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謝雲蕭不由嘆息一聲，伸手揉了揉腦門。
“師父，我們既然決定要走這條路，就註定有人會被發現，不論是你，還是我，總會有暴露的那一天，現在是我，我們就還沒有輸掉這一局，如果是你被找到了，這個局就已經完了！”
這個時候，反而是秦箏清醒許多，冷靜許多。
聞言，謝雲蕭心神猛烈一顫。
“師父，我們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對於當下的境況，至少我們還沒有輸掉，以弱搏強，我們不是沒有取勝的機會！”秦箏再次說道。
謝雲蕭心神，已然穩住，他臉上露出淡淡笑意，說道：“的確如此！”
“師父既然已經查到這些，肯定已經有了應對的法子吧！”秦箏說道。
謝雲蕭沒有與薛舉說具體的法子，是因為這裡面牽扯到的東西很恐怖。
如果可以，謝雲蕭希望所有人都不要入局。
但是眼下的境況，只能是儘量去避免。
如果有一天，薛舉等人不得不入局，謝雲蕭自然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這些方士，也不是真正的神仙，其中有不少人，可謂是貪婪之輩，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應該有某個煉丹師，正在蒐集罕見的天天材地寶，目的是為了煉製某種非凡丹藥，他們後面的人，恐怕都還不知道，抓住這條線索，從這裡入手，或許會查出一些什麼東西來的！”
謝雲蕭聲音裡面，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鋒銳氣息。
但是他的聲音，卻是如同在說尋常話一般。
秦箏一雙美麗的桃花眼，瞬間明亮得像是日月星辰一般。
“我就知道，師父回來，肯定很快就會有法子的！”秦箏笑著說道。
“眼下年關將近，你先去忙活朝堂上的事，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我來做就可以了！”謝雲蕭道。
秦箏點頭，接著師徒二人，便準備去吃午飯。
過來謝雲蕭這邊，秦箏顯然是故意沒吃東西的。
謝雲蕭吩咐廚房做了一些秦箏喜歡吃的東西，師徒二人，暫時擁有屬於他們的獨處閒暇空間。
“師父，我今天要喝酒！”秦箏如今是大寧帝國的皇帝，處理九州天下所有事務，是這天地之間最有權力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秦箏不允許自己出一點錯。
最近兩年的時間，秦箏已經很少飲酒。
謝雲蕭聞言，心中不由一疼。
秦箏坐擁九州天下，卻是沒法子做自己。
比起這個所謂的皇帝，她恐怕更喜歡做自己吧？
“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待我們取勝之時，便是你做回自己的時候，如果不能取勝······萬事皆是雲煙！”
謝雲蕭想到這裡，沒有任何猶豫，便給秦箏上了她喜歡酒。
兩年多的時間，秦箏終究還是養成了現在的習慣。
桌子上放著的，是她喜歡的酒，對面坐著的，是她最最喜歡的師父。
縱然謝雲蕭陪著她，她也沒喝幾杯。
傍晚時候，出去買年貨的鄭伯、小安、丫頭、姜火他們已經回來，秦箏也該離開拙園了。
這一走一回，謝雲蕭反而成了看客。
夜幕降臨，大雪依舊沒有融化，反而有加重的跡象。
九州天下，都是大寧帝國之疆土，大雪漫天，瑞雪兆豐年，意味著來年豐收。
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
九州天下，北方都是種小麥的，這一場大雪，多少百姓心裡面是期待著的，不消多說。
謝雲蕭站在院子裡面，靜靜地看著昏暗的天空，他的神識，如今覆蓋一座咸陽城也不是難事。
但此間的秘密，要看清楚，並不是用神識，便可以做到的。
打探訊息，最關鍵的，還是要靠著手下的人。
將近戌時左右，鄭伯帶著訊息回來。
這一次的訊息，是關於煉丹堂中煉丹師的。
謝雲蕭拿著那份名單，這些人姓甚名誰，來自何處，擅長煉製什麼丹藥，雖然都不是很仔細，但大體上還是清楚的。
在謝雲蕭刪選訊息的時候，咸陽城東面，一處彭家宅院，卻是來了一個身著黑衣，帶著斗笠的胖子。
這處宅院的擁有者，是煉丹堂的煉丹師彭中圓的。
在煉丹堂裡面，彭中圓也是赫赫有名的煉丹師。
彭中圓對煉丹甚是執著痴迷，就算是他家的院子，也有一處是專門用來煉丹的。
已經將近亥時，彭中圓還在煉丹房裡面搗鼓丹藥。
卻在這時，屋門猛地搖晃起來，一股狂風，攜裹風雪擠進來屋子。
