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周旋作為一個出境領隊,職責已經盡到了。

事發當時,邵峰已經進入登機口,而後折回是他的事。

澳洲警方效率大家懂的,天曉得人在哪裡。唉,有人歡喜有人愁噢,周旋今年犯太歲。”

張盈盈接過了話茬,再次翻到了關乎周旋的八卦,只恨有心無力。

“莫醫生,好好好,周旋應該沒有遺漏什麼東西,是有人來辦公室打聽過她的情況。

我們嘴巴很嚴的, 放心吧,你家周旋不用擔責。

至於後期跨年的團隊,我們會安排好的。嘶,背後好像有點涼…”

吳總點頭哈腰著向莫醫生彙報著訊息,絲毫沒有察覺到張盈盈蹲守在了跟前。

此刻,就連清心寡慾的林姐也停下了手裡的活,學著張盈盈一般死死盯住了吳總…

“啊啊啊,吳總,你說誰,誰家周旋?”

下午時分,車輛總算到達了第二站目的地,周旋遠遠聽到幾聲犬吠,整個人便振作了精神。

車輛停在了泥濘的彎道口,這一站男人們都下車開始了搬運交接,女生則負責拍照取材。

“如果你怕狗,不必下去,我的意思是,用不著那麼多人。”

赫連長夜臨時改了主意,他突然覺得救濟流浪犬的設計有些過分,多年前周旋曾在犬口救下自己。

從人性本能而言,周旋應該會拒斥和犬類親近,尤其,是大型犬科。

男人單手按住了車門,她的確對提議有些心動,寒氣凍花了大半的車窗,她看著男人模糊不清的身影越走越遠。

群裡陸續傳送著流浪狗的資訊,一行人採集著不同的犬類的照片,各自備註了狗狗的月份和性格,等待著社會愛心人士前來領養。

周旋困在車上實在乏悶,她獨自下了車往村莊裡走了一圈,總算離犬舍遠了一些。

雨後的道路滿是泥濘,正如兒時的故鄉一般閉塞冷清,村裡的年輕人大多外出,偶爾遇到一些守望在門口的老人,村裡的廣播站正放著新聞,這似乎是老人們唯一的樂趣。

她再次回憶起了住在豬舍裡的奶奶,也不知故鄉的廣播站是否調換了方位和頻道,奶奶在世的時候,廣播就是救命稻草。

“你想知道關於我和赫連長夜的故事吧,其實,並沒有那麼複雜,想聽嗎?”

周旋坐在荒廢的老宅前,腳下滿是掉落的野板栗,等到對方回覆了一個“好”字。

她舒心地一笑,彷彿是一箇中了劇毒的患者,即將把毒分擔成兩人份。

赫連長夜跟隨而至,他安靜地拾取著板栗,時而看向女人單薄的背影。

直到此刻,方才回憶起某些放晴的課後,曾有一個奇怪的人坐守在攤販之中…

“那一年,發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所以我覺得想盡辦法跳出圈子,擺脫成為一個農家女的命運。

至少,一次性地擺脫那種狀態,錢,我需要,一大筆錢…”

周旋主動撥通了莫拾歡的電話,午夜夢迴時刻反覆交疊的回憶,此刻變得無比清晰。

初入大三那一年,周旋第一次感受到了普通人的悲哀。

窮永遠是最強的傳染病,何況她在家本就無立身之地。

一旦畢業就意味著一份朝不保夕的工作,而後在養父的指令下賺取彩禮。

她結婚的物件可能是年過半百的長者,可能是離婚喪偶的中老年…

即便脫離掌控,她這般平凡的角色,註定被錢耍弄餘生。

除非…另闢蹊徑…

那時候的周旋腦子一片混亂,她發了瘋般追想著真正的自由和解脫。

她嘗試過研究彩票,想象過改頭換面進入夜場,不切實際的方式方法擠滿了腦袋,最終將目標鎖定在了A市最具代表性的高中。

“聽說,有個學生出錢,給他每週打一頓而已,就有八千小費…”

“裡面的學生非富即貴,哪怕去他們家當個保姆和保潔也能翻身…”

