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慈突然流下眼淚,陡峭得快要斷氣了,好似最後的掙扎,他哽咽著說:
“神諭,請救救我,我不想死……”
終雪用長袖為公子慈擦去溼潤眼角的淚,尖銳地瞪了王妃一眼,隨即向周圍張望,看樣子是想換地方交談。
但在壁畫長長狹窄通道上,沒有一個常見的休息場所,神殿內外響起了尋找終雪的聲音,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找到這裡。
公子慈面板上的黑刺圖案證明魔物正在侵蝕他的肉體,僅憑12歲孩子的體力,恐怕撐不過今晚,終雪把手放在公子慈胸前。
“我現在還不能治好你,但是讓你活個五年綽綽有餘。”交談以年幼神諭的破格言辭為結尾,她在公子慈的周圍畫上白色圓圈,一瞬令人驚異的光暈像銀河一樣斜流,燦爛得讓人眩暈。
隨著覆蓋面板的黑色紋樣變淺,公子慈逐漸變得舒適,被魔物破壞的肌肉逐漸恢復,王妃甚至懷疑自已的眼睛。
過了很久,王妃才知道這是年幼的神諭用自由交換的救贖……
終雪用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揉了揉飢餓的肚子,“我沒力氣了……”
周圍的光線一消失,王妃就抱著終雪哭了起來,終雪的胳膊纖細得好像馬上要碎了一樣,這麼小的孩子救了自已的兒子,這一事實變質成負罪感和悲傷。
終雪對他人的溫暖感到陌生,不知如何是好,“別哭,我沒事。”
終雪尷尬地拍了拍王妃的背,安慰著:“感染並不是被神拋棄,不用太傷心,神殿的人很快就會來找我,請在他們面前假裝是他國人,如果語言不通,他們就走了。”
終雪深深按了按王妃身上的帽子,插著祈禱室門木頭碎片的小手依然在流血。
“治療還需要一段時間,在此期間,不要向神殿的人透露身份,你們可能會成為我的弱點。”終雪頑固的語氣中帶著不像8歲孩子的倦怠,弱點?不懂是什麼意思的王妃和公子慈互相望著。
王妃將公子慈抱起來,扯下手絹纏在終雪的手上,“我會報答這份恩惠,神諭想要什麼我都會盡全力滿足,放心,避開神殿的眼睛對我們來說是件很容易的事,為了神諭,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做嗎?”
“當然,你想要什麼?”
“你能把我從這裡救出去嗎?我在這裡又冷又餓,而且到處都是寄生蟲,非常可怕。”
如果說這是小孩子的玩笑,多少有些調皮,說這是真話,實在是太殘酷了,哪一個才是正確答案,只要看到過於矮小的神諭和她身上的淤青就能猜到。
神殿到底在做什麼?
這時,公子慈艱難地開了口:“神諭,我一定會實現我想要的一切,我會帶著權利來實現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一切。”
終雪把公子慈的話當作玩笑,但公子慈一天也沒有忘記這個約定,每當看到因自已而被發現權能的神諭被拉去去討伐魔物,每當看到神諭被皇室和神殿利用,每當看到終雪被人們指責為墮落的神諭,他就咬緊牙關不停練習劍術。
“我一定會遵守承諾,我會把我所有的權力和力量都用在你的願望上。”憑藉這一點,他瘋狂走上了出人頭地的道路。
8年後,年僅20歲的公子慈成為優秀的將軍,並得到聖劍,可他卻絲毫沒有想用這把聖劍守護皇室的想法。
這個隱秘的決定他一輩子都不會告訴終雪,為了不讓無辜的人在身邊猶豫不決,為了不成為終雪追求自由的負擔,他也要把這顆心隱藏起來。
這把聖劍只為終雪而準備,這是公子慈的宿命,也是他的驕傲。
所以終雪,你不要被任何東西束縛,遠走高飛吧,你背後一直都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