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涵老爸的話刺痛我的心,我知道蘇涵說過要出國的,可沒想到會這麼快,甚至連見我一面的機會都沒有給我,難道真的不想再見到我了麼?我是那麼的令她厭惡?那為什麼她還要將自已的身體給我呢?

“叔叔,那她什麼時候走?我能送她一下麼?”

蘇涵老爸搖搖頭說道:“具體時間我並不知道,得看那邊辦的如何,基本上就在一個月之內吧”。

“叔叔,我不求你什麼,我只想見她一面而已,我什麼也不會做,我只想跟她聊聊天行麼?哪怕有她的OICQ號碼也行啊”

“張晨,我不是打擊你,她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會跟她一起出國深造的,我勸你不要去打擾她了,她現在挺好的”

“為什麼這麼說?為什麼就不能見她一面?難道我做錯了什麼?”

蘇涵老爸掐滅手中的香菸,然後整理了一下西裝說道:“走吧。你和蘇涵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此時我的心情無比激動,本是不想再說什麼了,可心裡的話不說出來很壓抑,於是說道:“叔叔,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虧你還是一個公務員,就連最基本的尊重也沒有,對!我是一個窮孩子,我沒有資格喜歡蘇涵,可我想作為一個朋友送送她的機會都不給,你這算什麼?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你還是這樣的觀念,我覺得看錯了你,本以為你是一位好父親,和藹可親,可你的眼界也就在咫尺,罷了!不去就不去”。

蘇涵老爸聽到我的話並沒有什麼驚訝,而是微笑說道:“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孩子,有些事你根本不懂,你所說的眼界你見到過麼?你聽到過麼?你融入其中了麼?你不覺得現在說的話像個孩子麼?社會?你懂什麼是社會?你在社會里待過多久?受過多少苦?別用你那幼稚的話來對我指指點點,你記住了!窮不可怕,可怕的是衝動,是無知!你現在就是衝動,無知的衝動”。

我被蘇涵老爸的話震懾了,是啊!我竟然如此的衝動,衝動的想罵他,甚至想詆譭蘇涵老爸,現在我的文化程度跟蘇涵簡直無法相比,何況是她的老爸呢?是的!蘇涵老爸說得對,我只是一個年輕人,衝動讓我失去理智,變成一個無知的傻子,而我現在又算什麼?連朋友都不算,我不再說話,而是轉身要離開這裡,就在這時聽到蘇涵老爸說道。

“年輕人,先好好經歷社會的洗禮吧,別用你那衝動的慾望來責備其他人,你不知道社會的險惡,你也不清楚社會的複雜,放棄吧!或許這樣會有新的生活…”

聽到蘇涵老爸的話我開始不斷的朝前走著,越走越快,最後開始奔跑,淚水並沒有流出來,而是禁錮在眼圈裡,從這一天起,我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我會讓她父親知道,我會努力的,我不比任何人差,要讓他知道我不是他口中所謂的一無是處衝動的年輕人。

沒多久就跑到了家門口,然後氣喘吁吁的進屋,老媽第一個看到了我,於是開心的迎了過來。

“晨晨你怎麼回來了?放假了?”

我平復心情微笑的說道:“嘿嘿,嗯!大禮拜,今天下午就放假了”。

“嗯,那你想吃什麼?媽媽給你做”

我搖頭晃腦的,母親很意外的看著我於是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事不開心麼?”。

“沒,沒有啊,呵呵,媽,你看你想哪去了,只是坐車有點累了而已”

“你呀,不管多大你也瞞不了我啊,在我眼裡你永遠是孩子”

聽到老媽的話我有些欣慰,在你最受傷的時候也只有媽媽會呵護你,安慰你,還有其他人麼?沒有!母愛是最偉大的,我託著媽媽的下巴說道:“放心吧,兒子不用你擔心的,兒子已經長大了,很多事自已會處理好的”。

