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就交手過,小安向來懂得在戰鬥中總結經驗,再次遇上同樣的對手,應付起來,自然就容易得多。

“你在他身邊做護衛,實在屈才了!”洪老二聲音傳出,他抽出腰間的彎刀,在真元之氣的催動下,刀身泛紅,一抹刀浪捲動而出。

小安雙目猛地一睜,長劍橫擊,迎上彎刀。

刀劍相擊,濺開刺眼的火花。

“這把彎刀,有些意思!”謝雲蕭目光閃爍,洪老二究竟是什麼身份?他為何要殺了七長老?又為何要殺死謝川嫁禍他謝雲蕭?

這重重疑雲,要找到答案,顯然不是一件易事。

“受死吧!”洪老二忽然間雙眼血紅,他雙手緊握彎刀,猛地劈下,璀璨的刀芒卷蕩。

小安被刀芒淹沒其中,眨眼間,光芒散開,小安的劍刺在洪老二的咽喉之處,而洪老二的彎刀,則是插在小安的胸膛之處。

洪老二低頭看著那穿透他咽喉的長劍,眼中盡是疑惑之色,他怎麼可能會死在一個第三境界的年輕人手上?

小安抽出長劍,險些低落,向後退開去幾步,臉色蒼白得難以形容,嘴角處鮮血成絲不住滑落。

“還能穩住嗎?”謝雲蕭問,他眼中沒有半點憐憫或是關心,因為他了解小心,小安不需要這些。

“一會兒就好!”小安將插在胸膛的彎刀拔出來,草草包紮了一下傷口。

“我們還不能走!”謝雲蕭的聲音很冷漠。

小安點頭,洪老二來此間,換成了七長老的模樣,顯然他是要上九問山。

但是在這之前,是誰在打理著客棧?

要掩人耳目,將此間作為一處據點,這客棧不可能沒有人。

這一等,就到了差不多下午申時左右。

謝雲蕭很有耐心,小安也很有耐心,在這裡坐了將近兩個時辰,他們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客棧很安靜,偶爾可聽到山裡面傳出的獸吼聲,將客棧襯托得更安靜。

小安的傷口已經結疤,但臉色依舊蒼白,他站起身來,從這客棧裡面看屋外的世界,似乎別有一番味道。

轉過身來,屋子裡面卻有幾許昏暗。

忽然間,卻是聽得外面有人喊道:“前面有家客棧,我們過去看看!”

這聲音有些熟悉啊,謝雲蕭也站起身來,從那半掩著的門縫裡面,可看見有幾人走過來,為首的是熟人謝隆。

“少爺,他們怎麼過來了?”小安一臉疑惑之色。

謝雲蕭搖頭:“現在的情況很複雜!”

小安聽著這話,沒來由背脊一陣涼颼颼的。

砰的一聲,客棧的門被謝隆的人給踢開,見到客棧廳堂裡面的謝雲蕭和小安,謝隆愣了一下。

“是你們!”謝隆揉了揉眉心,他似乎不想見到謝雲蕭。

謝雲蕭道:“不在山上修煉,下山做什麼?”

“哼,你管得著?”謝隆一見到謝雲蕭,心中就會莫名害怕,他自己都覺得奇怪,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掌櫃的,店小二,快出來招呼客人!”謝隆大聲喊道。

“不用喊了,這客棧沒人,住店可以隨便找間屋子,要吃東西的話,就得去廚房看看,自己動手!”謝雲蕭友情提醒。

謝隆是誰?二長老的兒子,平時裡面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怎麼會自己做飯?

聽了謝雲蕭的話,沒多停留一會,轉身就離開了。

謝雲蕭心想,還好來的是個腦子不好使的。

“小安,我們也要走了,謝隆他們來了,客棧的人就不會來了!”

謝雲蕭知曉,這謝隆定然是被人支過來探查虛實的。

適才肯定有人暗中看著,他們顯然已經知曉客棧出事了。

至於謝隆,被別人當槍使了一回,卻還不知道。

謝雲蕭覺得,有的時候,人傻一些,腦子不靈光,似乎也是一種福氣,如此一來,可以少去許多煩惱,畢竟想得不多嘛。

小安點頭,他走去櫃檯,將洪老二的屍體給搬過來,這一用力,一不小心就將洪老二的衣袖給撕爛了。

“咦,少爺你看,這洪老二的手上,有個圖案!”小安叫道。

他將屍體給搬出來,遠遠的,謝雲蕭便看到了,那是一道刺青,刺的是一輪彎月。

彎月是血紅色的,彷彿一個張開大嘴的魔頭。

謝雲蕭只是看了一眼,無形中卻是感知到一股冷意,當下他神情不由一凝。

這一輪紅色的殘月代表什麼,他不知道,但是這股冷意,便可反應出來這不是一道尋常的刺青,而洪老二應該還有一個特別的身份。

“他這不是易容術,而是帶了人皮面具!”謝雲蕭彎下身子,將洪老二臉上的面具扯下來,便露出原來的樣貌。

小安一臉驚色,說道:“沒想到這面具竟然如此非凡,戴在臉上,竟然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話語落下,他自己卻是一愣,連他都沒看出來,怎麼謝雲蕭就看出來了?

