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諸多文武大臣卻是瞬間愣住,承天殿上,頓然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聽甘塵瀾這意思,莫非是要支援二王子秦蛟?

就連站在三王子一邊上的諸多大臣,此時也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眼中滿是疑惑之色,不知道甘塵瀾葫蘆裡面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秦蛟神色凝固,腦海裡面嗡嗡發響,甘塵瀾這番話語,瞬間讓他愣住。

倒是站在一邊上的秦升,安靜地站在那裡,像是今日立儲,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似的。

“甘大人,您這話下官倒是不敢苟同,而今天下七國,各國均是有公子王子得到九州鼎和人族皇道傳承,莫非這些王子回到國內,便可立為儲君嗎?難道不看他們的能力,不看他們的德行嗎?”一位大臣說道。

另外有大臣立刻附和,“對,立儲君,看得是德和才,如果一個人得到一件兵器,得到一道傳承,便可成為儲君的話,那要是得到傳承的人是個傻子怎麼辦?”

這話可謂大逆不道,但此時群臣已然激動地吵起來,誰也不會去多在意那些。

秦蛟臉色語法難看,他突然間明白過來,甘塵瀾不是在為自己說話,而是要引發一場爭辯,將他得到人族皇道傳承的優勢,一一消磨掉。

不得不說,甘塵瀾的確不是泛泛之輩,三言兩語,便可令對手處在劣勢,如此謀略,的確了得。

一時間,站在二王子秦蛟這邊的人,說是當立秦蛟為儲君,站在三王這邊的,則是說三王子有勇有謀,當為儲君。

承天殿上,一時間嘈雜喧鬧,兩方大臣,皆是紅了脖子,紅了眼睛。

“丞相,你認為怎樣的人,方才可立為儲君?”寧王的聲音響起,壓過大殿上文武大臣的聲音。

諸多大臣先是一怔,而後目光皆是落在餘不為的身上。

眾所周知,沒有餘不為,便沒有當今的寧王,他的意見,最為關鍵,因為寧王就算是不聽從,也肯定會考慮。

餘不為沉吟片刻,說道:“為國君者,德行第一,然這一點,三位王子皆是具備,但微臣覺得,為寧國做出貢獻的,願意為寧國犧牲一切的,方可是天下人t認同的國君!”

這話,讓諸多文武大臣愣了一下。

“不為君,何以為寧國做貢獻?”奉常皺眉說道。

典客也是點頭,在他們看來,沒有成為國君,是沒法子讓作為王子的秦蛟和秦升為寧國做貢獻的。

“這一點,微臣倒是覺得,大王子似乎做得不錯!”杜昕忽然開口。

他是治粟內史,九卿之一。

當他開口的那一瞬間,所有大臣皆是愣住了。

難道杜昕,是大王子的人?

不,大家都知道杜昕是絕對忠誠於寧王的。

而且他們意識到,餘不為才是關鍵,因為餘不為說了,為君者,要為寧國可犧牲一切。

可是諸多的大臣沒有明白過來,按理說此時接話的應該是李持才是,畢竟李持是餘不為的高徒。

似乎這一下子,全是亂套的。

甘塵瀾眼中泛著凌厲之光,他看了一眼老朋友,但此時餘不為卻是低著頭,什麼都沒有說。

只是那一瞬間,甘塵瀾似乎便明白了許多。

“大王子從一出生,便在趙國為質,這對於寧國來說,是不可取代的功勞,大王子這是在為寧國犧牲自己的一切,另外最為關鍵一點,山南郡出事,也是大王子前往,這才令徹底解決冥山妖族之危!如果以丞相大人的觀點,大王子是當之無愧的儲君!”杜昕不疾不徐地說道。

這話,讓整個朝堂雅雀無聲,因為無人可反駁。

什麼是一國之君?這才是一國之君,而不單單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是要為一國考慮。

一時間,有許多站位二王子、三王子的大臣們,心下都生出慚愧之意。

“愛卿這番話語,可謂當頭棒喝,當真讓人醍醐灌頂,讓朝堂上的文武大臣,明白了什麼是一國之君,如何做,才是稱職的一國之君,諸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寧王的聲音於大殿之上傳蕩,哪個文武大臣敢反駁?

不論是理,還是作為臣子應當盡的本分,這些文武大臣們,都徹底低頭了。

“政兒!”寧王的聲音再次響起。

秦箏心間,像是被輕輕地敲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兒臣在!”

