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擂臺上的虛空中,被冰冷之氣充斥。

謝雲蕭知曉,唐臨已經全力出手,這巫道秘術,的確神秘不可揣揣測。

若非他已經邁步八境,當此之際,這無形中的冷意,估計就沒法子抵擋住。

謝雲蕭深深地吸一口氣,他雙手忽地一合,而後撐開,渾厚的勁力,宛若濤浪一般漫卷而出,轟隆之聲傳出,只見唐臨施展的巫道秘術,瞬間便被破開一道口子。

唐臨受到衝擊,悶哼一聲,而後不由自主地倒飛出去。

他看向謝雲蕭,眼中有震驚之色,接著變為瘋狂之色,巫道秘術再次施展,印訣結出。

一時間,擂臺上空的虛空頓然暗下來。

謝雲蕭對這道秘術,再熟悉不過,當初陰竹,正是用這秘術,召喚出來巫神山鬼的。

虛空中猛地一顫,一道虛淡的身影出現,攜裹深不可測的力量。

這一瞬間,彷彿擂臺上面的虛空,都要被壓垮。

謝雲蕭看了看那道虛影,臉上泛起幾許驚訝之色。

他不知道這巫神山鬼是真的存在,還是隻是秘術的法則之力顯化方式而已,但來自唐臨的這道秘術,召喚出來的山鬼,與陰竹召喚出來的,顯然是不一樣的。

“巫神山鬼,想必這已經是你最後的底牌了吧?”

謝雲蕭聲音傳出,只見他忽然間衝向天空中,右手抬起,法則之力凝聚,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拍向那巫神山鬼。

轟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聲傳蕩天地之間,那剛剛召喚出來的巫神山鬼,在謝雲蕭一掌之下,竟然瞬間碎裂,土崩瓦解。

唐臨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像是喝醉酒了一般,不住向後退開去幾步的距離,這才站穩身子。

“你······你竟然破了我的秘術!”唐臨心神起伏不定,死死地盯著謝雲蕭。

謝雲蕭從虛空中徐徐降落,看著唐臨,淡淡說道:“秘術就還在術的範疇之內,要破之自然會有法子!”

當此之際,其他國度的人,看向謝雲蕭,都像是在看妖怪一般。

謝雲蕭的力量,實在太過詭異恐怖。

明明在修為上,謝雲蕭比唐臨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他的手段,他的實力,都遠遠超出自己本來的境界。

“這樣的人,如果要專門佈置一個局來殺他,寡人願意相信!”齊王說道。

魏王點頭,神情甚是凝重。

“看來寧國,寧國的確是崛起了!”燕旦看著謝雲蕭,卻是神色淡然。

“這場大戰還沒有結束,觀當下境況,就算謝雲蕭能取勝,恐怕也是慘勝,到時候······”

燕旦旁邊的侍衛,眼中泛起凌厲之色,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然很明確。

燕旦道:“輪不到我們,會有人來做這件事的!”

函王佝僂者身子,但此時他眼中卻充滿了震驚之色,接著卻是嘆息一聲,“看來這世界,的確是屬於年輕人的了!”

“父王!”韓怡不由暗暗嘆息。

天下七國,函國最弱,而今王室凋零,她是唯一的繼承者。

而今人皇傳承現實,誰也說不準會不會出現一位新的人皇。

天下七國逐鹿,函國到那時候,肯定是抵擋不住的。

要是函王不在了,她如何面對朝野內外的野心勃勃者?

非是她韓怡消極,而是函國形勢,的確十分嚴峻啊。

“不要擔心,咱們函國雖弱,但在這個時代,恰恰最是能避過不必要的災難,畢竟在他們的眼中,我們是可有可無的,不會威脅到他們的!”函王淡然一笑。

韓怡聞言,衣袖下的雙手捏得緊緊的。

話是這樣說,可弱小就會被欺負,這是不爭的事實。

擂臺上,唐臨呼吸甚是急促,他的確已經盡力,可是卻依舊奈何不得謝雲蕭。

謝雲蕭到現在,甚至連兵器都還沒有用。

他唐臨的兒子已經死了,與謝雲蕭有關,殺死謝雲蕭,雖然不算報仇,但卻可以洩憤。他是楚國人,而今萬念俱灰,殺死謝雲蕭,卻可體現自己的價值。

可是謝雲蕭實在太難殺死了,唐臨穩住心神,此時他已經做了某個決定。

“如果只是分勝負的話,今日的確是你贏了,但我們不單單是分勝負,還要定生死,所以,請閣下共赴黃泉吧!”

唐臨雙手繞動,此時他身上釋放出來毀滅氣息。一道道光波流轉,刺得虛空中連連發出響聲。

這般舉動,顯然是要自爆,要與謝雲蕭同歸於盡。

“分勝負,定生死,是今日這場挑戰的結果,但對不住,唐大長老既然敗了,那今日的生死,便不是你能定的!”

