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掌櫃上來筷子和酒碗,看了李玉萱一眼,心想,這個糟老頭子真是運氣好,怎麼還有這麼個美人陪著喝酒?難道是他孫女不成?看樣子似乎也不是啊。

“老頭,你說我這是不是做好人,不得好?”李玉萱自己給自己滿上,喝下一大口。

這一下子,心中的不快,才少了許多。

靈虛子道:“你這不是去做好事,你只是在為自己做事而已!”

“為我做事?”李玉萱愣了一下。

“你知道謝雲蕭有情劫,本想著去看看那情劫是什麼樣的,什麼樣的女子,會讓謝雲蕭動心,可是卻沒有想到,結果還沒出來,卻是把自己搭進去了,你們這般,究竟誰是誰的劫?”

靈虛子像是在嘆息,又像是在調侃。

但李玉萱聽著,卻是一時間沉默下來。

過去好一會,李玉萱才回過神來,苦笑一聲,“這謝雲蕭,他怎麼可以喜歡自己的徒弟呢?”

“為什麼不可以呢?”靈虛子道。

李玉萱道:“這是違背倫理道德的!”

靈虛子嘆息一聲,“所以,這才是劫啊!”

李玉萱愣了一下,劫?

“劫和緣,向來就是說不清楚的!”靈虛子給自己滿上。

“你早就知道?”李玉萱問。

靈虛子搖頭,“不知道!”

“你這個人啊,該糊塗的時候,裝糊塗,不該糊塗的時候,還是裝糊塗,太沒意思了!”李玉萱說道。

靈虛子笑道:“所以說,人生難得糊塗!”

“那你覺得,我們當真能贏嗎?”李玉萱道。

靈虛子道:“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你我都還活著,一切,便還有希望,不是嗎?”

“看不到的希望,也是絕望啊!”李玉萱道。

靈虛子笑道:“所以情情愛愛什麼的,向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不想和你喝酒了!”李玉萱起身離開。

靈虛子沒理會,他低下頭去,拿起酒壺倒酒,這才發現,酒壺裡面已經沒有酒了。

“這丫頭,是不想付酒錢了吧?”靈虛子嘀咕了幾句,幸好他身上,還剩下幾個銅板呢。

謝雲蕭在拙園想了許久,對於他來說,劫和緣的確都算不得什麼,這一路走來,他算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管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卻是不得不考慮到秦箏。

雖然秦箏說過,不論面對什麼,他們都會一起走,但是為秦箏考慮,卻是謝雲蕭不得不做的事。

謝雲蕭要做的,便是為秦箏消滅一切危險。

這一夜,謝雲蕭沒有睡著,也沒法子睡著。這一夜,寧王是女子的訊息,也傳遍了天下。

暮春早晨,天地間多少還有些涼意,長出的嫩綠小草,在露水的滋潤之下,正瘋狂地生長著。

似乎,這些小草並不害怕則暮春時節早晨的寒涼之意。

謝雲蕭心細如髮,萬事萬物,在他眼中,如今已然有了新的感受,他整理一下衣衫,讓小安送來早飯。

今日,謝雲蕭打算進宮,但這個點上,秦箏正在上早朝,此時進宮,也見不到她的。

如此,謝雲蕭倒也不著急。

今日早朝,秦箏如同以往一般,容貌氣息都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昨日王陵的事,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諸多文武大臣,也漸漸習慣過來。

他們該提建議的,便提建議,該說的便說,如此一來,大家也徹底放鬆下來。

早朝過後,秦箏回去休息,來到王宮她的住處,卻見謝雲蕭已經早已等在這裡。

“師父!”秦箏叫道。

謝雲蕭回過頭來,臉上泛起溫和笑意,說道:“今日上朝可還習慣?”

“還好!”秦箏頓了一頓,她吩咐林寶去準備午飯。

“寧國內部的事,如今算是完全解決,接下來我要去楚國了!”謝雲蕭說道。

秦箏聞言,桃花眼中泛起凌厲光芒,道:“一統九州天下,而今只剩下楚國和齊國這兩塊最難啃的骨頭了!”

“天下諸國,寧國的對手,從來都只是齊國和楚國!”謝雲蕭說道。

秦箏點頭微微一笑,二人吃過午飯之後,秦箏親自送謝雲蕭出宮。

接著,謝雲蕭便踏上前往楚國的路。

解決掉秦升,而今謝雲蕭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如此,才能將心神,都放在對付楚國和齊國之上。

楚國和寧國的邊界之處,王暉率領二十萬大軍就駐紮在這裡。

項良戰敗逃回楚國,而今與王暉對峙的,是大將軍項延。

此人當年滅鬼谷之時,出力可是不少。

但瞭解鬼谷被滅的真相之後,謝雲蕭心中的恨意,早已減少不少。

畢竟滅鬼谷的,不是山東六國,而是那道神秘之力。

謝雲蕭來到軍中,諸多將士見他都一一行禮。

一路走來,謝雲蕭一一點頭示意,算是與將士們打過招呼。

來到帥營,諸多將領正好商議完畢,他們一一退去,營帳裡面只剩下謝雲蕭。

“你這個時候過來,莫非是不相信我?”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我相信你,但還是為你帶來了一件大禮物!”