“從即日起,你便是寧國儲君,因寡人身體有恙,自今日起,你便監國,朝堂大小事務,皆由你來處理!”寧王的聲音響起,透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秦蛟臉色鐵青,他感覺自己就要窒息,而相比之下,秦升依舊一臉淡然。

秦箏腦海中嗡嗡發響,她與謝雲蕭從趙國,便已經制定了成為儲君,而後一統天下的計劃。

而今他即將成為寧國王,與謝雲蕭的計劃,便邁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這個時候,秦箏很是高興,也很是警惕,因為她知道,自己的一些秘密,暫且是不能讓天下人知道的。

她看向寧王,目光甚是明亮,但卻沒有立刻回答寧王,此時此刻,所有大臣的目光,皆是在她身上。

“父王這是要將寧國的江山交到兒臣的手上,是嗎?”秦箏的聲音並不是很洪亮,但承天殿上的文武大臣,均是能清楚地聽到。

寧王蒼白的臉上泛起溫和笑意,“是的,政兒,你可願意接下父王這重託,繼承寧國先輩們的遺志,讓寧國繁榮昌盛?”

“這個擔子很重,兒臣惶恐!”秦箏頓了一頓,此時她身上的氣勢,在不住攀升,他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劍,立在承天殿上。

這一瞬間,文武大臣皆是能感知道屬於她的鋒芒。

秦箏此時,卻是跪在地上,而後大聲說道:“但兒臣願意接下這副重大,兒臣一定不會辜負父王所託!”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當此之際,諸多文武大臣,皆是被秦箏威勢所懾。

就連秦升,眼底之處,也露出鋒芒。

秦箏,而今便是寧國的儲君,將來的寧王。

站位二王子和三王子的人,此時皆是愣住,他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好在一直以來,朝堂之上的爭鬥,都只是二王子和三王子,他們與大王子秦政之間,沒什麼過節。

忽然間,這些大臣像是明白了什麼。

正是因為大王子秦政沒有參與朝堂之爭,如此,他成為寧王,這些參與站位,參與奪嫡之爭的,才有一條活路。

不然的話,不論是二王子成為寧王,還是三王子成為寧王,朝堂上的文武大臣,恐怕都要倒下一片。

站位的大臣,一瞬間才明白過來,寧王是何等用心良苦,一時間心裡面的慚愧,也是無以形容的。

他們知道,今後的日子裡面,只要是真正為寧國做事,為寧國謀未來,那他們依舊還能在自己的位置上。

當然,那些站位的核心關鍵人物是例外。

秦箏跟著謝雲蕭的時間不長,但她小聰明,從一開始,也在研究這些,當有謝雲蕭這名師指點之後,不論是朝堂方面的,還是其他方面,皆是到了一定的高度。

眼下她知道該處理什麼才是重中之重,什麼人是什麼想法,也大體上有個數。

成為一國之君,要處理的事情很多,面臨的困難也很多,這些秦箏都不怕,她唯一怕的,便是自己女兒身曝光。

但是現在,她沒有更好的選擇,她也相信,自己會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來。

“從今日起,一切都不同了!”秦箏深深地吸一口氣,因為寧王身體的緣故,她沒有緩衝的階段,今日是寧國的儲君,更是寧國的監國。

從今日起,她便要開始處理朝中大小事務,從今日起,她也不能繼續住在拙園。

東宮,如今是她的住處。

拙園,謝雲蕭揹負雙手立在院子裡面。

他雖然不在朝堂之上,但承天殿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知道的。

見到秦箏開始,謝雲蕭便已經開始佈局。

而今朝堂之上,除卻咸陽令李持之外,可以說他一個人都沒有。

但是,薛舉、杜昕、蒙天、楊跡、王儉之輩,在朝堂上的位置可想而知,他們雖然不是謝雲蕭的人,但卻是寧國朝堂的人。

從一開始,謝雲蕭便知道,要成功奪嫡,關鍵不在朝臣,而是在寧王這裡。

只要得到寧王的認可,得到忠於寧王重臣的認可,他便可立於不敗之地。

今日秦箏的勝利,看似波瀾不驚,但實際上這後面的每一步,都可凸顯謝雲蕭的智慧。

只是如今,唯一讓謝雲蕭頭疼的,便是秦箏的女子之身。

他不知道這般做,會不會是錯的,只是路已經走到當下的境地,斷然沒有退後的餘地,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

揹負雙手站立許久,謝雲蕭回到大樹下,舉起一顆黑子落下,棋盤上的棋局,頓然改變。

“這才只是開始,接下來的路,定然萬分難走,也希望你不會怪罪我這是師父!”

謝雲蕭輕聲自語,他神色淡定,落下的每一步棋子,他均是深思熟慮的。

正當這時,鄭伯走了進來,遞上一張紙條,謝雲蕭看了一眼,目光頓然變得凌厲起來。

“風起了,總會有宵小動起來的,吩咐下面的人繼續留意!”謝雲蕭說道。

鄭伯答應一聲,轉身出了院子。

謝雲蕭又呆立許久,才回過神來,說道:“也不知道他······她今後在王宮,能不能住得習慣!”

他發現,秦箏不在身邊,只覺得空落落的,像是缺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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