謝雲蕭邁步走出,渾然法則之力,於掌間漫卷,來自唐臨的毀滅之力,瞬間便被壓制住。

唐臨眼中充滿了驚駭之色,他沒有任何猶豫,竭盡全力掙脫謝雲蕭的控制。

可唐臨發現,他此時像是已經被定住,絲毫動彈不得,更不要說是自爆與謝雲蕭同歸於盡。

“強者制定規則,打破規則,而弱者,只能遵守規則,今日這擂臺上的規則,便是由我謝某人來制定!”

謝雲蕭手輕輕抖動,渾然法則之力增強,宛若一道發光的長龍,盤旋於天地之間,這一瞬間,長龍纏繞在唐臨周身,來自於他的毀滅之力,已然徹底被化解擊潰。

“我知道你為什麼想要同歸於盡,但是對不住,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也許你並不相信,就算是自爆,還是依舊殺不了我的。”

謝雲蕭頓了一頓,眼中的光芒忽然間變得無比凌厲,他看著唐臨,道:“你是巫神教的大長老,今日做這些,原本也無可厚非,但是,你當真甘心,只是別人用來達到目的而隨時可以丟棄的一顆棋子嗎?今日死的是唐冬,是唐臨,明日呢?”

這些話語,就如同雷霆一般,在唐臨心中不斷炸響,一時間,他卻是呆住了,眼中充滿了迷茫之色。

謝雲蕭知曉,他已經成功瓦解唐臨的求死之心,當下他衣袖輕輕撫動,法則之力散開,唐臨像是一灘爛泥,軟倒在地上。

這時候,四周皆是鴉雀無聲。

謝雲蕭立在擂臺上,可以清晰的聽到這些人的呼吸聲。

“他似乎知道一些什麼!”齊王說道。

魏王道:“以謝雲蕭的本領,知道一些什麼,似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所以,我們的猜測,可能是正確的?”齊王問道。

魏王眼中泛起複雜之色,“這不是已經很明顯了嗎?”

“如此佈局,的確出乎意料之外,但如此佈局,一旦不能成功······”齊王眼中,泛起高深莫測之色。

魏王道:“以當下的境況來看,這個局是不成功的,但這裡是楚國都城壽春,會發生些什麼,誰也說不準!”

謝雲蕭目光掃過其他國度的人,最後落在楚王這邊。

慕容素為何會與楚王站在一起,謝雲蕭不知道,但他明白,與慕容素之間,關係再也難以更進一步。

他們或許是朋友,但絕對不是真正的朋友。

這是立場問題,慕容素站在楚王這邊,就註定了她不可能遠離朝堂。

而謝雲蕭本就是寧王秦箏的師父,早已身處漩渦。

“你想明白了嗎?”謝雲蕭目光最終匯聚在唐臨身上,不大洪亮的聲音響起。

“想明白瞭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這天地之間,本就沒有什麼是真正一清二楚的!”唐臨起身。

謝雲蕭臉上泛起淡淡笑意,因為他知道,唐臨心中的那道坎子雖然沒法子過去,但他終究還是走出來自己畫定的牢。

“是的,這世上的許多事情,其實沒有必要說明白,但是我們卻不得不明白!”謝雲蕭說道。

唐臨點頭,“多謝謝先生解惑!”

謝雲蕭擺手,“這沒什麼的,我只是看不過一些事情!”

唐臨聞言,只是暗暗嘆息一聲。

人群中,聶驚秋與陰竹並肩而立。

昨日陰竹被唐冬支走,是要殺謝雲蕭和聶驚秋,回到南山之後,陰竹並沒有急著下山,因為她知道,唐冬殺不了謝雲蕭和聶驚秋。

本以為這件事,只是一場尋常鬧劇,但誰能想到,唐冬竟然被人殺死,造成了今日之局面。

作為巫神教教主,有些事情,她只需要查一下,便可明白的。

今日這場大戰,本來以為無可化解,但誰曾想到,謝雲蕭竟然有這樣的胸襟,解了唐臨畫定困住自己的牢。

“謝雲蕭就是謝雲蕭!”陰竹說道。

聶驚秋道:“謝雲蕭當然是謝雲蕭!”

“但也正因為他鋒芒太盛,才有今日!”陰竹嘆息一聲。

聶驚秋搖頭,“你錯了,謝雲蕭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揚名立萬,有的時候,只是可奈何而已!”

“沒想到你這麼瞭解他!”陰竹說道。

聶驚秋眼中泛起淡然笑容,“畢竟我們是朋友!”

“更是知己!”陰竹說道。

聶驚秋道:“是的!”

“那我們算是什麼?”陰竹看著聶驚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

聶驚秋沒有避開陰竹的目光,“我們也是自己,你是我的紅顏知己!”

“如果有一天,寧國和楚國開戰,你會如何選擇?”陰竹又問。

聶驚秋道:“我們都是江湖中人,朝堂之事,便讓朝堂去解決!”

“可你是寧國的人,我是楚國的人!”陰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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