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莫姑姑便回來了,她臉色也十分不好看。

兩個婆子在前邊打著燈籠,後面有兩個婆子抬著鳳竹的屍身,屍身上還草草地蓋了件不知是誰的衣袍。

莫姑姑見了孫嬤嬤,當即膝蓋一軟便跪了下來。

“天殺的,好好的一個姑娘,也不知怎麼的就讓人給害死了啊!”

“鳳竹嗚嗚嗚……”茉莉也撲了上去,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這突然發生了命案,孫嬤嬤也是震驚得差點沒站住,她被人扶了一把,顫著聲音趕緊道:“快,來個人,趕緊去主院通知二夫人!……不,不行!”

她又趕緊喊住了那人,“今日是中秋,闔家團圓之夜,主子們心情正好,這個時候去稟報,我沒得要挨一頓斥責,罷了罷了,先騰出個空屋子,將屍首抬進去,明兒早上再說。”

莫姑姑哭著哭著,卻突然道:“嬤嬤,這是大事,等到明日一早,讓兇手跑了的話,我們不好交差啊!”

孫嬤嬤一聽她這麼說,也立即鎮定了下來,對啊,她還不知道鳳竹是怎麼死的呢。

於是,她趕緊命人將蓋在屍身上的衣服揭開,這一看不要緊,在場的不少人都嚇得尖叫出聲。

只見鳳竹右臉頰上三寸長的一道刀口,流了不少血,而她雙眼大睜著,死不瞑目。

模樣實在駭人。

最重要的是,她的左側脖子上,有一處致命傷,而此時一根木簪子連根沒入她的頸間,只留了短短一節花樣露在外面。

鮮血從脖子上流出,鮮紅一片,糊滿了鳳竹肩膀和胸前的衣衫。

這樣血腥又殘忍的一幕赤裸裸地呈現在眾人面前,許多人看過一眼便不敢再看第二眼,深怕晚上會嚇得做噩夢。

突然,有人顫聲道:“這、這簪子,看著有些眼熟……”

孫嬤嬤到底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很快鎮靜下來,還讓人將燈籠提近了一些,將鳳竹脖子上的致命傷照得更清楚一些。

“這簪子……”孫嬤嬤顯然也覺得那木簪很是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見誰戴過。

這時,一道帶著顫抖的細弱嗓音在她旁邊響起:“是我的簪子。”

蝴蝶繞藤蘿樣式的木簪,全清漪院就只有扶桑有,卻正是她那夜丟失的那一支。

她知道這根木簪是懸在她頭上的利劍,遲早會落下來,卻沒想到,有遭一日,會以這樣的方式落在她頭上。

此時扶桑因為太過震驚,表情反而顯得麻木。

眾人聞言,皆抬眼震驚又恐懼地看向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個殺人兇手。

莫姑姑反應最為迅速,她一臉痛心地看向扶桑,哽咽道:“扶桑,我知道你一向與鳳竹不睦,但好歹都是清漪院一起長大的姐妹,你怎麼如此惡毒,竟然做出害人性命的事來!”

辛夷將已經有些呆滯的扶桑護在身後,著急辯解:“人不可能是扶桑殺的,她一直同我在一起,根本就沒可能去殺人!”

扶桑想要阻止,卻已經晚了,辛夷這一嗓子出去,眾人便以看幫兇的眼神冷漠地注視著她。

扶桑深吸一口氣,總算是恢復了幾分神志,她將辛夷往後拉了拉,站出來道:“孫嬤嬤,這是我的簪子沒錯,但是一個多月前這支簪子便不小心遺失,我一直沒有找到,所以,它即使是兇器,但殺死鳳竹的,也另有其人。”

茉莉擦了擦眼淚,憤怒地指著扶桑道:“你說遺失了便遺失了,又有誰能證明?大家都知道這是你的簪子,也知道自從大夫人壽宴之後你便和鳳竹多有齟齬,我看這清漪院幾十號人之中,最有可能殺害她的便只有你!”

聞風而來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姑娘月神也不拜了,齊齊圍了過來,都對眼前血腥的一幕感到震驚和膽寒。

她們清漪院竟然出了命案,還是兇殺案,且兇手是那個平日裡看起來柔柔弱弱、乖巧無比的扶桑?

有的人不信,但更多的人容易受到別人的影響,總之,茉莉指證的話一出,許多人都開始小聲地譴責起扶桑來。

“她們倆確實不和,我私底下聽鳳竹提過好多次呢,她還背地裡罵扶桑虛偽狡詐……”

“但是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至於殺人啊,太可怕了。”

“真沒看出來,這般惹人憐愛的小姑娘,動起手來這麼狠。”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我覺得扶桑自從大夫人壽宴那晚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你沒看見上次舞蹈競演時,她看鳳竹的眼神有多兇……”

“我也覺得,看來這兇手十有八九就是她!”

“不是她還能是誰,她自已的簪子,算是貼身之物,能說丟就丟嗎?”

“鳳竹也太可憐了,她雖然平時囂張霸道了一點,但性子直,總歸也沒什麼大錯呀。”

“是呀,她上次還教我們跳舞來著,嗚嗚嗚……”

……

什麼叫牆倒眾人推,扶桑算是真切地見識到了。

如今兇手還沒有抓到,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給她定了罪。

扶桑心中悔恨和怒氣翻湧,身子繃得僵直,卻一句話也不想說。

與她們爭辯,是浪費口舌。

然而她越是不為自已辯解,周圍為鳳竹叫屈的聲音便越多。

春蔓不忿地衝上前去替扶桑辯駁了幾句,卻遭到所有人一致的圍攻。

“你們都是一夥的,你當然為她說話!”

“她是兇手,你說不定還是幫兇呢!”

“鳳竹被你們三個聯手欺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還有臉叫屈?”

“我看該把她們都抓去細細審問才好!”

扶桑隱忍許久,但看到春蔓眼眶中因為憋屈和憤怒積聚的淚水時,她終於忍不住了。

“夠了!”她大喝一聲,眼神堅定地看向孫嬤嬤道,“報官吧!孫嬤嬤,我願意去縣衙接受調查,我沒殺人,我是清白的!”

院子裡寂靜了一瞬,但隨即,又響起幾道不屑的聲音。

莫姑姑在一旁假哭著,默默地看了一場好戲,但一聽到要報官,她便立即站了出來反對:“不行,暫時不能報官!此事可大可小,明日一早得問過二夫人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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