“什麼?”王暉愣了一下。

謝雲蕭道:“馮翼那手下的十萬大軍,沒傷亡多少,如今湊齊十萬之數,全部歸你調遣!”

“十萬大軍,這份禮物倒是不小,不過我想如果可以的話,你給我風靈衛就可以了!”王暉笑道。

謝雲蕭道:“十萬大軍還不能滿足你?風靈衛可是歸王上直接調遣的!”

“要滅楚國,我手上已經有二十萬大軍,那十萬之量,不過是壯大聲勢而已。若是能得風靈衛,便不一樣了!”王暉說道。

“你這小子!”謝雲蕭輕笑一聲,頓了一頓,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若是真有風靈衛效力的地方,我相信王上不會吝嗇的,嚴統領,更會毫不猶豫地聽你的調遣!”

“謝雲蕭!”王暉的聲音,忽然變得凌厲起來。

對於王暉的突然變化,謝雲蕭沒有一點意外,他看著王暉,目光清澈,等著王暉的下文。

“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我可不可以理解為,現在的寧國,是你說了算,寧國真正的王,其實是你?”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這是你答案嗎?”

“是,但是我早就知道了答案,可如今寧國滿朝文武,卻是在等你的答案,你知道嗎?”

王暉顯然是在擔心謝雲蕭,因為他們是知己,是最好的朋友。

謝雲蕭道:“我知道他們在等我的答案,但我卻沒有必要與他們說什麼,因為這天地之間,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楚的,不是嗎?”

王暉聞言,不由嘆息一聲,苦笑道:“王上竟然是女兒身,謝雲蕭,你的膽子······”

“王暉,你捫心自問一下,先王留下的子嗣裡面,除卻當今王上,還有誰能做好寧王?”謝雲蕭道。

“可王上畢竟是女兒身,不知道多少人,都在擔心王室會改了姓氏,而你,肯定會被牽扯其中!”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那是以後的事,眼下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因為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王暉神色嚴肅起來,而後看著謝雲蕭,道:“你今次前來,看來是楚國那邊有大動作了,是嗎?”

“是的,此次前來邊關的,不單單只是項延,還有國師慕容素!”謝雲蕭道。

王暉聞言,神色變得凝重起來,“是她來了嗎?”

慕容素不單單只是楚國的國師,還是血月教的四大護法之一,擁有一張神秘面具,憑藉面具的力量,可隱藏修為,可提升修為。

而且從謝雲蕭這裡得知,慕容素還掌控了極為厲害的傀儡秘術。

這絕對是一個極為難對付的對手,好在謝雲蕭也在軍中,不然王暉真的會很頭疼。

“巫神教呢?大祭司陰虹,莫非還能坐得住?”王暉說道。

“陰虹是大祭司,但她並不是教主,不是嗎?”謝雲蕭說道。

王暉先是一怔,而後看向謝雲蕭,問道:“什麼意思?”

“當年楚王藉助絕世奇玉,欲要將諸國之王請過去壽春,從容設計除掉他們,可惜卻是被我破壞了,那時候,我便做了些事情,讓巫神教與楚國王室之間,有了些縫隙!”謝雲蕭說道。

“是巫神教大長老唐臨之事?”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是的,最關鍵的,是我將進入荊山那處空間的人給帶出來,如此,楚國更加束手束腳,而巫神教,也更清楚地認識到楚國王室的面目!”

“多年前就在佈局,這盤棋的確好大!”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一統九州天下,本就是一盤大棋,不是嗎?”

王暉點頭,同意謝雲蕭的看法。

“項延如今已經來到邊界,以我對他的瞭解,此人會先派出一支軍隊過來試探的!”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他這般舉動,算是學老太尉,還是學你?”

王暉笑道:“試探,是為了進一步瞭解敵人,我算不得什麼名將,他不瞭解我,自然是要試探的!”

謝雲蕭也是一笑,“那你打算如何做?”

“給他想要的答案!”王暉說道。

謝雲蕭道:“項延可不是項良,不好糊弄!”

“那就自然一些!”王暉說道。

“說實話,佈局最難的,便是自然!”王暉說道。

謝雲蕭點頭,“是這樣的,但若是連項延都對付不來,我們怎麼打下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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