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安在辦公室的休息間睡醒時,身邊竟然是空的。

她急忙下床,外面的辦公室也沒有看到陸薄言的人影。

辦公室外站著兩名警員,“陸太太。”

“是陸薄言讓你們在這兒的?”

昨晚陸薄言什麼也沒做,抱她到休息間後就哄著她睡了。她就該猜到他是存著這樣的心思,可蘇簡安睡著時抓住他的手,也無濟於事。

警員回答,“您在休息,陸先生不希望您受到打擾。”

蘇簡安心裡感到一絲急迫,“他人呢?”

“……”

“算了,他既然讓你們在這兒等著,估計也不會讓你們說的。”

蘇簡安沒為難兩人,回到辦公室穿上外衣,又急忙走了出去。

兩名警員跟在身後,他們沒有阻止蘇簡安出門,蘇簡安找了一路,想到昨天陸薄言說的話,很快趕來住院部的六層。

一個發狂的男人舉著帶血的玻璃被堵在病房外,陸薄言就站在他對面,陸薄言身後跟著一眾警員。

蘇簡安看到玻璃上的血,頓時上頭了。

白唐一手擋住身後的警員,男人正用玻璃對準他們。

“放下手裡的東西,你只要不反抗,到時候可以從輕發落!”

“去死!”男人舉著玻璃片胡亂揮動,一時間沒人敢太靠前,“不讓我救我的老婆孩子,我就讓所有人都給我們陪葬!”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我勸你好好想想。”

“沒什麼好想的!我已經不能回頭了!”

陸薄言擰眉,轉過頭,他無意的一眼,一下看到了趕來的蘇簡安。

陸薄言的眼神裡陡然多了幾分警告,無聲命令她,“回去。”

蘇簡安輕搖了搖頭,無聲往前走,陸薄言眉頭微動,下意識背過了自己的手臂。他的手臂上有傷,血順著小臂緩緩流淌而下,蘇簡安眼尖,看到血已經凝聚在他的指尖了,一滴一滴往下落。

一股尖銳地心疼刺向了蘇簡安的胸口,蘇簡安窒息地頓在了原地。

陸薄言眉頭微動,唇形又說一遍,“回去。”

蘇簡安手有點發顫。

陸薄言沒想到她會提前醒過來,他是等蘇簡安完全睡下了才出來的,讓白唐帶來的警員幫忙守在辦公室外,就是不想讓蘇簡安看到這麼揪心一幕,讓她平白擔心。

陸薄言也是疏忽大意了,沒料到這個被收買的男人一旦瘋狂起來,也有魚死網破之勢。

那個男人撲過來的時候他及時躲避,反手去抓對方。男人被按住肩膀後不能動彈,陸薄言卻沒料到對方另一隻手也有一塊玻璃碎片,出其不意地揮動後,在他的手臂狠狠劃開了一道口子。

陸薄言深深看了蘇簡安一眼,轉過身,背對著她,他完全掌控著形勢。

那個男人絕對無法脫身了,蘇簡安忍住衝動,慢慢收回了腳步,定了定神後沒有再過去。

一個普通病房內大亂,隨著護士和醫生相繼趕到,一個病人很快從裡面被推了出來。

病人口吐白沫,被推上通往急救室的專用電梯。

“讓一讓,讓一讓!”

不多時,一個醫護人員從電梯內急匆匆下來,快步走到陸薄言身邊後,低聲嚴肅地說了些什麼。

蘇簡安看著男人筆挺堅韌的側影,他殺伐果決,還是那個誰也威脅不了的陸薄言。

被包圍的男人眼睛瞬間明亮,“哈哈,來了!來了!好戲就要來了!”

陸薄言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依舊顯得深沉。

蘇簡安轉頭看向身後的警員,“樓下有你們多少同事?”

“一二十人。”

”好認嗎?”

警員搖了搖頭,說,“自己人能認出來,過半都是喬裝過的。”

“那你們可以聯絡上吧?”

“自己人嘛,當然可以。”警員點了點頭。

蘇簡安沒有逗留,讓兩名負責保護她的警員跟著她一起走了。

電梯緩緩下行,陸薄言轉頭看向發狂的男人。

“這是新型毒藥,我如果不能制止你,今天這個樓喝過飲用水的人不會有一個人活著出去。”

男人狂笑不止,“可惜啊,可惜!你一個也救不活了!”

陸薄言眼角微冷,“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人是要讓你替他頂罪。”

“你沒有證據是我下的手!”

陸薄言搖了搖頭,走過去,他甚至覺得這個男人有幾分可憐。

“你已經親口承認了,何必再要證據證明?”

“承認?我沒有!”

男人思維混亂,早已經忘了從一開始他就暴露了自己,他見陸薄言走過來,臉上立馬露出警惕。

陸薄言告訴他,“你如果也喝了醫院的飲用水,你猜猜,利用你的人會不會給你解藥?”

“不可能!”男人怒吼,“那水我碰都沒碰一下!”

