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綾的條件
簡單制定了幾項計劃,契茲將它們記到本子上,又重新撕掉。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尋找到其他玩家,就算時代的影響依然存在,只要和他所在的時代差距在一定範圍內,還是能夠再見面的。
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得像之前那樣,扮演好現在的身份角色。
另外,他還是得去劇場找到吊儡「綾」,麗卡狄靈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
做好考慮,契茲朝劇場出發,如今他已經不會繼續在劇場表演,那麼只能以觀眾的身份,或者偷偷潛入。
他忍不住回想起露澤寧黛,如果像她那副樣子潛入,不被扔出去才奇怪。
但是如果要買票的話——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大部分存款都在「玩家之靈」裡,只剩下了二十多銀藤直接放在了公寓中。
身無分文啊,希望皮洛老闆趕緊把他的工資結清。
一路來到劇場,昂首自然地走了進去,一路來到之前的石梯旁邊。
異樣的氣氛蔓延開來,「人偶師」帶來的靈性提高讓他迅速做出了反應,那兩位妝容誇張的演員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厄歌琉絲,為什麼鳥兒不再高歌?”
“亞歌斐特,因為海嘯即將來臨。”
他們悲傷地捧著相互的臉龐,出現在他半步之前的距離,讓他心驚膽戰。
“二位,紅柏區位於大陸的中央,除非世界末日,海嘯怎麼說也濺不到這裡。”熱心市民契茲忍不住說道,“還是說,是我打擾到你們排練了?”
“厄歌琉絲,為什麼喪鐘敲響了?”
“亞歌斐特,因為神蹟要出現了。”
微微皺眉,契茲小心地拉開安全距離,直接沿著石梯向地下走去,兩人的對話似乎還在繼續,但隨著距離逐漸拉遠,音量也逐漸變小。
石梯意外的長,他進入了靜謐陰冷的地下,隨著滲水的滴落聲愈發清晰可聽,契茲不小心踏進了一處水坑,這預示著他徹底進入了這座交錯縱橫的地下迷宮。
“歡迎光臨!”
如教堂彩繪玻璃下禱告一般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伴隨著的是一陣風聲,看來這裡還有其他的出口?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契茲沒有說話,僅憑這輕快的語調也無法判斷她是不是就是自己要找的「綾」,如果不是,他也懶得和這種神秘兮兮的角色產生交集。
這種角色在遊戲裡出現一看就會很麻煩啊,給你派上一堆跑腿任務不說,說不定還會變成隱藏的最終boss背刺你一下——哦,現在已經不是遊戲了,那沒事了。
“「人偶師」的氣味?你到底是誰?”
聲音的語氣隨著契茲的深入而變得急促了一些。
契茲悄悄嗅了嗅自己的袖口,確認了自己沒有沾上什麼味道。
“你認識琉嗎?啊呀,或者說,就是她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雖然這裡的空洞很影響判斷,不過到現在,契茲已經基本確定她的位置了。
沉默持續了一會兒,聲音終於再次忍不住響起。
“你是啞巴嗎?為什麼一句話不說。”
“那是因為,我想確定自己是否處在安全的情況中。”青年輕叩石壁打斷了她的話語,從石壁的後方走出,望著眼前被鎖鏈與銀矛控制住,被幾根奇異的線控制住的吊儡,“很高興見到你,綾小姐。”
“哼,你果然和琉認識。”
“我有一個朋友,她因為某些原因,身體開始逐漸向人偶轉換,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契茲直抒來意。
“如果你說的是蘭梅爾達的那個女兒的話,那我當然知道。”「綾」說道,“因為那就是我乾的,就算是琉,也完全不清楚這件事情。”
如此坦率倒是讓他有些措不及防,契茲的眼神冷了下來。
“不過那並非是由我自己的意識所驅使,也就是說,只要你能拿出足夠的報酬,我同樣可以嘗試幫你解決。”
“比如?”
“比如歸還你「人偶師」的「質因」,遠離大陸上任何一座吊儡館。”在陰影下,「綾」的目光閃爍著。
接受或者不接受,這兩條道路的導向,會是什麼?
只是從結果上看,一條導向著一隻健康的麗卡狄靈,但他失去了暫時的棲身之所,想必「琉」應該會很失望。
而另一條則是,看著麗卡狄靈在悲劇中走向滅亡。
“如果我死了的話——請隨意支配我的身體。”
將她製成人偶?以另外一種方式實現永生?
自己又不是什麼變態的反派,怎麼會真的這樣做。
於是,他做出了抉擇。
“我同意了。”
“誒?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同意琉也不會同意的,就算你真能弄出「質因」,她也會讓你再吞下去的。”
虧自己還如此認真地權衡了利弊?
……
望著麗卡狄靈一人在後臺忙碌著的身影,契茲陷入沉思。
“契茲先生,請過來幫一下忙。”麗卡狄靈朝著他喊道,等他走過去後,她又小心翼翼地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能把我搬到沒人的地方嗎……”
“啊?我該怎麼搬。”
似乎是麗卡狄靈的軀體又“卡住”了。
“我假裝突然睡著了,你直接把我抱走,怎麼樣?”麗卡狄靈眨著眼睛,看上去有些著急。
“幹活的時候會突然睡著嗎?”
“以前有過相同的事情發生……只要你小心點不被人發現就不用用這種理由了啊。”
“好…”
麗卡狄靈閉上了眼睛,開始在心中默數,直到契茲輕聲地說到休息室了,她才小心地睜開眼睛。
“路上有遇到其他人嗎?”
“有,還不少,比如之前的那位穆林太太,還有幾個幫忙的年輕演員……”
“…我不想知道了。”麗卡狄靈低下頭,雖說是身體的原因,不過在別人眼中,完全就像是在偷懶了。
“我這樣瞞著他們真的好嗎?畢竟我都做不了太多工作了,如果倒在舞臺上對劇場的名聲應該也會有影響吧。”
“但是皮洛先生依舊給我那麼多的工資,他說是因為母親之前為他賺了很多錢,穆林太太雖然也總是說我,但宴會上沒人碰過的東西也會帶給我吃,所以說……我該怎麼辦呢?”
麗卡狄靈的臉上沒有悲傷,只有迷茫。
“喂,契茲先生,你要不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