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文武大臣聞言,皆是心神一顫。

從今日起,秦箏便不是寧王,而是皇帝。

這還沒有結束,秦箏立在王座之前,俯視文武百官,身上流轉無以形容的皇者氣勢,天地打鬥,與之共鳴,她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從即日起,你們便都要稱寡人為皇上,而寡人,從今日起,便是朕,這九州天下,唯寡人可稱朕!”

文武大臣此時均是能夠感知到來自秦箏的恐怖皇者威壓,謝雲蕭也是愣了一下,秦箏此時的變化,以及她的言語,顯然在他意料之外。

“這便是人族皇道嗎?”謝雲蕭輕聲自語,他可以肯定,秦箏所學雖然是伏羲的人族皇道,但此時秦箏的道,是屬於她的人族,是屬於天下人的人族皇道。

天下七國,王室中人誰不想成為人皇?

但是人皇,已經成了過去。

從即日起,有的是皇帝。

而皇帝,不再是一個果位,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人人都有機會走這條道。

這條路拓寬了,皇者之道不一樣,但同時,也與眾生真正有了必然的關聯。

“如此,我寧國,從即日起,便是大寧帝國!”

秦箏的聲音再次響起,寧國,從此便是大寧帝國。而曾經的王宮,自然也就成了皇宮。

早朝結束之後,謝雲蕭沒有留在宮裡,而是找到李持,與其同路出宮。

李持暗暗苦笑,他知道這一切是瞞不過謝雲蕭的,出宮之後,在回去丞相府的馬車上,李持便將靈虛子和李玉萱的主意一一說了。

謝雲蕭本是猜測,今日之局與人皇伏羲有關。

但誰曾想到,在李持丞相府上的客人,竟然是靈虛子。

“此老藏著不少秘密,齊國所發生的一切,恐怕當時他也是故意那般的,若是寧國攻不下齊國,又怎麼會有今日之局?”

“皇帝二字,來自三皇五帝,九州鼎七口在七國王室,有人族皇道傳承,而另外兩口,則是在靈虛子和李玉萱手上,以今日之情況來看,顯然不是偶然!”

“這個時候,你們總可以為我解惑了吧?”

在謝雲蕭思慮之時,馬車已經到了丞相府,趕車的人將簾子掀開,謝雲蕭同李持下來馬車,一同進去丞相府。

令謝雲蕭意外的是,靈虛子已經走了。

謝雲蕭眼中光芒不住變化,靈虛子走了,但李玉萱還在。

李玉萱看了看謝雲蕭,神色有些不自在。

謝雲蕭沒說什麼,他既然來了,便不可能空手而歸。

李玉萱明白這一點,不由暗暗嘆息一聲,“大哥,你先去吩咐下人準備酒菜!”

很顯然,李玉萱是不希望李持牽扯進來。

李持向來是聰明人,他知道,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非是什麼好事。

待李持退出去之後,李玉萱才道:“今日之一切,的確是人皇伏羲、靈虛子的計劃!”

“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謝雲蕭問道。

這一路走來,謝雲蕭感覺自己就是這盤棋上的一顆棋子。

但是他沒得選擇,因為他曾經是鬼谷的鬼谷子,父親因為那道神秘之力身隕道消,母親也因為那道神秘之力無故失蹤。

另外,還牽扯上了應龍的一些因果。

這些,是他謝雲蕭的人生,但同時也是第一代鬼谷子,以及靈虛子、伏羲等人的安排。

到現在為止,謝雲蕭還不知道,他這顆棋子,在棋盤上處於怎樣的地位,是怎樣的角色。

“目的,是為了爭取一些東西,同時也為了證明一些東西!”李玉萱道。

謝雲蕭道:“如果我問你要爭取的是什麼,要證明的是什麼,你肯定不會說的,是吧!”

李玉萱苦笑一聲,他的確不能說。

“而且如果我問為什麼,你們會說,怕我沾上因果,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在鑄兵城中,我已經與那道神秘之力交手過!”謝雲蕭道。

李玉萱道:“鑄兵城中的情況不同!”

謝雲蕭聞言,眼睛微微一眯,“看來鑄兵城發生的一切,你們也知道!”

“是的!”李玉萱知曉,在謝雲蕭這裡,有些東西根本就隱瞞不了的。

謝雲蕭沒有說話,他靜靜地坐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便離開了李持的丞相府。

待謝雲蕭走了之後,靈虛子憑空出現在丞相府的廳堂之上。

李玉萱道:“你跑什麼?”

“你不是說了,他會打人嗎?”靈虛子道。

李玉萱眼中泛起戲謔之色,“看來你還是害怕的!”

“這小子拼命很恐怖的,亡命之徒都不足以形容!”靈虛子道。

李玉萱道:“現在這個局面,很難收場!”

