南十二蓮花塢的慕容家的人,江南是楚國的地盤,而楚國又是七國中最強大的,疆土最大的,他怎麼會看得上咱們寧人?”秦政說道。他這話,只差明說慕容素看不上謝雲蕭了。

“這哪跟哪的,你這小子,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呢!”謝雲蕭看了秦政一眼,覺得這小子不太對勁。

“師父,你在想什麼,我說的你聽進去沒有?”秦政見謝雲蕭又陷入沉思中,不怎麼理會自己,心下有些氣惱。

謝雲蕭揉了揉眉心,說道:“你就不能安靜一會?”

“不能!”秦政這時候很孩子氣。

謝雲蕭是真的頭疼,他在思慮的,是接下來血月教和寧國都城那邊,會有何佈局。

這條路,是在臨走的時候才告訴小安的,基本上沒有洩露的可能,那些在歸途中佈局的人,定然會驚慌失措。

但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定然會再次佈局。

謝雲蕭知道,當他們踏上歸途的時候,這場戰鬥便已經打響,而他們要取得這場戰鬥的勝利,就是秦政和他活著回到寧國都城。

現在他們突然南下之後,白衣公子佈置在途中監視謝雲蕭、秦政他們的人馬,自然沒有等到謝雲蕭他們的到來。

誰也不會想到,謝雲蕭連十里路都沒走到,就改變了方向,等在路上的人,自然一無所獲。

但這些人,還是耐心的等著,將近酉時左右,依舊沒有等到謝雲蕭他們,這個時候,那些人開始慌了。

白衣公子住在趙國都城外,來稟報的人自然不用進城,當得知謝雲蕭等人沒有走去趙國的那條官道時,帶著面具的白衣公子的臉,竟然也多了幾許變化。

“我親自去看看!”白衣公子說了一聲,便與蓮香出發。

他二人修為不弱,速度方面,自然也不會差,但為了在都城外這段路程內找到謝雲蕭他們的蛛絲馬跡,不得不將速度放慢下來。

一個時辰過去,也只走了十里路而已。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白衣公子還是找到了蛛絲馬跡。

“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蓮香一臉不解,草地上留下的車輪印並不是很明顯,但卻是看得出來謝雲蕭他們走的方向。

可是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馬車是分成兩隊而走的,一隊繼續往西行,而另外的一隊,則是往南行。

而且,兩邊的痕跡,都是正常的那種,單從深淺,什麼都看不出來。

“這個謝雲蕭,花花腸子不少,但只要你西行,依舊逃脫不了我的佈局!”

白衣公子做出判斷,而後便讓原來的人馬盯緊西面的那條官道,而他自己,則是往南追去。

但他並不知道,只要不能時時刻刻盯著謝雲蕭,接下來就註定他要找到謝雲蕭是艱難的。

走出去將近五十里路左右的距離,又出現問題了。

地上留下的車輪印記很明顯,但卻是一路往東,一路往西。

誰都知道寧國的都城在西面,卻是有去東面的痕跡。

白衣公子站在那十字路口之處,沉默了好一會,臉上忽然間泛起了自信的微笑,說道:“謝雲蕭啊,你這般佈局,竟然如此明顯,以我的性子,我自然會弄出來這麼一出。”

“往東不是去寧國的,這是故布迷局,但是此時肯定有很多人會想,這應該是你的選擇,所以我想,你應該還是會往西而行,因為到現在為止,去寧國,最近的路,依舊是往西!”

白衣公子篤定,謝雲蕭最終的目標是回去寧國,他便判定,謝雲蕭如何佈局,都還是會走一條最近的路去寧國。

這是佈局人的慣性思維,白衣公子也向來擅長佈局一道,因此才有這般斷定。

但這世上,總會有意外的,這些謝雲蕭卻是東行了。

他這般做,非是單單為了佈局,而是還有一件事要做,必須要東行。

秦政和趙玉,不會懷疑謝雲蕭的決定,因此倒是沒有多想。

東行百里距離,謝雲蕭的商隊,來到了趙國與魏國的交界之處。

這是一處隱蔽的小路,商隊走小路,進入魏國境內,這才走上官道。

“師父,按著這速度,現在我們應該已經在魏國境內,但我們終究還是要回去寧國的,這般把路給繞遠了,該面對的,估計到時候也不會少!”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你這話沒錯,但是你想想,咱們先與他們捉迷藏,讓這些人先著急起來,我們不就多了些機會?”

秦政聞言,眼睛頓然一亮,他笑著說道:“師父就是師父,厲害!”

