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的計劃是兵分兩路。

此刻,芬裡厄和傑夫裡安剛剛趕到另一起案件的現場。

相對於親友寥寥無幾的霍特維爾女士,格林一家這裡就要“熱鬧”一點。

由警方搭起的簡易帳篷裡,幾個遠親開著汽車過來談論遺產的分配,還有一些房東和格林先生的同事在旁邊看著。

很吵。

今天的天氣不錯,一碧如洗的晴空,倖存的小女孩艾米麗安靜的坐在十二月灣的橋頭,望著平靜的海面。摩爾索斯則坐在長椅上照看著這個孩子。

“我說,別他媽討論什麼遺產不遺產的東西了,這個孩子失去了她的父母,好了,就是這樣,讓我們聊聊正事吧,各位。”芬裡厄真是受夠了這些遠親。

“聽我說,有你們這些狗屁親戚格林夫婦真是倒大黴了。”

他憤怒的走出帳篷。

傑夫裡安正在向阿貝爾他們報告從屋內獲取到的所有線索:一條六芒星項鍊,一些舉行儀式所必需的白色蠟燭、鮮花和酒。

但其中最重要的發現是一個地下室。

裡面藏著兩具發臭的屍體,還有一袋錢。來自偵查科的法醫判斷這兩個人是黑手黨的成員,至於錢,或許是透過不法手段獲得的。

格林夫婦肯定是和黑手黨有什麼意見不合所以產生了一定衝突。當然事故的發生也很離奇,能從一個小小的車禍案件裡扯出這麼多東西也怪離譜的。

“凱勒先生,請保持冷靜。”傑夫裡安很快結束通話了電話,向對方提醒道。

“真是夠了!”芬裡厄把檔案拍到桌子上狠狠罵道,“現在可以結束調查了吧?我就沒見過這麼畜生的人。”

“還不行。”傑夫裡安搖搖頭,他們目前所知的僅是這個信仰邪教的家庭與黑道的暗中勾結,還沒能找到他們同霍特維爾之間的聯絡。

“那麼格林夫婦的這個案子結了嗎。”

“前天就結了。”

“怎麼說?”

“是自殺,那個小女孩想和他的爹媽死在一起,但很不幸,只有她活了下來。”

傑夫裡安說著,憐憫的嘆了口氣。

芬裡厄沉默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已確實有點衝動了。

“接手這個案子的是誰?”

“預備科的斯柯爾蒂,那個小姑娘你應該是認識的。”傑夫裡安頓了頓,說道。

既然是原來的同事,他們當然認識。

兩年前,他們曾共同應敵,在一次黑幫圍攻時為那幫廢物上司打掩護。那時的斯柯爾蒂還很稚嫩,年輕漂亮的臉蛋,行事卻衝動而魯莽。

芬裡厄的表情很是懷念:“斯柯爾蒂,很久不見了,她還好嗎?”

“她在偵查科的調查後勤工作,要找時間和她敘敘舊嗎?”

“算了,等任務結束再說吧。”芬裡厄現在可沒心情找同事喝茶聊天,他得先完成這裡的檢視工作。

……

防衛處。

作戰科鎖定了斯柯爾蒂的調查目標,並認為這次的情報可信度較高。

“那又有什麼用呢?他們只是想派出像我們這樣不起眼的小隊來替他們送命而已。而現在,我們的調查結果並不能使我們升職。也就是說,我們只是工具。”

斯柯爾蒂打斷了旁邊七嘴八舌的議論。

她的朋友因為職責分配問題和另一位預備科成員吵了起來。太蠢了好嗎,這根本無濟於事。因為他們都是底下的渣滓,這意味著無論幹什麼都是一樣的回報。

他們沒法向上級要求太多。

莉塔覺得斯柯爾蒂說的沒錯,她向昆恩踹了一腳,轉身離去。“混賬,要是被我發現你又擅自更改人員名單你就死定了。”她惡狠狠的說道。

莉塔·沙克斯來自迦塞的一個小鎮,和斯柯爾蒂一樣,是個貧民窟出身的可憐女孩,但和斯柯爾蒂比起來,她的性子顯然要更烈一點。可能是不稱職的父親給她造成的陰影吧,她曾揚言要殺光防衛處裡所有位高權重的男人。

當然,對本就膽小怕事的昆恩也是一樣,她不會放出什麼好話。

“別這麼苛責他,莉塔,人員名單的事情還有待商榷,但我們目前的主要任務不是這個。上層的派遣又下來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無論如何,昆恩都是我們重要的戰友,請給予他必要的尊重。”

“聽我的,姐妹,沒必要。”

莉塔不以為然的搖頭笑道。

走廊裡迴響著警報聲,路過的幾個作戰科成員整理好裝束準備迎敵,但這與她們沒什麼關係。卡夫卡在辦公室等待她們,過一會兒就是跑後勤的時候了。

斯柯爾蒂敲了敲門。

“請進。”

卡夫卡悠然的坐在辦公桌前,喝著剛泡好的咖啡。他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一副慢悠悠的樣子,彷彿再大的危機都與他無關。老謀深算,可以這麼說。

斯柯爾蒂帶來了他愛抽的煙,並隨手丟在桌上。“不是說好了聽從我的安排,去討伐邪教祭司萊拉夫人的嗎?”她的眼裡滿是不解,“又有變動了?”

