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梅歡意不想聽他再繼續說下去。

孟求微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又狡黠地笑起來:“怎麼,裝不下去了?”

梅歡意憋著一口氣,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孟求微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真是下流至極!

“我看裝不下去的人是你!”梅歡意手心火辣辣的,方才拿起一巴掌她用了十足的力氣,孟求微臉上卻一點面色都沒有變。

還真是個冷血動物。

“是麼?”孟求微指尖抬起梅歡意的下巴,舉止投足之間十分輕浮,“可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

喜歡他高傲如寒梅,喜歡他平靜如湖水,卻不喜歡他獨自煎熬寒冷時的窘迫,不喜歡他湖水之下深藏的波瀾。

梅歡意眼角劃出一滴淚,少女的第一次悸動,居然是為了眼前這樣低俗虛偽至極的人,梅歡意都有些噁心。

“我不會再喜歡你。”梅歡意一字一頓道,彷彿在虔誠地發誓。

孟求微鬆開了手,後退了幾步,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你的喜歡對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喜歡這種事情,多你一個少你一個,沒有任何分別。”

少女紅了眼眶,小聲地抽泣著,她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要喜歡任何人,任何人!

孟求微背過身去,卻還是忍不住餘光去看她。

梅歡意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現在無比確定自已想要做什麼,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

昨夜大殿中玉魄真人的話還縈繞在她的耳邊,若是早知今日,昨夜就該答應他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到玉魄真人……

孟求微見她離開了大殿,整個人也鬆下來,攤開手掌,已經現出一個請柬。

這是他給玉魄真人的請柬。

孟求微已經決心脫身,離開幽冥洲,他要正大光明地回去,正大光明地除掉那些人,為雲雙雙報仇雪恨。

幸而如今她一絲記憶都沒有,不然孟求微還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她,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梅歡意一輩子都不要想起來,他希望梅歡意一輩子都是梅歡意。

昨夜玉魄真人在殿中時,孟求微就注意到了他的意圖,無非是窺見了梅歡意身上的特別之處。

而梅歡意之所以心有猶豫,不過是因為顧及孟求微的存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開心又失落。

可他不想成為梅歡意的累贅,他希望梅歡意永遠都是自由恣意的。

所以他親自斬斷了這份情絲,那是一種痛苦而又釋懷的感覺。或許梅歡意到了昆墟仙府就會忘記他,忘記曾經喜歡過的這個不堪的存在。

入夜,梅歡意已經收拾包袱回到了杏林醫館,她神色懨懨,昏睡了一晚上。

孟求微端坐在幽冥王宮,等待著玉魄真人。

“鬼王殿下。”玉魄真人突然從殿內走來,坐在了孟求微對面,“不知有何貴幹?”

孟求微絲毫不意外,只懶懶地抬了下眼皮,道:“你要弟子麼?”

玉魄真人出聲笑道:“不會吧?你居然想做我的弟子?那我可消受不起。”

孟求微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扣在桌面上,冷聲道:“她可以做你的弟子。”

這個“她”說起來十分微妙,兩人都心知肚明地知道這個未指明姓名的代稱指的到底是誰。

玉魄真人仰頭輕呼了一口氣,道:“認識殿下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殿下為一個女孩這麼費心力。”

孟求微與這玉魄真人相識於微時,那時候孟求微還在流波山修行化神,而玉魄真人還只是個毛頭小子,可以說玉魄真人修的鬼道,有一半得益於孟求微的指點。

二人可以說是亦師亦友。

不過關於孟求微的前塵往事,玉魄真人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井屠微被奪舍,成了如今的孟求微。

“她……”孟求微欲言又止,只低聲道,“好好教導,將來可成大器。”

玉魄真人饒有興趣,想到昨夜少女的模樣,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道:“其實我昨夜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她似乎有些猶豫,我也就作罷了。”

孟求微沉了一口氣,眸色在燭光的映襯下有些微涼:“明日你再去找她一次。”

玉魄真人挑了挑眉,表示贊同。不過他還是想知道,孟求微和這個少女之間有什麼關係,看起來倒不像是尋常關係,可按照孟求微這個性子,指定是問不出什麼來。

“何須明日,今夜我既來了幽冥洲,事情便一併辦了。”玉魄真人站起身,也將茶水一飲而盡,“不過殿下,你這脫身之法,也有些過於急躁了。”

脫身之法……的確,孟求微的確是帶著些衝動的情緒,他現在已經確認雲雙雙好好地活著,他迫切地想為她安排一個好的去處。迫切地想為她報仇。

而這所有的一切,孟求微這個身份是無法做到的。

只要她開心自由,哪怕一輩子想不起來他也沒有關係。

所以孟求微才想了這個法子——殺了司徒夕。

不過這其中也有隱情,司徒夕是自求尋死的,只不過順水推舟,孟求微來善後罷了。

幽冥王宮這些年都沒有子嗣,也全是因為司徒夕,她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尚未出生的幼子,害了多少無辜的妃嬪,今日這一死,也算是謝罪了。

不知九泉之下,她有沒有緣分能見到百里探玉呢?

孟求微沒有回答,也許過了今夜,他也即將成為階下之囚。

*

梅歡意在杏林醫館睡了一夜,眼睛都有點腫,她現在幹什麼都沒有心情,就好像心裡缺了一塊地方一樣,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昨夜那玉魄真人還特地來造訪,梅歡意迷迷糊糊也沒聽清楚,只說著好好好。

早上起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十分激動人心的事實——她即將成為昆墟仙府的一員!

她現在好像渾身充滿了力量,去了昆墟仙府也好,離開幽冥洲,離開孟求微,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去到一個全新的令人神往的地方,彷彿會重獲新生一樣。

“歡意!”華景急切地敲著門,彷彿天塌了一般。

梅歡意惺忪著睡眼,起身開了門:“怎麼了?”

華景皺著眉頭,小心翼翼道:“孟求微……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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