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以不相信她說的,但卻是要有底線,我李持這一輩子,絕不會做讓天下人唾罵的事,縱然冥山的秘密被抖出來,那又如何?”

李持想到這裡,眼睛逐漸明亮起來,說道:“我本來不該為這些事情頭疼的!”

“做選擇了?”李玉萱問。

李持道:“我本就不用選擇的!”

“極好!”李玉萱露出滿意的神色。

李持也是微笑點頭,他覺得,或許是該去見見謝雲蕭了。

餘不為剛剛回到相府,關鍵便過來遞給他一封書信,道:“適才謝先生派人送來帖子,邀請相爺去城外渭水之上煮茶!”

“去渭水煮茶?”餘不為愣了一下,他神色不住變化,將書信拿出來看了看,上面寫了煮茶的地址,的確就是在渭水之上。

“相爺,謝先生究竟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因為相爺夙興夜寐,為國操勞,想為王上與您說一些感謝的話?”管家的笑著說道。

他不知道餘不為的那些事情,才敢這般說。

此時的餘不為,心裡面卻是七上八下的,拿著那封書信,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他的手越來越用勁力,那書信都被他給捏得變形皺巴起來。

管家看著餘不為的反應,眼中充滿了疑惑之色,他從來沒有見過餘不為這般模樣。

“請我喝茶,是為了試探我?你應該只是懷疑,還沒有任何證據,如果有證據,就不僅僅只是請我喝茶了,眼下咸陽這邊,還不可放棄,還有機會,既然是請喝茶,我便去喝茶就是了!”

餘不為想到這裡,便將書信收起來,換了一件衣衫,前往渭水赴約。

謝雲蕭準備了一艘小船,小船上面有桌子,有茶爐,還有準備好的茶葉,他似乎真是要請餘不為喝茶。

餘不為是坐那車出來的,來到渭水邊上,便看到小船上的謝雲蕭。

謝雲蕭轉過身來,朝著餘不為抱拳行禮,笑著說道:“相爺能來赴約,在下甚是高興!”

“謝先生送帖子相約,這是在下的榮幸,如何能不來?誰都知道,謝先生雖然是布衣,但卻是王上身邊的紅人,您要是不高興,可是有很多人會遭殃的!”

餘不為的聲音傳出,當下他已經走到船上。

如此不客氣的話語,自然是在試探謝雲蕭。

謝雲蕭哈哈一笑,“相爺這話,在下承受不起啊!”

“先生不必客氣,曾經有人認為,先生只是想走在下的路,但是現在看來,這條路,先生的野心更大啊!”餘不為說道。

謝雲蕭心想,不愧是成就先王的餘不為,這一開口,就連他都險些接不住。

餘不為成就先王,而今他這個布衣師父,也成就了現在的寧王,他說的一切,可都是有依據的。

謝雲蕭要反駁,直接否認的話,似乎沒什麼說服力,只會讓別人認為是詭辯。

“在下的野心,恐怕比不過相爺啊!”謝雲蕭看著餘不為,眼中泛著意味深長之色。

餘不為做的那些事情,目的已經很明確。

謝雲蕭如今知道是他,有人證甘夫人,但卻沒有其他的證據。

如此,這一句反過來試探的話,令得小船上的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二人彼此氣機,於無形中交鋒,流淌的渭水,都受到影響。

就這般站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不過五六尺,過去將近半盞茶的時間,餘不為忽然輕聲笑道:“先生帶來的,可是極好的貢茶,當年在下剛剛成為寧國丞相的時候,先王也經常給在下這種茶葉,可是後來,卻是很少喝這種茶葉了!”

“除非是相爺不喜歡了,不然在下覺得,先王可不會不願意給你這種茶葉的!”謝雲蕭說道。

餘不為不置可否,坐了下來,說道:“這些年來,忙於應酬,各種各樣的好酒喝多了,覺得這茶葉的味道淡了許多!”

“是嗎?看來相爺的口味已經變了!”謝雲蕭道。

餘不為道:“早晚有一天,先生也會變的!”

“或許吧!”謝雲蕭也坐下來,便開始煮茶。

“沒想到先生在茶道上,還有如此造詣!”餘不為見謝雲蕭煮茶的動作,以及對火候的掌控等等,不由說了一句。

謝雲蕭道:“煮出來的茶水,或許並不怎樣,但煮茶的過程,卻是能讓人心神安寧!”

“是嗎?莫非先生是有什麼事,讓自己難以心安?”餘不為問。

謝雲蕭道:“或許吧,相爺呢?莫非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問心無愧的?”

餘不為眼睛微微一眯,“是與不是,那又如何?”

謝雲蕭淡然一笑,“在下見過甘夫人了!”