學校門口的小販們不時宣傳著貴族學校的傳聞,學校斜對門便是A市的老城區。

歐式風格的龐大建築群與老街道的白牆黑瓦,對比鮮明。

跨過兩個紅綠燈,便是接連學校和老街景區的元寶大街,外側的金釵黛粉巷和十里紅妝街種滿了桂子樹,每到秋日芳香濃郁。

據言歐式風格的學校前身為清代富商的後花園,每到中午十二點,學校內部便會傳出響亮的鐘聲。

那是從清代保傳下來的古董立鍾,歲月滄桑威嚴依舊。

熱鬧的街區人群來來往往,各色小吃攤位風景各異。

完成兼職工作後,周衣衣便會習慣性地坐受守在路口發呆。

學費和生活費本就壓地人無處喘息,勤工儉學的時候養父時常聯絡班主任要錢。

她只得收整著養母的衣物勉強度日,偶爾,會被誤認為不務正業的乞討者。

她時常看著來往的豪車出神,光鮮亮麗的少男少女彷彿來自於另一個天地。

窺見美好帶來的快樂,足以安撫內心的躁動。

在此之前,她對於光鮮亮麗的法並沒有概念,甚至看不懂城市裡人形的紅綠燈。

那個燈不斷地動啊動啊,曾讓她多次心驚肉跳。

周旋並沒有讀書的天分,竭盡全力也只能考上一所大專院校。

城市的生活逼迫著她學會了妥協和微笑,當初不敢問路的少女,因為旅遊專業的特性,不得不主動開口。

當年研究數月之後,周旋總算在人群裡發現了一個異類,輪椅少年,赫連長夜。

“他真的很倔強,下雨天從不打傘,從來不借助司機,寧願翻倒在地狼狽不堪,也要孤身往正門踏入學校。

當然,我當時只是好奇或者妒忌吧,覺得他可笑,而後是難以啟齒的奢望。

奢望什麼呢,我也不知道,奢望成為他的一雙腳,成為他家裡的寵物犬,成為他的出氣包。

這樣固執的人,總是讓人心安理得地,想要利用和掌握…”

周旋無法用隻言片語描繪她複雜的情感,描繪給莫拾歡的情景已經過度簡化。

她觀察的學生很多,只有赫連長夜保持著出行的規律,惡念隨之無限延伸。

她太過渴望去接近能改變自己命運的人或事,久而久之,赫連長夜成為了荒唐的獵物。

當年的周衣衣幻想著一步登天或者靈魂出竅佔據肉身,奇奇怪怪的想法愈演愈烈。

她好像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恥和罪惡,即將放棄盯梢的時刻,流浪犬卻對著她的目標瘋狂撲咬。

“那個時候我知道,機會來了,我真的,一點都不怕,我的右臂上掉了一塊肉,那道疤,算是個見證吧…

他真的好狼狽,可我太高興了,笑容有些失控。

我想,赫連長夜大概誤會了那場事件,我沒有能力組織什麼,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周旋回憶著男人派人送出銀行卡的情形,養父接過卡片的一瞬,她就像是死透了一般,自由的感覺就像人踩著棉花,怎麼也使不出力氣保持穩當。

可惜,少年重傷的赫連長夜在那一刻站了起來,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把三十萬獎金變成了詛咒…

“所以你動那筆錢,就表示迎接他的報復,你的意思是…”

“挑釁,或者是真的想解脫…十幾天前,我動了那張卡,真的很爽。

就像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可我又後悔了,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如果朱見深真的和他有關係,我有些意外,也很高興他來報復我,畢竟被那樣的角色報復,顯得,我很重要…”

周旋說話間低了了頭,村裡的幾隻流浪犬搖著尾巴招搖過市。

她拿著水機撫摸著狗狗的尾巴,眼中並無一絲懼色。

牆的另一面,赫連長夜單手插著褲兜,他熄滅了手裡的煙,一字一句分析著女人的心理,雖不理解,頗為震撼。

他不明白,低到塵埃裡的周衣衣,如何成為了眼下的周旋。

坦白,對女人來說是一種主動的選擇,而非,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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