謝雲蕭只是淡淡一笑,這小子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他也不會說的,與鬼谷有關的,秦政知道得越少越好。

“師父,我覺得還是有些可惜,要是能看到這些人著急無助發怒的樣子,才真真爽啊!”秦政說道。

謝雲蕭道:“如果你能看到這些,那就危險了!”

是啊,遇上這些人,估計他們就會拼命殺死他。

秦政乾笑一聲,心想師父你這不太會說話啊。不過他心裡面在祈禱,最好不要遇上這些人。

馬車繼續往東而行,三天之後,他們在一處很隱蔽的村落停下來。

說這裡是一處村落,只是因為遠遠看去,還有三三兩兩的房屋,但是這些房屋,早已破爛,街道上長出很長的雜草,顯然是很多年沒有人居住了。

馬車停下來之後,小安便開始安排晚飯。

這一路走來,他們的隊伍一直在分散,如今還跟在大隊伍裡面的人,只有十幾人。

但這些人,都是小安精挑細選的,做起事來很麻利,不一樣會兒,晚飯便已經做好。

幾天的折騰,趙玉早已疲憊,吃過晚飯之後,就休息了,秦政有修為在身,倒是不怎麼累。

但他發現,自從來到此間十里之外,謝雲蕭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似乎比之前更加沉默,不愛說話了。

秦政想著法子和謝雲蕭說話,但謝雲蕭的心思,似乎有些亂。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師父,秦政聰明,他猜到謝雲蕭來這裡,應該有一定目的。

但謝雲蕭不說,秦政也就不問,他只要知道,謝雲蕭不會害他,這便足夠。

當然,秦政心裡面,還是希望成為謝雲蕭心事的傾聽者,但謝雲蕭不說,他也沒法子。

謝雲蕭不知道秦政在想些什麼,他吃過晚飯之後,便一直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一座若隱若現的大山。

那是一座隱藏在雲霧間的大山,不,那不是一座大山,那是謝雲蕭的家,是鬼谷所在,也是世人口中的雲夢山。

謝雲蕭看了看這處破敗無人的村落,心想,當年這山下,可是極為熱鬧的,那場大戰,山下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可是他們還是被波及了。

估計當年那一戰之後,沒有死的,也搬離了這裡,以至於十八年過去,此間已經是一片殘垣斷壁。

想到這裡,謝雲蕭不由再次看了看遠處,那邊有成片的樹林,樹葉早已落下,光條條的枝幹,露在天地之間。

近處,那些在春夏瘋狂肆無忌憚長著的野草,在秋天風霜的璀璨下,早已枯敗,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天空,倒是蔚藍色的,但在謝雲蕭的眼中,終究是多了幾分肅殺之意,因為,這已經是深秋季節,是這個季節本該有的景緻。

“這麼多年來,該變的早已改變,沒有變的,依舊還是沒有變,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年為何要滅鬼谷,但這終究是血海深仇,血債只能用血來還!”

謝雲蕭抬頭看著那若隱若現的大山,在這時候,不遠處的林間傳來幾聲歸巢鳥歡快的叫聲,那一輪紅日,也完全落在了西山之後,黑夜終於降臨。

“師父!”秦政忽然喊道。

謝雲蕭回過神來,他臉上的神色,也早就平靜下來。

“我們明天不會繼續東行了!”謝雲蕭說道。

秦政看了看前面的那座大山,道:“我知道,師父今晚上要登山!”

謝雲蕭沒有否認,點頭說道:“師父有些事要上山一趟!”

秦政道:“我看過九州地理札記,如果判斷不錯的話,這裡應該就是書上說的雲夢山!”

謝雲蕭點頭:“是的,這裡就是雲夢山!”

“雲夢山,曾經是宗門鬼谷所在,十八年前,六國聯軍滅了鬼谷,從此雲夢山便成了一座荒山,有人說這座大山十八年前忽然間降落一座陣法,籠罩方圓幾十裡,就算是第八境界的人,都不能靠近此山,也有人說,這座山被某個大妖佔領了······”

“不管這些人說什麼,不管傳說是什麼,但是鬼谷的確出過很多厲害的人物,他們曾經甚至影響了天下七國,合縱連橫,便是鬼谷最響亮的手段,不是嗎?”

秦政猜測,謝雲蕭定然與鬼谷有關。鬼谷擅長謀略,這一點,謝雲蕭早已體現得淋漓盡致,只是他絕對猜不到,謝雲蕭竟然是第十三代鬼谷子蓋雲轉世。

謝雲蕭點頭:“那些,都已經成為了歷史,鬼谷,也成為了歷史!”

“那師父知道,為何六國要滅鬼谷嗎?”秦政問道。

謝雲蕭搖頭:“這些年來,你聽過什麼傳說嗎?或則,你有什麼得力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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