“你想說什麼?”餘不為問。

宮中發生的事,他並不知道,但他知道,以謝雲蕭的本事,要查清楚這一切,並非難事。

但餘不為既然做了,自然就不會後悔。

謝雲蕭道:“甘夫人說了一些關於相爺的話,我想聽聽,相爺如何解釋?”

“是嗎?她說了些什麼?”餘不為神色淡然,沒有絲毫荒涼,這份氣定神閒的氣質,謝雲蕭心下暗暗佩服。

謝雲蕭道:“甘夫人說,嚮明軒進宮,是相爺的功勞!”

他雖然沒有看餘不為,但此時餘不為的反應,皆在他感知之內,此人之非凡,遠遠超過他的想象。

“是嗎?在下看來,甘夫人只是想為自己找個替死鬼而已,在下是先王選定的輔國大臣,怎麼會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先生,莫要聽信他人挑撥離間的話語啊!”餘不為淡然說道。

謝雲蕭對這位寧國的老丞相,當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甘夫人是三王子的母親,在秦箏沒有回到寧國之前,寧國的儲君之位,便是二人之間爭鋒。

而今的寧王卻是秦箏,甘夫人會甘心?三王子秦升會甘心?

如果不瞭解真相,這乍一聽,餘不為的話,絕對是佔理的。

謝雲蕭輕笑一聲,“在下和王上,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他人的言語,這不,今日便將相爺請過來喝茶!”

餘不為目光閃爍,透著一股凌厲氣息。

在這時候,茶水正好。

謝雲蕭親自為餘不為滿上茶碗,滾燙的茶水上面,水蒸氣卷蕩,如雲霧般瀰漫,茶香沁人心脾。

“好茶!”餘不為說道。

謝雲蕭笑道:“相爺還沒有嘗過呢!”

餘不為也是一笑,但他還是沒有去端茶杯,這老小子十分警惕。

謝雲蕭也給自己滿上一輩,他端起茶水,說道:“茶水也分幾種,眼下這一種,需要在滾燙的時候小心翼翼地飲下,方可是上上之品。”

“雖然燙嘴,但這的確是好茶!”餘不為說道。

謝雲蕭飲茶的方式特殊一些,但他的每個動作,都是極為享受的,透著行雲流水的氣息。

餘不為曾經是商人,但他從來就是風雅之輩,什麼樣的茶要如何,飲,他自然也是清楚明白的。

接下來,謝雲蕭多次從側面提到嚮明軒的事,都被餘不為巧妙地避開,或是直接擋了回來。

他才明白,這老小子能夠聞名天下,絕非是運氣,而是有真正的本領。

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煮好的茶水,已經涼了,餘不為站起身來抱拳行禮,“多謝先生的款待,在下該離開了!”

謝雲蕭目送餘不為離開,思緒以極快的速度運轉。

今日請餘不為喝茶,收穫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多,但已經很不錯。

“證據嗎?”謝雲蕭眼中泛起凌厲之色,嘴角掀起微微弧度,透著一股莫名的冷酷之意。

謝雲蕭整理一下,回到拙園,已經將近酉時。

屁股還沒坐熱,李持便過來了。

李持將餘不為去找自己的事,以及冥山的一些算計,都一一說了,而後站在一邊上,等著謝雲蕭的回應。

謝雲蕭看了看眼前的咸陽令一眼,輕笑一聲,“冥山的事,當年我和王上早已知曉,有些東西不說,我們並不是等著你說,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李持聞言,不由呆住,此時他背脊一陣發涼,腦海中浮現曾經李玉萱的叮囑。

那時候李玉萱說,在謝雲蕭和秦政面前,不能故弄玄虛,他做的那是些事情,謝雲蕭和秦政都能明白。

當時李持只是隨意敷衍李玉萱幾句,說正是因為謝雲蕭非凡,能看到他的本領,自信能駕馭他這樣的人。

而今看來,他那些動作,似乎都有些滑稽可笑。

不論是自己的妹妹李玉萱,還是謝雲蕭和秦政,他們才是真正的智慧者,自己以為有些東西做得很隱蔽,不會被人知道。

而現在,餘不為知道,李玉萱知道,謝雲蕭和秦政也知道。

李持苦笑一聲,額頭上有汗珠子滴落,同時,他心裡面也鬆了一口氣,如今這唯一不可告人的秘密,已經不是秘密。

從此以後,他李持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也知道什麼不該做,同時,他也很慶幸,沒有因為餘不為的誘惑,而選擇錯誤的路,而是直接來了拙園找謝雲蕭。

“你也清楚,如果當時你一無是處,王上也不會推薦你的!”謝雲蕭補充了幾句,證明當時李持的一些想法是對的。

“多謝王上,多謝先生!”李持深深地行了一禮。

謝雲蕭擺手,“去做你該做的事,只要你做的,是對寧國有利的,王上自然不會怪你!”

“明白了!”李持再次行禮,而後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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