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如何安慰好兄弟
裴時譯拿上手機和充電寶,跟裴秒秒打了聲招呼就迅速出門了。
他沒任餘的電話,一時間又找不到林南那群人的聯絡方式,只能打給老黑要了任餘的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少年的聲音,不像往常那樣透徹乾淨,啞啞地彷彿在極力隱藏著什麼。
裴時譯頓時冷靜了下來,雖然差別很細微,但裴時譯還是能聽出來任餘那邊恐怕不太好。
跟貓有關,難道是又被虐殺了一隻?
裴時譯面色冰冷,那些虐貓的人真該死!
“喂?”對面,任餘看著這串陌生的號碼,心中警惕。
“你在哪?”裴時譯攔住一輛出租,坐了上去。
對面沒聲音,裴時譯繼續道:“你在哪?就算你不說,我也可以找到,就是多費點兒時間。”
“而且,我說過要幫你,我們是同桌,離得那麼近,明天、後天、未來以後,你確定一直沉默?”
“任餘,我……”
“林南。”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傳來。
電話已經被結束通話了,裴時譯告訴司機目的地之後,開啟手機輸入——
如何安慰人?
他還記著上次任餘說他不會安慰人來著。
某乎上立刻出現數條跟他這個相似的問題,比如‘如何安慰女朋友?’‘如何安慰男朋友?’‘如何安慰老公?’‘如何安慰喜歡的人?’……
裴時譯沉默了片刻,打上‘請問如何安慰好兄弟?’
過了一會兒——
【1樓】題主,好兄弟不需要安慰,實在不行去打一夜遊戲或者喝一場酒萬事OK!
【2樓】兄弟失戀了嗎?安慰好兄弟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也分手吧!
【3樓】同意樓上的說法,再加一句你倆在一起就OK了。
【4樓】樓主是魔鬼,第一次看見為如何安慰好兄弟而煩惱的。
……
裴時譯看了半天,覺得尤其不靠譜,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開‘如何安慰女朋友’那個回答數量最多的帖子。
第一,你要擁有一個女朋友。
第二,你要把自已的女朋友惹生氣。
第三,抱一抱她。
第四,親她一口。
第五,帶她吃好吃的。
第六,吃完去看電影逛街。
第七,最後買一大堆零食送她回家。
第八,進行愛的鼓掌。
裴時譯仔細想了想,第一第二主動忽略,第三可以做,第四……不行,肯定會捱揍,第五第六第七都可以,第八……那是什麼魔鬼?
所以,上面這幾條就只看付出的就行了,不用看要福利的比如親親鼓掌什麼的?好虧呀!
打住,不對啊……
任餘是我兄弟!
這尼瑪什麼回答,完全不靠譜!
裴時譯反應過來,一頭黑線地關掉手機螢幕,決定一會兒見機行事。
林南。
任餘縮在小路的一旁,地上全是半明半滅的菸頭,就這麼幾十分鐘的時間,他任餘抽了半盒子煙。
手機的燈光被他關掉了,但閉上眼還是能看見那畫面。
第一隻是老頭養了八年的崽子,第二隻是任餘無意中餵養的小流浪……
裴時譯翻牆進來,漆黑黑的林南不見一點兒亮光,像是一個能夠吞掉活人的怪獸,潛伏在陰暗潮溼的地方,等著給疲憊的人來上致命一擊。
裴時譯開啟手電筒。
他是第一次來到林南,圍牆上有的地方塌了下來,牆角還有火燒過的燻黑印記。
明明還不到萬物凋零的時候,路邊花壇子裡的植被已經全部變得枯黃。
教學樓的窗戶總有一兩個是碎的,呼呼的風吹得木門咣咣直響,這根本不像是一所學校,這像是廢棄了幾年的地方。
給任餘發的訊息一直沒回,打電話也沒人接。
裴時譯有些急了,鼻尖微微冒出些汗來,林南的地方其實不大,慢慢找還是可以找到人的,他就是怕任餘出了什麼事兒,而他沒趕到。
裴時譯點開通訊錄,正準備再給任餘打一通電話,忽的瞧見不遠處有個橘黃色的亮點兒。
昏暗中有個身影蜷縮在那兒,一口口地抽著煙。
“任餘!”裴時譯大步朝前。
聽見有人在喊他,任餘木然地扭過頭,燈光照射過來,不自然地眯了眯眼睛。
“任餘。”裴時譯大步向前,他從沒過像今天這樣急切:“我來了。”
此時的任餘有點兒呆滯,不像是在教室中那樣奪人眼球,左手食指與中指間夾的煙燒到了手指,但手指的主人卻毫無反應。
“別抽了。”裴時譯蹲下來,一股難聞的煙味兒撲面而來,強硬的掰開任餘的手指,把菸屁股打掉,裴時譯這才發現這人已經抽了十來根。
眼前的任餘跟平常的不一樣,好像一張浸透了水的薄紙,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戳破。
無端的,裴時譯覺得心裡悶得喘不過來氣。
“裴時譯……”吶吶的聲音從任餘口中吐出來。
“我在。”裴時譯發現,他還是更喜歡任餘罵他智障和煞筆。
“那邊。”任餘伸出手,指著小路的更深處,那裡一片漆黑,掩藏著旁人不知的罪惡。
開啟手電筒,裴時譯向任餘指著的地方看過去——
紅褐色的血跡乾涸在石子路上,旁邊的花草也被浸的通紅,破碎的肢體零件和內臟隨意散落在各處,乾癟的肚子,被惡意割掉的頭顱和貓耳,挖出來的不再靈動的眼睛,還有被拔掉的牙齒、貓爪、舌頭……
不僅僅一隻,是一隻母貓帶著它的五個孩子。
裴時譯拿著手機的手在顫抖,血腥的場面他不是沒見過,但這麼殘忍變態的還是第一次見:“淦!”
這時任餘站了起來,面色平靜地站到裴時譯身邊,自虐般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別看。”裴時譯用手捂住任餘的眼睛,少年的睫毛在手心微微煽動,讓裴時譯有些難耐。
“要看。”任餘將裴時譯的手拿下,聲音平靜得有些詭異:“我餵過它們。”
“任餘,別看了……”裴時譯側過臉,看著任餘毫無血色的臉頰有些胸悶,抬起手要拉著任餘回去。
“裴時譯。”少年身形不動,側過頭用眼睛看著裴時譯,眸子裡閃過無措、茫然還有期許:“裴時譯,我不好嗎?”
為什麼那些人總是要針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