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萬堂當然沒讀過愛麗絲仙境,但胖子知道,立馬就聞出味兒來,問道:“什麼話?別賣關子了。”

金萬堂就笑了一下,“一開始他連我都瞞,後來酒喝足了,就把話吐了出來,拿出來一個鳥紋壺,說希望讓我帶給你二叔。”

我盯著金萬堂的眼睛,把他盯得發毛,就笑笑,對我作了個揖。我冷笑看著他,胖子也毛了,就道:“老金,這就是你不對啊,咱們多少年交情了,你連這個都瞞我,開始你不是說你是被捲進來的麼,鳥紋壺是你從幹臉手上收的,你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麼。”

金萬堂尷尬笑笑,給我們添了茶,說道:“二爺不讓我說,我左右為難啊。”

我打斷道:“現在不怕我二叔了?”

金萬堂忽然斂起笑容,“小三爺,這次恐怕是我最後一次見您了,到了如今,還有什麼瞞的必要呢?”

胖子跟我對視一眼,問道:“你要死了?”

金萬堂“呸”了兩口,指了指我們,我感到納悶,篤定他知道點什麼,於是開始逼問:“不知道你自已有沒有發現,你的故事裡有明顯的漏洞。”

我豎起一根手指頭,看著他,“時隔幾十年,他從蒙古跑來找你,應該是專程的,但見到你後,為什麼第一時間又選擇隱瞞不提?你到底想說什麼,為何不直接點呢?”

金萬堂嘆了口氣,“老洞不像我,他雖然下鬥,但不信牛鬼蛇神,能讓他說出報應這種話,是真的怕了。我說的時候有所隱瞞,是因為我也怕。”

我的好奇心此時確實完全起來了,就假意安慰了他幾句。

這時,悶油瓶忽然打斷了我們,對金萬堂道:“你說的這個人,是不是在87界碑一帶救過一個地質勘探員?”

氣氛猛地安靜下來,我跟胖子完全懵逼了,好一會兒,我喝了口茶,緩了過來。

這是小張哥年初時在北京提到盲塚前講的那個故事——有人在大興安嶺一處溪澗裡發現了一個失去意識的地質勘探員,這個人身上被用指甲刻了562組16位數字。而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據說是62年一個叫做內蒙古723工程的隊員。

當時小張哥提到的這些數字,每一組都對應著一個特定的時間點。

其中一個,離我們最近的,發生在今年一月二十六的南京,我們已經見識過了。

我心臟咚咚跳,冷汗就開始下來了,當年那個地質勘探員居然是老董救回來的。那他一定也看到了那些數字,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麼?

金萬堂見我們似乎都知道些內情,也不裝逼了,就道:“老洞救下那個地質勘探員,把人送到派出所後就沒再管過。他雖然沒上過幾年學,但對數字也算敏感,當時看到那人身上指甲刻著的那些數字,鬼使神差就記下了兩組。一組,離他當時的時間非常近,一組指向的時間最遠。”

第一組:19710913

第二組:20170126

老董救下那個勘探員的時候,其實人還有意識,他用最後清醒的意識給老董說了一句話:“沒有時間了。”

說完之後,他死死抓住老董的手,想讓他把這話傳給其他人,之後就陷入了昏迷,被送到派出所之後,就成了植物人狀態。

老董當時屁也不懂,生怕警察順杆查到他以前那些不乾淨的事,一下就慌了。再定神一想,覺得是不是自已救人的動作不夠專業,把人腦仁子扣壞了,害人家變成了植物人,於是就更不敢說了,只能把話憋到了心裡。

眼下一合計,他就想離開老家,下決心跟這一行斷了聯絡,就立即動身去了內蒙,當起了牧民。

那之後一年,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後來閒聊時聽其他人提起,說蒙古國有油鬥,心就野了,不知怎麼又想到了那個勘探員身上的數字,心想:難道這是個預言?預言我會在這一天再次翻身暴富?

這麼他就去了,結果等待他的不是暴富,是一場墜機事故。

就在1971年9月13日這天,當時國內林彪集團陰謀敗露叛逃,他們乘坐的一架三叉戟在中蒙邊界414號界樁上空越界進入蒙古,不久之後,墜毀在蒙古國溫都爾汗附近。

老董人直接傻了,心說難道當年他一念之差隱瞞的那句話,跟這墜機事故有關係?

於是他更不敢回國了,索性在蒙古定居下來,中間那些數字他一個也不記得,但之後的確也沒再有事情發生。一直到今年一月份,離他記憶中的第二組時間越來越近,他忽然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這一天還是來了,就在我三叔帶著幹臉在南京青龍山精神病院辦理入院手續的同一天,在遙遠的蒙古國,老董收到了一個國際包裹。

裡面躺著一個鳥紋壺,和一盤錄影帶。

錄影帶里人,是幹臉,他在裡面只說了一句話:沒有時間了。

除此之外,裡面還夾著一張紙條,寫了一個郵寄地址,是金萬堂的聯絡方式。

老董一下子就慌了,陳年記憶忽然像潮水湧入。原本他想鴕鳥當到底,乾脆就當什麼也不知道,但很快,他所謂的報應就發生在了他身上。

他開始收到來自國內各地的國際快遞,每隔一週,就會有一個新的包裹,無論是出現在他家窗臺,或者是他鬼市固定的攤位上。

每次的快遞內容大致相同,會有一張照片,裡面附帶一顆帶血的牙齒。

最開始,這些照片並沒有掀起波瀾,他也只當是誰的惡作劇,因為照片裡出現的畫面,不是頭髮,就是腳指甲。

但直到後來照片越來越多,他看著看著,就發現這是一個人,被拆分成了無數部位拍攝寄了過來,而且這個人他非常熟悉,他一定見過。

就在照片連續寄了將近四個月後,這時老董的精神狀態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出門,只是龜縮在家,床上地上散落著那些照片。那是無法言喻的窒息和痛苦,他盯著照片,覺得無比眼熟,但記憶卻彷彿卡殼,他活在了現實和虛幻之間——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那種如同斷片的瞬間,真的很難與他產生共情。

但我卻無比能理解他的這種感覺。

老董把照片全都拼在一起,擺在床上,現在就剩最後那張臉遲遲沒有出現——他忽然產生了一道意識,思緒像被什麼打通,就在這時,他轉身,在窗臺上看到了久違的最後一個包裹。

這時他詭異的產生了一種如釋重負的心理,他走過去,平靜地開啟包裹,把最後一張照片擺上去。

現在所有照片擺在一起,拼湊成一具完整的屍體——那是老董自已。

照片裡他牙齒乾癟,全部被拔光。他顫抖著,握著之前所有包裹裡寄來的那一顆顆牙齒,看著照片裡瞳孔大睜卻泛著精光的自已,就和他現在一模一樣,十分疲憊,卻無比清醒。

最終,他簡單收拾行李,買了回國的機票。

最後一個包裹裡,他拿到了第二張錄影盤,幹臉坐在輪椅上,對他說:時間到了,你該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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