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那道聲音明顯錯愕,根本沒想到祁月會那樣回答。

不是答應,也沒有拒絕。

它有些琢磨不透。

“沒什麼,”祁月離開木棺,站回其治癒身邊。

“你先說說是什麼事,我再考慮。”

考慮,而不是決定。

古村巫女顯然沒想那麼多,只覺得沒有拒絕,就有機會。

‘請神女大人殺了老身,徹底斬斷巫術。’

‘只有老身死了,妙妙它們才能徹底解脫,所以老身懇請神女,殺了老身。’

‘老身知道,這樣做會髒了神女您的手,可老身真的沒有辦法了。’

‘老身求您了。’

祁月:……

“知道還讓我殺你,是不是太冒昧了?”

“還有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剛剛她探查過,木棺里根本沒有生命體徵,也沒有像是靈怪的能量氣息。

只有淡薄到似乎快消失的僅有的巫力。

那個紅衣小姑娘身上倒是有靈怪的氣息,且它就在她面前變成過怪物。

古村巫女:‘……’

‘是,老身的確已經身亡。但老身也不知為何,之前明明已經消散的意識又回來了。’

‘這些力量還不受老身控制的,將那些死去的女子們變成了傀儡。’

聽起來,老巫女似乎對這個世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對發生在它自己身上的事也不甚清楚。

它所說的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大抵就是復甦後的靈氣,與老巫女本身的巫術之力相互融合,出現了新的力量。

顯然,靈氣比它本身巫力更強。

“我可以答應你的請求,但我也個請求。”

大致情況祁月瞭解的不差,也說出來自己的需求。

祁月:“我需要開你葬身的棺槨,那個有意識的紅衣小姑娘就是你說的妙妙吧?”

“她的棺槨就葬在你身下吧?”

“準確來說,你死後將自己的棺槨鎮壓在它之上。”

少女話語肯定。

漆黑棺木裡一陣沉默,良久,才發出一聲嘶啞蒼老的回應。

‘神女說的沒錯。’

‘此事是老身造的孽,若沒有老身的巫力,便不會致使它們甦醒。若沒有老身,死後滿身怨念的妙妙就不會有機會吸收老身巫力變得更強。’

‘都是老身太高估自己了。’

祁月沒有說話。

心念默默嘗試著能否用自己的異能,將這些巫靈之力凝結而成的能量紅線,給冰封摧毀。

照老巫女所言,妙妙是以吸收它的巫力才甦醒了自我意識。

老巫女相當於這個遊戲區的大半力量來源。

“怎樣才能殺你們?”

祁月盯著掌心碎成冰塵的能量紅線微眯起眸子。

重點呢。

少女聲音帶著些許冷意,祁知聿微微勾唇向她走來。

看來他的月月很聰明呢,已經發現端倪了。

但古村巫女並未察覺。

‘只要毀掉這些紅線,就能毀掉它們,也能毀掉老身!’

‘起初是老身的巫力為它們提供著能量,相當於老身在控制它們,現在……’

老巫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祁月冷聲打斷。

“現在是你控制著它們,透過這些紅線,為你自己提供能量。”

話音落。

黑木棺哐噹一聲,被祁月無情掀開。

棺中景象完全暴露在視野中。

裡面躺著一個面容姣好的年輕貌美女子,鶴髮童顏,紅唇似火,像極妖女。

棺中者顯然沒想到自己藏身的棺槨會被直接掀飛,愣了好一陣。

“神……”

它開口依舊是那蒼老年邁的聲音,但現在聲音中帶著不可掩蓋的驚訝。

“老巫女?”祁月微微凝眉,有些生氣。

“騙子。”

一把冰錐不知何時出現,正刺進紅衣貌美女子心口。

發出噗呲一聲悶響。

烏紫色的粘液順著心口冰錐往下滑落,但不久,便被極寒的冰凝固,不再流出。

渾身僵硬感襲來,紅衣女面容驚恐,發出尖銳的鳴叫。

“不!住手,快住手!本座還不想死,不想死!”

與之前相比,現在蒼老的聲音具象化了不少。

祁月覺得很吵,“你該死。”

溫溫和和少女此刻宛若冷麵修羅,只想取它性命。

紅衣女掙扎著,美麗的面孔變得恐怖猙獰。雙手成利爪,尖細的指甲直向祁月的臉襲去。

祁知聿將人輕拽入懷中護住,面容冷凝。

“找死。”

本想留著給月月玩玩,他才一從未動手。

熾熱的火球砸在紅衣女死白的臉上,那張臉和之前見過的妙妙的臉一模一樣。

但他們知道,面前這個紅衣女並不是妙妙。

只是披著妙妙皮的怪物。

幾千年前便成了怪物的古村巫女。

冰火交加。

即使失去五感的古村巫女,依舊覺得痛苦不已。

冰霜在她體內蔓延,炎火在她體表灼燒。

都想將它化為灰燼。

頃刻間,古村巫女身形在火焰中消散,唯留下一灘灰燼沉在棺底,化為冰渣。

祁知聿眸光閃了閃。

抬手將冰渣拂開,撿起被覆蓋在下面只有他拇指大小的火紅色靈核。

“的確是S級。”

把靈核上的輕微灰塵擦了擦,祁知聿才執起少女的手,將靈核放在她掌中。

“月月拿著玩,這是一塊治療型靈核,被我的火焰淬鍊過,可以當暖手寶用。”

祁月捏了捏指尖,摸著的確暖乎乎的。

“喜歡!”剛剛還在生氣的小姑娘瞬間喜笑顏開,連腦中忽然閃過快到不易捕捉的畫面,也忽視了。

與老巫女有關。

“嗯,走吧,這裡要塌了。”祁知聿溫柔地牽起她的手。

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不管去哪兒幹什麼,能貼貼,都想和月月貼貼。

但剛剛,差點就貼不到了。

“我有這個,很暖和的。”

祁月晃了晃右手裡的火紅靈核,意思明顯。

有暖手寶,就不用祁知聿幫她暖手啦!祁知聿的手還不用因為她變得涼涼的。

祁知聿瞥了一眼棺中近乎被溼氣銷燬的紅衣女灰燼:……

想鞭灰。

早知如此,他便不送給月月了……

男人抿唇甚是委屈。

“月月,它有我暖和嗎?”

祁月真誠搖頭,“祁知聿更暖和。”

但再暖和,也會被她冰的涼涼的呀。

還會生病呢。

她還在為昨夜讓祁知聿受凍發熱的事而自責。

吸了吸鼻子,男人又道:“只有靠近月月,我才不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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