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星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他摟著姜籬，扶她上了車，隨後轉頭看向老乞丐，說了一聲：“上車吧。”
老乞丐如蒙大赦，眼中燃起了光芒，他高興地用力點頭：“哎，謝謝公子。”
直接跳上了車。
路上，楚南星駕著馬車，老乞丐坐在他旁邊，一會兒搓一搓角，一會兒又摳摳鼻屎。
楚南星一陣噁心，雙眼死死看著前方的路，絕不看老乞丐一眼。
走了一里多路後，車廂內的姜籬哼起了歌聲。
楚南星仔細聽著，始終聽不懂她的歌詞，也確實，姜籬來自江南，楚南星是聽不懂她們那裡的話的。
不過，他能從歌聲中聽到一些悽楚，一些悲涼。
“啊，好悽慘的兩個人啊。”老乞丐突然感嘆了一句。
車廂內的歌聲戛然而止。
他說的話很怪，楚南星只能略微聽懂這句話中的一兩個字。
楚南星驚奇地看向老乞丐。
老乞丐手中拿著一隻不知從哪裡來的酒葫蘆。
他猛灌了一口，臉色微紅，靠在車廂上，輕輕搖著頭，似是在回味：“好香啊。”
很快，他的臉色變了，皺起了眉頭：“好苦呀。”
濃烈的酒香飄進了楚南星的鼻孔，他如痴如醉地享受著酒香。
老乞丐蓋上了蓋子，酒香逐漸消散，楚南星這才回過神來。
“要不要嘗一嘗？”老乞丐把葫蘆遞了過來。
楚南星看著他滿臉泥汙，滿口黃牙，很抗拒地搖了搖頭。
老乞丐則笑著搖了搖頭：“我這可是好酒，原料是七情六慾之花，釀造的水來自九幽的忘川河，喝一口，保你飄飄欲仙。”
楚南星是聞到過酒香的，他想嘗一嘗，但終究被老乞丐喝過，他很抗拒，便拒絕了。
又想到老乞丐剛才的話，楚南星有些疑惑：“你能聽懂江南話？”
老乞丐笑了笑：“我當然能聽懂，不過，她剛才並不是用她們那的方言唱的，是用的普通話。”
普通話？楚南星‘切’了一聲，他從沒聽過這三個字，老乞丐肯定在吹牛。
哪承想，他剛要說話，車廂的簾子被人撩開了，裡面的姜籬已經淚流滿面。
坐在前方的兩人全都回頭看向了她。
老乞丐仍舊微笑著，楚南星則是一臉的驚奇。
女子沒有理會楚南星，她含情脈脈地看著老乞丐：“你，你是……”
老乞丐輕笑一聲，打斷了姜籬的話：“我不是。”
他又指了指楚南星：“他難道不是嗎？他可是和那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姜籬看著楚南星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伸手在上面輕輕滑動，喃喃地道：“他不是。”
楚南星皺起了眉頭，他看出了這個老乞丐不簡單，戒備地看著他，問道：“你是誰？”
“我？”老乞丐靠在車廂上，看著天空，“我是一個旅行家，觀察於上下四方，行走在古往今來，我喜歡傾聽人的悲歡離合，享受人們放大的情緒。”
“比如，”他看向了姜籬，“這位姑娘的愛情故事就很迷人，令人陶醉。”
“另外，我也給自已起了個名字，”老乞丐又看向了楚南星，“我叫奈何。”
“你是天上的仙人？”楚南星問道。
奈何搖了搖頭。
“那你是妖怪嘍。”楚南星又問道。
奈何又搖了搖頭。
“那你是誰？”楚南星問道。
奈何淡淡地說道：“我是你們所有人。”
楚南星思考了片刻：“你說的這些太虛無縹緲了，如何令我們信服。”
奈何灑脫地笑了笑：“你們信不信關我什麼事。”
楚南星愣住了，按照他的設想，接下來不應該是奈何證明他的能力嗎？
見奈何不為所動，楚南星只能自已去問了：“你說你知曉上下五千年，那你說說姜籬的事？”
奈何搖了搖頭：“沒興趣告訴你。”
“那你能告訴我哪裡能找到她嗎？”姜籬問道。
奈何說道：“你找不到他了，他已經死了，你應該知道的。”
本來還滿懷希望的姜籬捂著心口，突然癱軟了下去。
“姜籬！”楚南星連忙上前扶起她，把她摟在懷裡。
姜籬抬手輕輕摸了摸楚南星的臉，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
無論楚南星怎樣晃動她，她始終沒有反應。
楚南星看向奈何，不可置信地問道：“她死了？”
奈何眯著眼睛，輕輕地長吸了一口氣，一臉享受的樣子：“希望破滅的感覺啊。”
楚南星憤怒了，他放下了姜籬，一拳打向了奈何，卻拳拳落空。
奈何睜開了眼睛：“不要費力了，你打不中我的。”
他把酒葫蘆遞了過去：“想救她，就給她喂口酒。”
楚南星沒多想，一把搶過酒葫蘆，猛喝了一大口，嘴對嘴地把酒水送進了姜籬的口中。
漸漸地，姜籬逐漸有了呼吸，緩緩睜開了眼睛。
楚南星大喜，喊道：“你活過來了。”
姜籬幽怨地看向奈何：“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奈何說道：“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再讓你見到你的情郎呢？”
姜籬眼中瞬間有了光彩：“什麼辦法？”
奈何瞟了一眼楚南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你要等一段時間。”
姜籬緩緩地點了點頭：“謝謝。”
這時楚南星一臉陶醉的神情。
他把口中殘留的酒嚥了下去，一股完事之時的爽感油然而生，而且這種爽感是持續的。
他正要再喝一口，卻發現手中哪裡還有那個酒葫蘆。
此時葫蘆正拿在奈何的手中。
奈何正以一種玩味的笑容看著他：“你有什麼感覺。”
楚南星臉上微紅：“沒什麼感覺。”
奈何拍了拍楚南星的肩膀：“你是我見過這方面的慾望最旺盛的人，有意思，我有點喜歡你了。”
楚南星沒理他這句話，問道：“你既然知道上下五千年，你能看出我以後會怎麼樣嗎？”
奈何搖了搖頭：“你身上的業太多了，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了。”
“不過，”奈何補充道，“如果你在慾望這方面不加剋制的話，你的壽命可就所剩無幾了。”
“什麼意思？”楚南星臉色陰沉了下來。
“你這兩天是不是做了一個局？”奈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