“在我這裡,沒有什麼是不可能。”陸薄言的眸底微冷,朝醫護人員吩咐幾句後,醫護人員點了點頭,快步離開。

陸薄言看著瘸腿的男人,直截了當說,“你今天早上注射的藥品裡,就有飲水機裡同樣的水。”

男人一個晴天霹靂打下來,“你胡說八道!”

陸薄言冷道,“你能害我醫院的人,就沒想過,我能用同樣的手段還給你?”

陸薄言想在這個男人的藥品裡動手腳,簡直只是大手一揮的事情。

男人內心騰然升起一種恐懼,他渾身變得難受,“你害死我,你也救不了其他人!”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會不會有命離開吧!”

男人一隻手背在身後,想要打電話給那女人求救。

他不能死!他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醫院樓下,蘇簡安讓兩名警員不要跟著自己,她獨自走出醫院,路邊少有長時間停留的車輛。

蘇簡安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看樣子停了很久了,蘇簡安走過去,若無其事地跟醫院門口的保安閒聊。

“站一晚上辛苦了吧?”

“是啊。”

“那輛車停很久了?”

“誒喲,好像是昨天晚上就停在那了,這車也一直不走,也沒人從上面下來。”

蘇簡安渾身瞬間緊張起來,看向兩邊,小攤上有穿著便衣的人坐著吃飯。蘇簡安看了看那輛車,定神後,穿過馬路走過去,報亭旁的男人在無聊地翻看今日的晨報。

蘇簡安沒有完全走到車旁時,就聽到了車內傳來一陣陣的手機震動。

嗡——嗡——

黑色轎車的車窗沒有完全合上,落下一半的車窗裡傳來聲音。

蘇簡安想到康瑞城的所

作所為,握緊自己的手,停下腳步片刻後,又緩緩走動。

車裡坐著人,一男一女,姿勢十分親密。

男人的身影,赫然就是康瑞城……

醫院內,走廊裡的男人退到角落。

他彎腰乾嘔,瘋狂甩動自己的胳膊。

電話無人接聽,那邊接到的瞬間就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警員在白唐的指示下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把男人制服,白唐走過去拿走男人的手機,看到最近一次的通話記錄,面色陡然凝重,“立刻進行抓捕!”

“是!”

白唐捏著手機地掌心,警員們紛紛行動,和守在醫院外面的同事進行聯絡。

男人在陸薄言面前被人帶走,陸薄言漠然看了看,轉身走向電梯。

白唐和他一道離開,看到了陸薄言手臂的傷,“多虧有你配合,不然這個人還真不好抓,他要是沒露出馬腳,我們就算想抓人也苦於拿不到證據。”

陸薄言活動手腕,神色沒有一絲放鬆,他薄唇微啟,“這個人只是一顆棋子,真正要擔心的是康瑞城。”

“康瑞城,是不好對付,他找不到別的法子在你的醫院下藥,竟然是以一場車禍作為代價!卑鄙無恥!”

白唐義憤填膺,卻突然意識到陸薄言是一個人,那個經常跟在他身邊的沈越川不見了。

“你的特助沒來?”

“我給他放假了。”陸薄言冷靜說,“我不想讓我身邊的人陷入危險,況且,這次還不知道康瑞城有沒有後手。”

“是啊。”白唐不由得點頭。

陸薄言上了電梯,掏出手機給蘇簡安打電話,白唐在旁邊按了向下的按鈕,陸薄言看了一眼,沒有按下其他樓層。

他將號碼撥出去,無人接聽。

陸薄言又把號碼撥了一遍,那邊還是一直沒有人接電話。

蘇簡安的手機也許放在他辦公室,陸薄言知道有兩個警員跟著她,她的安全是不用擔心的。

白唐手機響時,電梯正好停在了一層,陸薄言剛要下去。

“找到他們的車了?”

陸薄言的眼神微深,白唐回頭看他一眼,立刻下命令,“立刻包圍!不準有任何差錯!”

陸薄言同白唐一起出去,來到醫院外,路對面的一輛黑色轎車被數十名警員包圍。

一側的車窗是完全合上的,讓人看不清裡面的狀況。

車就停在馬路邊,最顯眼的位置,絲毫沒有躲藏的意思。

陸薄言盯著那輛車,眼角微動,一名警員從路對面跑回來,“白隊,是蘇雪莉的車,我們已經確認過了。”

“裡面幾個人?”

“兩個。”

“為什麼不立刻行動?”

警員,“他們在車內放了炸藥,這個點來來往往都是人和車,我們一旦動手……”

警員說著做了個切脖子的手勢,白唐惱火,“簡直膽大妄為!以為我們不敢抓他了是不是?”

白唐受刺激了,想到那輛車坐著蘇雪莉,他一刻也不能等了,這就要去好好質問。

警員見狀,突然攔住了白唐。

“白隊,陸太太她……”

“陸太太怎麼了?”

作出反應的是陸薄言,警員朝路那邊指了指,陸薄言一個箭步上前,看向馬路對面時陡然變了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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