老媽打掉我的手說道:“你個沒正形的,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躺在床上我回想著蘇涵父親說的那些話,心裡不是滋味,可又能怎樣?既然被排斥了,就應該更加的去努力過好每一天,也許有一天真的強大起來呢?說不定呢?我翻來覆去的想著,可未來太久了,至少現在覺得太過於遙遠,所以我不敢再去想了,這時老媽喊我吃飯了,我起身來到桌子前,看到熱氣騰騰的飯菜心裡很開心,於是吃了起來,就在這時一個腳步聲傳來,我轉身看到老爸揹著行李回來了,我興奮的上前幫老爸放下行李,然後問道:“老爸,你怎麼回來了?”。

老爸摸著我的頭笑道:“呵呵,怎麼?還不讓我回來了?”。

記得小時候老爸老媽每次回來都給我和姐姐帶來好吃的,我興奮的連飯都顧不上了,開啟老爸的揹包檢視起來,大部分都是四川省的東西,什麼臘肉啊,什麼糕點啊,買了很多,老爸邊洗臉邊說:“我說兒子,你這是搜尋隊的隊長啊?咋樣?翻到什麼了?”。

我搖頭傻笑道:“這麼多好吃的?”。

老爸擦完手坐在炕沿邊然後笑道:“呵呵,你長大了,爸給你一個禮物啊”。

我興奮的坐在老爸旁邊,然後等待著驚喜,果然老爸從他的裡懷兜裡拿出了一個盒子,盒子很精緻,我好奇的問道:“老爸,這是什麼?”。

老爸將盒子遞給我說道:“你自已發來看看,你一直想要的”。

我接過盒子,心裡撲騰撲騰的跳起來,心情無比激動,當我開啟盒子的一瞬間看到了一塊嶄新的手錶,而且旁邊標著商標,西鐵城,在我的記憶裡這可是很好的手錶啊,我愛不釋手的將手錶套在手腕上,飯也顧不上吃了,然後在屋子裡顯擺起來,全家人都笑了,是開心的笑,之後我看到老爸拿出來一個牛皮紙包的東西,很厚,我知道這肯定是薪水,於是老媽接過來開啟,裡面是厚厚的票子,這些票子我是第一次看到過,很厚足足有兩三萬多吧?

老爸笑著說道:“唉,不去了,太累了,還是在單位上班好啊”。

“行,累了就不去了!”老媽開心的回答道。

感受到老爸的無奈,我也是很自責,我知道他也不想去外省掙那份錢,可又能如何?為了這個家總有人要付出的,突然感覺這塊手錶不香了,而是從我的心裡萌生出一個念頭,那就是好好的學習下去,最後有個穩定的工作,然後再做點什麼,我已經成年了,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爸,等我畢業的,以後你就可以不那麼辛苦了”

老爸聽到我的話很是高興,他看向我說道:“兒子啊,爸不還年輕麼,等老了走不動了再說吧”。

我知道父母都是恨鐵不成鋼,他們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成為他們的驕傲。他們表面上並不想說出來,是因為他們不想給我太大的壓力,他們希望我能在輕鬆愉快的環境中成長。可我心裡早就明白了一切,我知道他們為了我付出了太多,我知道他們為了我犧牲了太多,我知道他們愛我,我也知道我讓他們失望了。

我記得小時候,他們總是鼓勵我去嘗試新的事物,他們總是支援我去追求自已的夢想。他們給我買了最好的玩具,給我穿了最漂亮的衣服,給我提供了最好的教育。他們從不計較自已的得失,只要我能開心快樂,他們就心滿意足了。他們用自已的方式,默默地為我付出了一切。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我變得越來越叛逆,越來越不聽話。我開始討厭學習,討厭老師,討厭學校。我開始沉迷於遊戲廳,沉迷於自已的世界。我忽略了父母的感受,忽略了他們的期望,忽略了他們的愛。我讓他們傷心,讓他們失望,讓他們絕望。

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已有多麼的愚蠢,多麼的無知,多麼的自私。我才明白父母對我有多麼的重要,多麼的珍貴,多麼的無私,我想挽回這些錯誤,不想讓他們對我放棄。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我的身上,而我卻讓他們失望了。我恨自已,我恨自已為什麼不能像他們期望的那樣,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成為一個讓他們驕傲的人。

