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昌吉的夫人——張氏,是此次宴會的主辦者,遠遠看到祁憬琛走來就諂媚的上前,畢竟她只是形式性的送帖沒想到祁憬琛真的會到。
“殿下——您的到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聲音諂媚討好。
“這不是你們的宅子。”
祁憬琛沒有分給她多餘的目光,只是冷冷的警告。
張氏沒想到他來自已的宴會但言辭如此犀利,一時有些尷尬,但隨即看向站在他身旁的南攸,看清楚女子的一瞬有些怔愣,又回過神來,
“……這位是哪家的閨秀,實在是貌美,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此清新脫俗的佳人。”
南攸做不到祁憬琛這樣冷漠,報以微笑。
張氏一看她回應了自已,立馬來了勁,
“別站在這兒了,我們往裡走吧。”
南攸當時一直想不明白,沈昌吉為什麼會娶張氏,雖然沈昌吉和父親不對頭,但是從為數不多的交流中可見,沈昌吉並不是一個粗鄙之人,
但這張氏可謂是粗俗,除了家世好一些,其他地方都是入不了眼的。
南攸跟著祁憬琛入席,這次她安靜的坐在席面上,祁憬琛給她剝食物,她也沒有興致吃。
祁憬琛也不逼她,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已的事情。
南攸更多的時間是等待,她想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有膽量要冒充自已。
大家有說有笑,祁憬琛的到來令其他人欣喜像是撿到寶了,都來找他交談,不免就有些好奇的視線會落到南攸的身上,
但是憬王身邊的人也沒人敢問南攸究竟是誰,有幾個膽大的裝作不經意的誇了南攸兩句,贏得了祁憬琛的一抹淡笑,知道這方向對了。
所以在和祁憬琛聊天的途中時不時夾雜著對南攸的關注,祁憬琛也就耐著性子的和他多聊了幾句。
等到人到的都差不多了,沈昌吉還是沒有露面,看來他今天是不會來的,席上的人想到這個都有些氣惱,雖是看熱鬧來的,但是作為一家之主,沈昌吉本人不到場,實在是無禮。
但是沈瑾來了
自從上次河邊分別二人就未曾見過。
她穿著藍綠外衫,內搭深綠中衣雲紋鑲邊,腰配柔藍腰帶,金色線繡著錦鯉紋樣,
頭飾簡單,狹長丹鳳眼,薄唇輕抿,長相清冷,渾身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質。
沈瑾從入場開始就安靜的坐在位置上,有時南攸看向她時會和她對視上,她會主動對南攸報以微笑,南攸也就回以微笑。
張氏看著局面穩定了,就宣佈今天的宴會正式開始,
隨即從幕後牽出一個女子,她衣著華貴,頭上繁瑣裝飾著諸多的珠寶首飾,穿金戴銀。
但面色蒼白,即使精心打扮過依然可見病態像是得了什麼重病。
南攸皺眉看著臺上,
張氏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張口說道,
“我可憐的弟妹弟弟,七年前去世了,自此我的侄女也下落不明,流落在外,直到前幾日找到了她身上的玉佩才算是將她找回……”
說到這兒張氏有些動情的抹抹眼淚,
“也算是對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弟弟,弟媳我記得前幾日還夢到弟妹託夢給我,讓我照顧好她的孩子,那時我還內疚不已,恨自已沒有辦法完成她的夙願。”
“現在他們可以不用擔心了。”
臺下人大多不明所以的都被她這番煽動人心的話引得感慨萬千,
只有知內情的青鋒,阿遠等一行人聽著頻頻不屑,特別是青鋒想罵人的慾望從臉上便可見到很明顯。
“眼下我們找到了自然不能讓她無依無靠,所以我們讓她認祖歸宗,讓天盛的諸位好友們都認識認識,往後多加照應。”
說到最後,張氏像是難過極了,還抬手抹掉了落下的淚,席上人情緒都被帶動了。
一旁病態的女子則全程一言不發,只是沉默的低著頭,瘦弱的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下去,看不出情緒。
“這滿頭的金貴首飾像是吸了她陽氣似的,看著就覺得晦氣。”
阿遠默默地別過臉去,翻了一個白眼。
“嘴下積德。”
青鋒推了一下他的腦袋。
阿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南攸靜靜地看著這出鬧劇,看女子如此軟弱一時都有些於心不忍,感覺自已像是推翻她新生的壞人,
可這是她的身份,怪她倒黴了。
隨著張氏的話音落下,
一旁的阿遠裝作好奇的發問,
“可是這一個玉佩就能證明她是沈家大小姐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偷了大小姐的東西呢?”
阿遠的話過於鋒利針對性太強,張氏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發現是憬王殿下身邊站的人,憬王又沒出聲制止。
心裡不禁辱罵到,狗仗人勢的東西!沒有教養!
但是面上不顯,只是巧妙的迴避了他的問題,“憬王殿下看來您需要好好管教一下下屬了。”
“我覺得他的疑問並非毫無道理。”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祁憬琛會認同他的話,抱著吃瓜的心態,都有些期待了起來。
“我倒是聽說……這沈家大小姐在私塾上學時,天資聰穎,夫子曾經出過一道題目,只有她答得巧妙絕倫,不知道上面的姑娘可否知道?”
臺上的女子這才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祁憬琛,一雙水眸含淚,眼尾微紅下垂,欲淚欲泣,看的有些賓客都有些不忍。
張氏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突然刁難,臉上的笑意僵住,低頭想要附和在女子的耳旁說點什麼,
祁憬琛又慢慢悠悠的開口的補了一句,
“剛好,夫子近日也打算回鄉養老,說著要見見她的好徒兒,我便給請來了望夫人不要介意。”
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帶夫子上來,
張氏的笑容一瞬凝固,剛才她還想告訴女子順便對兩句反正沒什麼人知道。
眼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婦人被扶著走了上來。
有眼力見的已經看出祁憬琛這是有備而來,只是不懂這一出究竟是為了什麼。
饒有興趣的繼續看下去。
南攸全程神色淡然,還沒到她的戲份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是有身旁那麼多人一起給她撐腰,她卻感覺格外安心。
夫子慢慢被人扶到事先準備好的位置,
“不知夫子當年出的題目是什麼?”
夫子摩挲著手裡的柺杖,像是回憶起來來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好久了,只不過女子能對上這樣的詩句令我感到欣悅不已,所以記了好久。”
“若老生沒有記錯,題目應是描寫遺憾。”
“當時好多孩子寫得都是男女之情的遺憾,亦或是親人之間的遺憾,她卻不同……”說到這兒可謂是勾起很多人的胃口,
可是夫人只是笑笑不再往下講。
祁憬琛也順勢接過話頭,
“姑娘,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