“有變動不是很正常嘛。”卡夫卡放下咖啡杯,慵懶的靠在藤椅上,露出和平常一樣親切的笑容。

這可不是下棋,沒時間這麼折騰。斯柯爾蒂有些生氣了。

“莉塔,我的小甜心,請幫我點根菸,謝謝。”煙癮犯了,他邊說邊咳嗽了一下。

“好吧,您可真夠懶的,死老頭。”莉塔嫻熟的撕開包裝盒,取出一根菸,給他點燃了送到他手邊。

斯柯爾蒂始終沉默的盯著他的眼睛,卡夫卡則自顧自吐了一個菸圈,斯柯爾蒂小朋友生氣了就會這樣,沒事。

“你的報告確實不錯,但我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什麼?”

“偵查科那邊下達的檔案顯示,在我們所有成員當中,有一個向黑手黨洩密了。”

“怎麼可能?”斯柯爾蒂很驚訝,預備科所能接觸到的東西都很有限,要叛變也是上面的部門先……但是最能接觸到絕密資訊的不是偵察科嗎?

偵查科是負責情報記錄和綜合策劃的部門,不具備出手執行任務的能力,與外界的聯絡也非常少。

“我記得偵查科好像是防衛處保密能力最強的部門呢,哈哈,倒也不過如此!”莉塔直爽的大笑起來,坐在了辦公室裡的另外一把椅子上。

“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莉塔。”斯柯爾蒂神情嚴肅的提醒道。

“知道啦,西弗小姐。”莉塔擺手。

卡夫卡吸了一口煙,繼續道:“我想我們有必要先參加內部審訊,再拔除所有潛藏隱患,最後再去執行作戰任務。”

“好吧,讓我想想逮到這個內鬼的話,我們該怎麼收拾他?”莉塔瞬間興奮起來,“是當場殺掉他,還是……哈!把他畫成花老虎然後……”

想象力很豐富,斯柯爾蒂嘆了口氣。

卡夫卡晃了晃杯子,沒有回覆這個暴躁小妞的“天馬行空”,他自言自語:“假如真能抓住,想必他還能提供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卡夫卡前輩,還有別的訊息嗎?”

“啊,當然有。”

差點被莉塔帶偏題的卡夫卡回過神來,接著道:“H·K·林的行動有些異常,我們發現這個傢伙有段工夫沒鬧事了。”

“從良了?”

“可能跟洩密內容有關。”

莉塔好奇的眨眨眼:“防衛處到底能有什麼秘密,導致上層這麼大的戒備。”

“也就是內部部署方面的資料罷了,具體內容得看我們的垃圾上司。”斯柯爾蒂毫不在意的胡侃著,內心卻對這起突發情況隱隱感到不安。

“反正也是審判科和管理科的事,和咱們沒啥關係。總之,咱目前的任務是調查出那個狡猾的內鬼!嗚呼——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莉塔高舉雙手為自已喝彩。

辦公室內擺放有幾盆綠植,窗戶微敞,風吹動了藤蔓上的葉子,同時也飄動著一張標題醒目的通緝令。

“(澤非·K)”

在斯柯爾蒂所探尋到的資料裡,有一個來自索洛的神秘邪教,他們曾與號稱“死神”的通緝殺手琪爾有過交易,並且整個教會以西風(Zephyr)為信仰,其中的萊拉夫人便是主持一切宗教活動的祭司。

他們所謂的西風,不過是一種“偽神”。當然,這個神明是有載體的,按照等級依次劃分成兩類人,等級高的叫聖父,等級低的叫聖子,而祭司還有一個稱呼,叫聖母。

澤非·K很久沒有再被人稱呼過自已原來的名字了。

連他自已都快忘了他的曾經,他現在只知道他叫作K。

澤非是他的身份,K是他的代號。

他的身體已經被“偽神”侵蝕得不成樣子了,尤其是他的那兩條手臂,在經過藥水的浸泡後,呈現出怪獸的樣子。

沒人知道,他才十六歲。

他是教會里年紀最小的聖子,但時間似乎遺忘了他,在腐朽的世間,他的靈魂比他的外表要更滄桑一點。

“琪爾在哪裡?我要找她。”

夜晚的某個巷子裡,男孩站在路燈下,他戴著黑色棉質手套的手緊握著一把槍。

對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萊拉夫人。

“乖,聽話,我的小寶貝,把槍放下跟我回教會。”萊拉夫人披著黑色斗篷,她的聲音和往日一樣溫柔。

“不,除非你把琪爾的情報交給我。”

K的手中的槍微微顫抖。

“我敢打賭,你不會開槍的,對嗎?”

“別廢話!”

“因為……我是你親愛的媽媽,寶貝,你是我生的。”

“不……不……”

他咬牙忍著淚,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燈光時明時暗,“滋啦滋啦”的電花聲在深巷的死寂中吵個不停,他身後的影子張牙舞爪起來。假如對方再靠近一點,他就要發動他的偽神了。

“琪爾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資訊嗎,能讓你這麼著迷。”萊拉夫人站在原地,試圖和這個小傢伙談判。

“少裝傻了!她利用了我們,你就這麼甘心當她的狗嗎?”他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吼道。

談判無效。

虛空中,一股不可名狀的力量擊倒了他。K落下了手裡的槍,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你對我們籌備多年的儀式完全不懂。”萊拉夫人撿起地上的槍。

她臉上的神情落寞而陰鬱。

邪教是什麼?正教又是什麼?難道這世間連宗教也分起了高低貴賤?

荒誕。

K趴在地上,瘋狂的大笑起來。

“反正你是抓不到我的,你永遠都別想困住風,我的好媽媽。”他笑著,咳嗽著,整張臉扭曲得不成樣子。

嘿,你知道嗎?叛教的亡命之徒在臨刑前不會閉上他的眼,因為沒人能阻止他嘲笑神明。

他會笑著,直至西風帶他步入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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