我知道父母都是恨鐵不成鋼,他們愛我,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他們希望我能幸福,卻又不知道如何給予。他們表面上並不想說出來,是因為他們不想傷害我,可我心裡早就明白了一切。我明白他們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他們的無奈和痛苦。我想對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可口中的話總是說不出去。

母親知道我是一個憂鬱的人,總是把問題考慮的太多,所以一直也沒有對我說什麼,自從長大以後,母親對我的嘮叨也變得少了許多,可能怕我有思想包袱,我明白!我真的明白你們的苦心,我會變得,變成不一樣的自已。

一家人就這樣開心的吃完飯,我將碗筷都刷乾淨,然後跟母親說一聲出了家門,我拿著手機給王曦回覆了資訊,王曦也是很開心的樣子,現在的我不知所措,家裡的,感情的,我覺得自已身後有一座大山揹著,很重,很重…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我看到號碼是陸輝的,於是接聽了。

“咋了?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呵呵,張晨,在家了還是在學校了?”

“當然是在家了”

“哦,正好沒事合計給你打個電話,怎麼樣?出來聊聊?”

我正愁沒人聊天呢,劉軍現在的維修點很忙,姚永峰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也只有陸輝有時間了,因為他暫時開計程車呢。

“嗯,那你來我家門口接我?”

“好的,馬上到!”

我在衚衕的牆角點了一根菸,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將煙吐出的時候,煙氣順著北風吹向天空,這一刻它是自由的,是它燃燒的最後執念,人又何嘗不是呢?降生以後就面臨著人生的歷程,出生在不同的家庭裡,過著不同的生活,富裕的,貧窮的…

就在我思考之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衚衕門口,我低頭看了一眼,果然是陸輝,然後我上了車。

“咋了?怎麼看你憂心忡忡的”

“啊?沒有啊?我挺好的”

“切,一眼就看出來了,裝啥啊”

我不再說什麼,陸輝彷彿看穿了我的心裡,於是他開著車哼著收音機裡的小曲,收音機裡放的是張學友的一千個傷心的理由,我依靠在玻璃窗前看著路過的街道,路過的霓虹,路過的人群。

沒多久就到了一家燒烤店門口,我們倆下了車。

“走吧,我們喝點”

我搖頭說道:“我不想喝啊”。

陸輝拉著我的肩膀說道:“喝點酒就好了,別想多了,我請客”。

我無奈的跟著陸輝進了燒烤店,一個胖乎乎的女人滿臉笑容的走過來。

“呀,這不是小輝麼?又來了?”

陸輝點頭示意著,然後說道:“來兩手半肥半瘦,再來兩個雞翅,嗯!先來這麼多”。

“哦,對了!再來四瓶啤酒,要大雪黃蓋啊”

大姐笑道:“呵呵,看來是收車了,喝完了別開車啊”。

陸輝點頭然後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我也跟著坐了下去,然後看到這簡陋的燒烤店,四處很破舊,陸輝看了我一眼說道:“怎麼?嫌這裡破啊?”。

“額!不,沒有啊,挺好的”

“呵呵,不要在意這裡的環境,這才是人間煙火氣,懂不?”

我點頭微笑說道:“呵呵,還是你會說啊,其實在哪裡都一樣,我們不就是普通人麼”。

陸輝拿出了一盒紅塔山放在桌子上,然後說道:“來一根?”。

“呦,檔次啊”

“啥檔次啊,抽習慣了”

我拿了一根菸,然後點燃,第一口就感覺到了不一樣的菸草味,好煙就是不一樣,那種醇厚的香氣撲鼻,沒多久胖姐將燒烤拿了過來,陸輝將兩瓶酒起來,然後遞給了我一瓶說道:“來!我們倆先喝一口”。

我很疑惑的問道:“不用杯子麼?”。

“用啥杯子啊?直接吹喇叭啊”

我實在憋不住了,笑了起來。

幹完一杯酒後,我們吃起燒烤,而陸輝這時說道:“多好,生活如此多嬌啊”。

我看著陸輝問道:“咋了,你也感慨起來了?”。

陸輝笑了一聲說道:“借酒消愁,愁更愁,杯酒下肚哪有仇愁?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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