彭中圓身子消瘦，屋門被吹開的那一瞬間，他身子不由自主地一縮，他走過去，將屋門給關上，回頭一看，屋子裡面卻是已經坐著一個帶著斗笠，身著黑衣的胖子。
“主······主人，您怎麼來了？”彭中圓心神猛烈一顫，他說話都在打哆嗦。
“最近在煉製什麼丹藥？”胖子問道。
“都是些尋常延年益壽的丹藥！”彭中圓道。
胖子道：“是嗎？這些丹藥，應該用不著朱果這樣的藥材吧？”
彭中圓聞言，面色陡然大變，他急忙跪在地上，“屬下想要煉製一枚大還丹，但是藥材還沒有準備齊全！”
“所以，你就想著，在賣出去的丹藥方面做手腳？”胖子說道。
“屬下······是想，多一些人尋找藥材，多一分力量，我們煉製的丹藥，用這些藥材來換，也是理所應當的！”彭中圓說道。
胖子冷哼一聲，一股無以形容的威嚴瞬間釋放，彭中圓雖然有七境巔峰的修為，但如何能抵擋得住？
他悶哼一聲，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
“主人饒命！”彭中圓吐出一口鮮血，眼中盡是恐懼之色。
“那些丹方，是我給你的，我說過多少次了，沒有我的允許，大還丹這種丹藥不要輕易去嘗試！”胖子的聲音裡面，透著無以形容的憤怒。
彭中圓沒有說話，只是匍匐在地上。
“叫你的人不要繼續愚蠢的行為，白日裡面，已經有人進去廷尉府，你的屁股，我已經搽乾淨了，希望你清醒一些，不然下一次再來，我要的，就是你的命！”
胖子說完，便轉身離開。
彭中圓跪在地上，背脊已經溼透。
謝雲蕭看了一個晚上，最終先出來幾人，叫鄭伯叫進來，讓他重點關注這些人。
鄭伯得令之後，轉身離開。
不多時，小安急匆匆進來稟報，說是廷尉薛舉登門拜訪。
這大晚上的，薛舉過來，顯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謝雲蕭來到前院廳堂，看見薛舉在裡面走來走去的。他走進廳堂，薛舉便急匆匆地迎上來，“先生，你帶來的那個方士咬舌自盡了！”
“他可不是那種會自殺的人！”謝雲蕭眼中泛起凌厲之色。
薛舉點頭，“所以這裡面肯定有問題，看來我的廷尉府裡面，已經有鬼滲透進來！”
“不見得是有鬼，走，我們去看看！”謝雲蕭說道。
薛舉和謝雲蕭來到廷尉府大牢，那個方士是背靠著牆壁的，眼睛閉著，頭顱像是勉強穩在身上，隨時都會掉落。
知道這方士死了之後，薛舉沒有讓人動過他的屍體，而是去拙園找謝雲蕭，因為薛舉害怕，一些動作，會破壞了現場。
謝雲蕭走進牢房，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眼，走上前去，將方士的頭顱輕輕抬起來些許，發現他的嘴唇是黑色的。
“中毒！”薛舉說道。
謝雲蕭道：“他的確中毒了，但卻不是因為中毒而死的！”
薛舉道：“不是中毒，身上也沒什麼傷口啊！”
“他此時像是更幹木材是的，很顯然是元神沒了！”謝雲蕭說道。
“元神沒了？”薛舉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是的，這方士的元神，早已被種下禁制，要殺死他，只需要引動禁制即可！”謝雲蕭說道。
“殺人滅口，就證明這人知道一些秘密！”薛舉眼中，泛起凌厲光芒。
“所以我們的方向是對的！”謝雲蕭道。
薛舉道：“皇上說了，這事先生全權負責，但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義不容辭！”
“廷尉大人放心，但凡需要廷尉府做的，我是不會客氣的！”謝雲蕭笑著說道。
薛舉也是一笑，抱拳行禮之後，轉身離開。
謝雲蕭在廳堂坐了許久，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
這個點上，丫頭竟然還沒有休息
她探出個頭來，看著謝雲蕭說道：“大哥哥，有我們可以幫忙的嗎？”
謝雲蕭回過神來，臉上頓然露出溫和笑意，說道：“如果需要你們幫忙，大哥哥自然也不會客氣的！”
“可是自從來了咸陽，我們一直住在這裡，什麼都沒能幫到大哥哥呢！”丫頭只是在那座倒懸城中生活，時間靜止在過去。
但她終究已經活了許多年，智力方面，自然不是像她這般大小的孩子可比的。
“因為暫時沒有你們可以做的啊！”謝雲蕭說道。
“那有我們做的，大哥哥要說呢！”丫頭說道。
她和姜火幾人都是九境第二次層次天仙境界巔峰的修為，而且還都不是尋常的九境第二層次，自然能做許多事情。
“肯定的，快去休息吧，對了，想要什麼，就去跟鄭伯說，能用錢買到的東西，便儘管要，我們家最不缺的就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