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感染的角色?
終雪瞪圓眼睛,這說不通。
這團黑霧肯定是從男人身上派生出來的,即使將清除工作做到底,也無法去除,這種病毒深深紮根在男人的身體裡。
終雪認為男人是由病毒製成的魔物,但竟然是感染者,還能以這種狀態活得好好的,這像話嗎?
如果是感染者,理應承受與死亡相匹敵的痛苦,然後身體被腐蝕,人類脆弱的肉體無法承受病毒的破壞力,世人也並不是無緣無故地將病毒稱為“神的詛咒”。
能夠與之對抗的只有終雪。
“綁架你的人怎麼處置?殺了他們?”男人擋在終雪身前,比剛才更濃的黑霧在他的周圍猛烈地晃動著。
終雪只是默默地咬著嘴唇。
從繃帶縫隙中看到男人的紫色眼珠像裝著地獄的寶石一樣閃閃發光,這是讓人著迷的燦爛而麻痺的殺氣,誰也不能保證這股殺氣某一天不會衝向終雪。
到底是什麼目的呢?難道他也像其他感染者一樣,只是為了治療而親切的對待自己嗎?還是已經被病毒吃掉,來殺死唯一的對手?就在她要張嘴的一剎那,黑霧的另一邊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
“終雪!你在嗎?”這是非常熟悉的聲音,想要解開捆綁著終雪繩子的男人蹙眉回頭看了眼,低語:“來不及了,下回我正式拜訪你,希望你還能記得我。”
男人消失只用了一瞬間。
隨後,妨礙視野的黑霧變淺,終雪倒吸一口涼氣,抬頭看向呼聲的主人,“你為何偏偏這時候趕來?”她一臉厭惡。
公子慈不由分說地拔出劍,他嫻熟的騎馬技術猶如一幅畫,霧氣消散,月亮露出的樣子顯得此刻更加戲劇性。
長劍劃過天空,終雪眼前的綁匪胳膊被砍掉一隻,終雪來不及躲避,鮮血濺了滿身,她忍不住低聲咒罵一句,“蠢貨!”
公子慈下馬,解開了捆綁終雪的繩子,“因為你,宮裡又鬧得雞飛狗跳,夜祭時要乖乖待在角落裡,要我說幾次你才聽得懂?你的臉好腫,被打了嗎?”
公子慈發現終雪浮腫的臉頰後伸出手,兇惡的眉間流露出怒氣,“誰打了你?”
終雪蹙眉。
“別誤會,我絕對不是擔心你,本王只是在執行命令而已,誰打的你?”
“你剛才砍掉他一隻胳膊了,你為何要砍他?他死了,太子審問誰?找不到人審,他又要罰我,你負責嗎?”
“哥哥又沒說一定要問,倒是你,你為何對來救你的人反應如此大?”
“我不需要你救我。”
公子慈嗤之以鼻,像尋找食物的猛獸似的四處張望,荒涼的林蔭道上只剩下倒塌的貨車和脖子骨折的屍體以及在他腳邊斷掉胳膊血流不停的男子。
同行的女綁匪已經消失很久了,能證明今天綁架事件的只有公子慈一人。
終雪捋著被血浸透的長髮,指責的眼神非常露骨,“現在怎麼辦?”
公子慈撓撓臉頰,隨後用腳踢向倒在地上的男人,男人神志不清,嘴裡傳出像哭聲一樣的哀嚎,即使強行審問,似乎也很難得到正確的證言。
終雪發出複雜的嘆息,“這裡的綁匪沒指望了,你帶了多少人來?”
“十幾個,大部分都被黑霧困住了。”
“還有一個女綁匪,跑了。”
公子慈的紅色披風在風中飄動,終雪擦了擦沾滿血的臉,接著說:“她比我高,夜太暗了,我沒看清她的臉,但我估計她走不遠,封鎖樹林仔細搜,應該能找到。”
“還有綁匪?為何現在才說?”
“你又沒問。”
“不許用本王的披風擦血!”
“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
終雪拉起公子慈的披風仔細擦拭了脖頸,血水消失了一些,腥味卻不減。
她眯起眼睛凝視著從黑暗中靠近的軍隊,問道:“太子也來了?”
靜寂時間越長,終雪的就越感到厭惡,這比面對公子慈時更討厭,公子慈無奈地開了口:“你消失後,他就跟瘋了一樣,就像發怒的犀牛,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