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雪回頭看了眼公子懿。
“本王讓太醫醫好你再走吧。”
“殿下想讓護衛死,可以不放我走。”
“你想過婉怡嗎?”
“殿下不如先問問公主,如果我死了會怎麼樣?還是我親自去問她呢?”
“這……”
“殿下想看到公主再次倒下嗎?不是的話就閉上嘴讓這些人閃開!別忘了宮外還有多少人的性命掌握在我手中。”
公子懿瞪著接近瘋狂的終雪,最終向攔路的護衛們做了讓開的手勢。
啟景和見狀追上終雪,“我送你回親王府。”
遠去的兩人身後,宣告悲劇開幕的血紅得鮮豔,繡在地上的每一滴血都概括了終雪過去的20年,空虛和悲傷。
也不知道出血停了沒,終雪感到寒冷,飢餓,內心空虛,彷彿要給化膿的人生添上傷口似的,冬天的寒風吹過她。
真想躺在溫暖的床上,即使回到親王身邊,能歡迎她的人也沒有多少,但比神廟更好的是給了她安慰。
20年來沒有一個溫暖的安樂窩,這讓她有點傷心,如果是平時,她會立刻跑到婉怡身邊去,婉怡會給她溫暖。
啟景和把終雪拉入懷抱,“天冷,馬車來之前先這樣將就一下吧。”
終雪的頭靠在啟景和胸膛,閉上雙眼。
傍晚,天池被染紅的風景非常寧靜,偶爾搖動窗戶的風像無禮的醉漢似的粗暴。
馬車穿過風浪,在大路上賓士。
啟景和撕開紗布纏在終雪手上,問道:“你真的不用治療嗎?”
出血量雖然減少了,但裂開的傷口上偶爾會出現小血滴,脖頸的刺傷也並不淺,傷處又疼又癢,終雪不知怎麼的點點頭。
輕微的刺傷不足掛齒,只是擔心這樣一副模樣回家,欽白會擔心的哭出來。
終雪靠在椅背上,望著晚霞。
走在路上的人們臉上沒有一絲憂慮,窗外無比清澈的風景經常讓終雪感到孤獨。
“真噁心。”
終雪用金色遮擋布擋住視窗,逃避了湧來的孤獨,髒話不經意脫口而出。
“如果罵我能消氣,你就罵吧。”
“我罵的是太子,跟你無關。”
“我還以為你對我和太子聯手深表怨恨呢。”
“我埋怨你?你先把在花園裡沒講完的故事講完,我還沒有聽到問題的答案。”
終雪對上他的視線,似乎要穿透啟景和,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系統?閣下到底是做什麼的?”
“如果你問我在這款遊戲中的作用,我不知道,我不像你那樣有意義,因為沒有特定的名稱,我們就叫它旁觀者吧。”
“你是NPC?”
啟景和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終雪內心希望啟景和成為系統管理者或資訊網程式的期待一下子破滅,本想問婉怡的下落,可他只是個旁觀者,那就沒有意義了。
那也問一下吧,哪怕是很小的線索也行啊,殺死的心再次燃起一線希望,感情真是一種無用而可怕的東西……
“除了我,你沒見過遊戲中其他主角嗎?”
“沒有。”
“也許在北齊的某個地方還有和我們類似的人,他們天生就具有認知能力,過著平凡的生活,也許就在附近。”
“他們存在會有什麼變化呢?反正我們只是一個傀儡,必須按照自已的設定行動。”
面對終雪的懷疑態度,啟景和微微皺起眉,終雪蹺起二郎腿,偷偷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婉怡被附身了吧?那位玩家總是試圖退出,但每次都失敗。”
“知道,這有點奇怪,登陸時間是中午,前言卻在太陽落山後才升起,我總覺得遊戲的劇情在扭曲。”
啟景和露出慎重神色,他自稱是毫無意義的旁觀者,但似乎非常瞭解系統視窗和遊戲的流向。
無論如何,正如我們所擔心的那樣,遊戲似乎出現了問題,終雪謹慎地猜測可能是婉怡身上出現的惡性程式造成的,但她並沒有深思熟慮,無論早或晚,婉怡都註定要消失,想有什麼用?
“聽說你和公主關係很親密。”
“嗯,婉怡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你也親眼看到我在森林精神失常了。”
啟景和點頭,沒有說什麼,從他身上似乎也沒什麼可以勒索的資訊,終雪那微弱的希望就這樣化為灰燼,四分五裂。
遊戲即將開始,北齊的公主將由玩家代替,“婉怡”這個名字,婉怡的家人,婉怡建立的關係,還有婉怡的威望,名聲,寶物,所有的一切都將被玩家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