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欽白含淚的聲音，周圍頓時嚴肅，王妃很晚才聽到訊息出來，臉色有些蒼白。
在他們的目光下，終雪沉默不語。
早知這樣，就該學會無情地對待欽白，她咬緊牙關，儘量小心翼翼地把欽白從懷裡拉開，喊姐姐的聲音也裝作沒聽見，這是她能做到最殘酷的拒絕。
終雪把欽白硬推給劉姑姑，挺直了腰，王妃站在對面，遠遠觀望。
終雪握著裙角向前行禮，“王妃，這段時間可好？我一直在鬧事，對不起。”
“沒關係，回來就好，回屋吧，我叫太醫，這幾天你受委屈了，好好歇息。”
“謝謝王妃關心。”
王妃點點頭，帶著欽白走開，含糊其辭看眼色的下人們紛紛轉過身，和往常一樣，終雪的身邊沒有一個人。
忽然有種被困在冰面下的魚的感覺，忘記了春天有多溫暖的愚蠢生命體。
終雪搖搖晃晃地邁開腳步，原以為還能撐住，結果沒走幾步腿就打顫了。
這時有人突然跳出來抱住終雪的肩膀，熟悉又結實的懷抱，“你回來了。”
一抬頭，單生背對著陽光，臉上還遺留著暗紅的淤血和傷痕。
家臣們似乎在她不在的時候欺負過單生，“竟敢對你動手，那些人以為我永遠不會回來了嗎？”
終雪臉色陰暗回頭看了看門前的護衛，高抬下巴，厚臉皮的護衛們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公然嘲笑。
供奉大名鼎鼎的功臣家族，有著極大的自豪感，裝出一副崇高的忠心樣子。
“我還活著，你們應該很遺憾吧？我要不要再幫你們添點遺憾？比如把你們打成太子護衛的樣子，怎麼樣？”
單生拉緊終雪的衣領快速搖搖頭，意思是不要這樣做，他擔心地看著終雪，默默抱起，護衛們仍在身後辱罵他，他全部無視，走向府邸。
終雪嘆了口氣，緊緊抱住單生的脖子，“我不在的時候保護好自已，不要為別人的雜事拼命，也不要向其他人低頭，做你想做的事，活得像你自已。”
單生又搖搖頭，終雪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喃喃自語道：“單生，你說過被我拋棄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現在也這樣覺得嗎？”
“你要拋棄我嗎？”
“不會，我不會拋棄你。”
……
回府後，終雪泡在溫暖的木桶裡，經過腳尖，膝蓋、腰部、胸部的熱氣將積累的疲勞洗得乾乾淨淨，原本凝固的一切都融化了，感覺變得單純了。
被血浸透的衣服和紗布亂扔在一邊，丫鬟們前來伺候她洗澡，看到她的傷口嚇了一跳，終雪把她們全部趕了出去，除了遮擋布對面的單生，周圍什麼都沒有。
“告訴過別人刺客的事嗎？”
終雪輕輕地拍打著水面，問道。
“不，我沒有告訴任何人。”
“公子慈沒問過？”
“他說我不能向除你以外的任何人先報告。”
“你頑固的一面總能讓他咬牙切齒，從來不會低頭。”
“要低頭嗎？”
終雪拉嗤地笑道：“不，你做得很好，一定要讓他們知道你不受任何人控制。”
“我以後也會這樣。”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那麼想殺我呢？”
在北齊，如果有人想要終雪的生命，動機可以分為兩種。
第一，急於葬送北齊，
第二，對終雪的憎惡程度達到了把北齊安葬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