“不用擔心,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呢,他沒時間去理會這些的!”靈虛子說道。

李玉萱沒有說話,廳堂上瞬間安靜下來。

謝雲蕭走出丞相府,心下卻是一片迷茫。

他沿著街道走了一會,不多時卻是來到咸陽城北。

似乎沒意識到眼前已經是城門,他繼續往前走,不多時便出了咸陽城。

渭水是一條極為特殊的河流,謝雲蕭沿著渭水繼續往前走。

上面來往的船隻裡面,有歡聲笑語傳出。

整片天地之間,其樂融融,甚是和諧。

但此時謝雲蕭,卻是覺得自己與這天地格格不入。

如此,天地間的一切,反而讓謝雲蕭極為不舒服。

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抬頭看去,只見遠處有一片樹林。

而今,又是一個仲秋時節。

不少樹木,樹葉早已落完,光條條的樹枝矗立在天地之間,透著一股莫名的蕭索氣息。

謝雲蕭走在林子裡面,踩在剛剛落下的黃葉上面,不大清脆的響聲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葉子下面動似的。

但此時謝雲蕭心神迷茫,他沒去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天色已然暗下,西邊的山頭之處,一輪紅日已經有半邊臉被大山遮住。

晚霞流轉,為這仲秋時節的傍晚,平添了幾分莫名的氣息。

謝雲蕭抬頭朝著西面看去,柔和的陽光照入他的眼中。

忽然之間,他猛地回過神來。

在這時候,安靜的大地上,狂風頓起,那些落在地上的黃葉,忽然間翻滾起來,於空中疾舞。

謝雲蕭舉掌按下,呼嘯的掌勁激射而出,卷向謝雲蕭的黃葉,瞬間都化作齏粉。

接著,便有四五人同時出現,長劍在夕陽的映照之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這一瞬間,同時刺來的長劍,都像是刺在精鋼鐵壁之上。

長劍彎曲,這些人全都被震飛出去。

謝雲蕭如今已經走到真無境的巔峰,這些殺手能夠在此間埋伏,完全是因為謝雲蕭沒有警惕,處在迷茫狀態。

當此之際,他看向這些殺手,目光如電。

“是紅姑讓你們來的?”謝雲蕭問道。

這些殺手身上的氣息,正是地獄門的。

謝雲蕭與地獄門打交道多次,一交手就看出來他們的底細。

“天下人想要你性命的多的是!”那為首的一人聲音響起,長劍刺出,劍花綻放,宛若一團光芒,向著謝雲蕭激射而來。

謝雲蕭右手不疾不徐地探出,夾住了刺來的長劍,在這時候,聽得一聲鏗鏘之聲,長劍頓然斷裂。

接著,謝雲蕭手輕輕地一抖,半截劍尖頓然激射而出。

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劍尖已經沒入他的眉心之處,而後他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沒了呼吸。

其餘幾個殺手見狀,皆是心神一寒。

但是他們卻沒有出手,各自站在一個方位,將謝雲蕭給團團圍住。

忽然間,虛空中憑空出現兩人,兩把長劍同時出現,刺向謝雲蕭的面門而來。

最恐怖的,是這兩把劍,離著謝雲蕭只有三尺不到的距離。

謝雲蕭不得不佩服,這些殺手,也的確很有本事。

適才他已經回過神來,但是這些殺手,憑著九境地仙境界的修為,隱藏在虛空中,他一時間竟然也沒有發現。

謝雲蕭雙手同時而動,點向兩把刺來的長劍。

叮叮之聲連續響起兩次,刺來的兩把劍,同時向後彎曲。

接著,便聽到那兩個殺手皆是悶哼一聲,不由自主的向後飛退出去。

而後,狂風再起,密密麻麻的暗器,從四面八方,向謝雲蕭呼嘯而來。

當下謝雲蕭身子微微一頓,雙手撐開,法則之力以他為中心,頓然朝著四面八方漫卷開去。

響聲不住傳開,那些飛來的暗器,被一一擊落。

當一切停下來的時候,那些殺手卻是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其中一人被謝雲蕭殺了,屍體還在不遠處,謝雲蕭恐怕會有錯覺,所有一切,只是眼睛花了。

“我這是怎麼了?”謝雲蕭不由搖了搖頭,他覺得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一些新的變化。

似乎他正朝著有一條虛無的路走去!

“真無境是我的境界,莫非是修為修為出了問題?”

謝雲蕭如今的路,朝著“有”的方向前進。

但並不是說,“無”之道便會從而消失。

就好比一條直線一般,“有”和“無”是朝著兩個方向而去的,延伸出去,沒有盡頭。

謝雲蕭知道,他必須得找一個地方坐下來,仔仔細細地研究一番屬於他的境界。

想到這裡,謝雲蕭便馬不停蹄地往咸陽城而去。

回到拙園,謝雲蕭在自己的院子裡面佈置了一道陣法,而後便回去屋子裡面,開始探索他獨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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