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不要嘗試去殺一隻無辜的我
契茲找到房東要到了鑰匙開啟了房門。
與第一次見面時相同，清晨微暖的日光透過暗黃的窗簾灑落在房間裡。
「人偶」仰在床上，髮絲如瀑般散落，睡裙的裙襬，是略顯恐怖的人偶關節。
她的臉上滿是悲鬱，直到見到青年的身影，那表情才有一絲轉為安心。
“我的有些部位動不了……人偶化更嚴重了，以前每天早上也有這種情況，可今天我已經有半個小時沒法活動了……”
“能幫我……倒杯水嗎？”麗卡狄靈轉移視線，小聲地在一堆話的最後加上這個普通的請求。
“只是想喝水了？”契茲一愣。
“沒有考慮到你是男性，有些事情不太方便——啊，我沒有說你不像個男性的意思，只是你和一般的男性…不太一樣？”
“真是令人傷心啊，麗卡狄靈小姐。”契茲擺著悲傷的表情去倒上一杯水，遞到麗卡狄靈嘴邊，“你竟然覺得我不是正常的男性？”
“請不要隨便替換用詞，我是覺得你更像是坐在詩會里，念著學術刊報的學者。”麗卡狄靈露出不太明顯的笑容。
“這樣說倒也沒錯。”
兩人安靜地坐了一會兒，麗卡狄靈終於恢復了行動，兩人按原計劃前往劇場。
“麗卡狄靈小姐，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在你的身上實施一下？”
看到麗卡狄靈露出疑惑與略有嫌棄的眼神，契茲繼續說道。
“既然我能有一些控制人偶的能力，那麼你在那種狀態下，是不是就是人偶了。”契茲頓了一下，如此說起來好像也不太禮貌，“那我能否在你的指揮下操控著你行動？”
麗卡狄靈輕輕點頭，改為搖頭，又變為了點頭，似乎在認真思考這樣做的後果隱患。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會主動請你幫忙的，或者……”
“如果我死了的話——請隨意支配我的身體。”
……
作為紅柏區標誌性建築之一的皮洛芬妮劇場，就算是沒有表演的早晨，人流量也不少，除了提早來候場的客人，還有許多參觀的旅人。
麗卡狄靈先走進劇場，並告訴契茲稍等她一會兒，但是契茲並不打算就這樣站在門口，而是躋身順著人流的方向繞著劇場的外圍參觀起來。
“契茲先生，能見到您實在是太榮幸了！”一位看上去略顯發福的男人向已經混入人群參觀的契茲喊道，在契茲還沒有所反應時，就已經抬起了手伸在身前。
“您認識我？”契茲走過去連忙握住伸出的手。
他的身後還跟著兩位衣裝顯眼，化著特殊妝扮的演員。
“我雖然沒看到您昨天的表演，但是…觀眾們的反響才是最重要的，您明明不是劇場的演員，卻為劇場獻上了如此精彩的表演——實在是令人讚歎。”
“感謝您的稱讚……您就是皮洛老闆？”契茲後退了半步，他在表演的時候還提了一嘴皮洛芬妮老闆的名號，現在見到本人反而有些尷尬。
況且單純誇獎不如來點酬金更讓人開心啊。
“抱歉！皮洛先生，他是我帶過來這裡參觀的，昨天的表演意外都是我的自作主張。”
還在試圖增添一些禮貌用語來留出思考時間的契茲忽然感覺背部受到了重擊，麗卡狄靈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一副想裝出嚴肅認真但略顯尷尬的表情盯著皮洛。
這就是社畜的眼神嗎？
“不，麗卡狄靈小姐，你做的倒沒有什麼問題。”皮洛頓了頓，“而且，我就是來邀請契茲先生加入，成為皮洛芬妮劇場的一員的——如果他能再次為觀眾們獻上之前的表演。”
“誒？”麗卡狄靈嚴肅的表情繃不住了。
“我過一段時間說不定就會離開這裡…所以，很抱歉，請容我拒絕。”契茲說道，“這段時間可以的話我會作為麗卡狄靈小姐的助手繼續進行一些表演工作的。”
“那真是太好不過了，就算只是助手，也同樣是有酬勞的。”
……
“真好哦，第一天就能讓皮洛先生如此熱情地邀請你。”
兩人走進劇場後臺，既然都已經見過劇場的老闆了，接下來的表演已經會藉著觀眾席中誕生的神秘的魔術師契茲宣傳了。
至於露澤寧黛，皮洛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
——這說法像是我是在觀眾席出生的一樣，契茲當時就想吐槽這奇怪的說法。
自己出生地明明非常嚴謹地選在了屋頂上。
“麗卡狄靈小姐，你是在嫉妒我嘛？”
契茲站在休息室前，舉著鑰匙比劃著兩個相鄰房間的大小——房間大小實際上差不多，但麗卡狄靈的休息室是四位女演員共用的，而他的房間是皮洛單獨給他騰出來的，一人獨享。
直到遇到另外兩位認識自己的演員，契茲才知道為什麼他的待遇格外優越。
原因在於，觀眾中有一位知名的心理學者，在結束後寫了一篇詳細的文章，生動地描繪了自己如何遭受到了恐懼到安心的情感變化，兩個表演順序進行幾乎形成完美的觀看體驗，並且認為表演者的表演過程毫無破綻，在最後順帶誇讚了一番皮洛芬妮劇場。
所以，麗卡狄靈貿然請完全不熟悉的觀眾上臺的事情已經毫無關係了。
“才沒有嫉妒，我只是客觀地說出了現在的情況。”麗卡狄靈的眼神在兩間休息室間來回切換，“我只是偶爾——也想要間大休息室而已。”
這樣欺負麗卡狄靈也沒有意思，契茲嘆了口氣，稍微對比了下自己的擺爛生活狀況，實際上麗卡狄靈已經完全算是優秀青年了。
“其實還是你更厲害一點，我只是你的助手而已，那麼，現在我決定——將休息室贈予給傑出的魔術師麗卡狄靈了。”
契茲真摯地說道，抬手朝麗卡狄靈晃了晃鑰匙，輕輕拋給她。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誒，真的給我了啊。”麗卡狄靈接住契茲拋過來的鑰匙，開啟了休息室的門，在靠屋內的箱子上坐下，“所以今天是準備怎麼做，有我出場的地方嗎？需要提前演練嗎？”
“有，同樣是一次簡單的魔術表演，流程不會太長，只能作為額外演出，我倒是不太希望你提前練習它……”契茲笑道，“你要在舞臺上殺了我，割下我的頭顱或者刺穿我的心臟、大腦……無論哪種，只要你覺得足夠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