謝雲蕭沒理會震驚的小安,拿著那面具看了一會,又給洪老二戴上,說道:“我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小安點頭,他將洪老二的屍體背起來,連夜與謝雲蕭上山。

當晚,謝雲蕭便將謝長風、謝蒼等人給請出來。

廳堂上,看著帶著面具的洪老二,大家眼中皆是有震驚之色。

但凡不是傻子,現在也明白是七長老是兇手。

“怎麼會是七長老?”謝蒼一臉震驚之色。

在謝家這樣的大世家中,勾心鬥角是不可避免的,能有一個信得過的人,極為不宜。

大長老信任七長老,二人算是知交,無話不談。

“他不是七長老!”謝雲蕭上前,將面具揭開,繼續說道:“昨晚上他用特殊手段,改變了身材,避開了我們的排查,但是背上的那一掌,卻沒法子抹去!”

話語落下,謝雲蕭親自撕開了洪老二的衣衫,背上還有一道掌印,正是謝銘留下的。

謝銘修煉謝家有名的烈火掌,傷勢一眼便可認出來。

“他是誰?”謝蒼問。

謝雲蕭道:“紅湖樓的掌櫃,大家都叫他洪老二,至於是不是這個名字,不好說!”

“什麼意思?”謝銘問道。

謝雲蕭將洪老二的手臂擺開,說道:“這個圖案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但應該代表了他的身份!”

諸位長老走上前來,皆是滿眼好奇之色,但他們顯然並不怎麼熟悉那圖案。

謝家的人,大多數時候都在九問山上修煉,不如塵世,不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

但謝長風和謝蒼見了那圖案,皆是面色大變。

見此境況,謝雲蕭眼睛微微一眯,看來他們二人,是認識這道圖案的了。

“好了,謝雲蕭已經證明他不是殺死謝川的兇手,而兇手已經伏法,這件事到此為止!”謝長風的聲音在大殿上傳響,釋放出一股無以形容的威嚴。

謝雲蕭暗暗鬆了一口氣,他知曉這覺醒記憶後的第一個麻煩,暫時算是解決了。

當所有人都離開廳堂後,謝雲蕭和小安這才離開。

出來廳堂,卻見謝銘站在不遠處,臉上泛著笑意:“恭喜你,終於洗清嫌疑!”

“你的人情,我記下了!”謝雲蕭說道。

謝銘擺手:“你我之間,用不著如此!”

他頓了一頓,對謝雲蕭發出邀請:“不如去我那邊喝兩杯?”

謝雲蕭搖頭:“今晚上不早了,我以後應該會少喝酒了!”

謝銘哈哈一笑:“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十年不至於,但短時間還是會有影響的!”謝雲蕭苦笑一聲。

“好,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謝銘轉身離開。

回到靜心苑,謝雲蕭安排了晚飯。這靜心苑裡面,一直以來,都只住著他們兩人,至於吃的,有廚房統一安排,小安只需要過去取就是了。

“少爺,咱們雖然沒事了,可是這事,卻籠罩著重重迷霧,還有諸多疑問!”小安說道。

謝雲蕭道:“麻煩已經解決,至於其他的······”

這時候,謝雲蕭眼中泛起凌厲光芒,有人竟然算計他,如果不將這潛在的危害找出來,如何心安?

“少爺,大長老和家主,見到那一輪血色殘月瞬間色變,他們應該知道那血色殘月的秘密!”小安說道。

謝雲蕭恢復了屬於第十三代鬼谷子的記憶,但是在屬於鬼谷子的記憶中,沒有任何關於血色殘月的。

至於晉升的記憶,顯然是觸及不到某些層面,畢竟是個不能修行的商人。

“查一下就知道了!”謝雲蕭道。

謝家的藏書樓分為兩個類別,一類是功法等等關於修行方面的,另外一類是歷史地理札記等。

功法類在藏書樓二樓,就連謝雲蕭都不能輕易去,至於這藏書樓的第一樓,小安拿著謝雲蕭的牌子,便可去查閱。

浩如煙海的書籍,要查起來自是不容易,聽得謝雲蕭話,小安臉色瞬間垮下。

謝雲蕭淡然一笑,出來院子,一陣清風吹來,陣陣漣漪襲至心間。

許久,沒有放鬆下來好好走走了。

今晚上的月亮很圓很亮,人間大地雖然不如白晝,但山川輪廓是能看得清楚的。

謝雲蕭走出院子,沒出去多遠,卻見一道熟悉的人影,正往這邊走來。

“你一定很好奇,那血色殘月代表了什麼!”謝忱臉上有幾許笑意。

謝雲蕭目光閃爍幾下,問道:“你既然來找我,肯定會說的!”

“為什麼你這般聰明?”謝忱臉上笑意不減,頓了一頓,說道:“血月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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