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使陸樂逸很氣憤,前些日子,由於會春坊的元正晚會火爆,讓皇帝皇后產生了濃烈的興趣。

便邀請會春坊女伎進宮表演,還讓他這個教坊使點評。

陸樂逸也是沒有情商,他直言不諱,此種音樂難登大雅之堂。

也怪不得他會這麼想,因為在此之前,唐朝的雅樂,一般都比較莊重,曲調平緩有力。

哪有如此活潑跳動的曲風啊?這不是鬧嗎?這不是禮崩樂壞嗎?

他這番言論,確實沒錯,每當出現一種新事物,應該要花時間去消化,去接受,去認同。

錯就錯在,不應該當著皇帝的面說出來。

因為,提議欣賞元正晚會的曲目,是由武后主動提出來的。

你這麼說,不是打了人家皇后的面子?

“陸樂逸,不喜歡看,可以出去,朕不攔著你。”李治為了維護武后,淡淡的說了一句。

當皇帝直呼臣子姓名的時候,你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自此,陸樂逸對這個什麼宋真,懷恨在心,認為都是因為他,害得自已惹怒聖顏。

一聽聞宋真過來內教坊,作培訓之事。

人家在的時候,不敢出來,等人家走後,就過來裝腔作勢。

“你們一個個的,聚集在此處作甚?”

琵琶女伎回覆道:“教坊使,方才協律郎過來指導新樂。”

“什麼指導?他可有聖人詔書?”

“好像沒有——”一眾女伎低下頭,不敢說話。

“既如此,你們為何要乖乖聽外人的教唆?”

好好好,前面培訓了整整三天,沒見你出來放一個屁,現在人走了,你倒是耍起威風了?

內人天仙姑娘出言諷刺道:“我說教坊使,何必如此大怒呢?是不是因為,聖人沒叫你過來協助啊?”

“你——”陸樂逸馬上閉嘴,他能訓斥所有女伎,唯獨這個天仙,他不敢罵。

為什麼?

因為,傳言中,她可是當今武后的侄女。

吃癟後,陸樂逸憤然甩袖,轉身離去。

......

宋真剛走出紫微宮,迎面就見到,當初過來汴州複審的大理寺丞薛正清。

唐朝規定,凡命案,需大理寺派人前往當地複核,無誤後,方可呈上刑部。

“老薛?”

“宋郎?”薛正清如同見到了親生父母,趕緊跑過來,沒想到跑太急,一把摔了個狗啃屎。

“哎喲,老薛,何必行此大禮?”

宋真急忙跑去將對方扶起,大理寺丞是六品官,其實他的幷州判佐是七品官,檢校協律郎只是八品。

“宋郎,見到你正好,我還想去幷州尋你呢。”

“何事啊?如此慌張?”

“宋郎,救命,大理寺發生懸案,我們實在是毫無頭緒啊。”

宋真將對方拉到旁邊的旗亭上,點了一桌好菜,坐下來好好談。

“什麼案子?竟能為難到大理寺?”

能進大理寺的,個個都是刑偵高手,比一般的地方府衙判佐,查案技術要高上許多。

薛正清猛猛的灌了一口酒,嘆聲道:“唉,這不是顯慶元年臘月,在洛陽宮外圍修整房屋的時候,突然挖到一副骸骨嗎?”

“當時,聖人還未遷都,他下令,必須在遷都之前,勘破此案。”

“結果,來都來了,案子還是一籌莫展。”

“聖人知曉不?”

薛正清搖搖頭:“聖人尚未知曉,但是,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宋真笑了笑:“很簡單呀,既是無名屍,就可以推諉,說年代久遠,無從得知,早些安葬就好。”

“這話,你敢對聖人如此說道?”薛正清翻起白眼。

宋真攤攤手:“我又不是大理寺卿,怎能推到我身上呢?”

“唉,段寺卿每日呵斥我們五個大理寺丞,手下難辦呀。”

“所以——”薛正清直勾勾的盯著宋真,“宋郎,你能過來協助嗎?”

“如何協助?”

“驗屍!”

之前薛正清去汴州複核趙四娘案的時候,就親身經歷過宋真靠驗屍,還他人清白的神奇本事。

所以,他馬上就聯想到那個男人。

苦於路途遙遠,所以一直沒去邀請。

現在,竟在東都偶遇,無論如何,薛正清都要請宋真出手!

“行吧。”宋真點點頭,“帶我去看看。”

本來他還想去閻府探望老婆的,沒想到,他這個人就是閒不下來。

忙,有忙的好處,能讓更多人知道他的本事,才有更大的機會,能夠留在東都任職。

唐朝的大多數官員,每隔三年,就要被派往他處,從不久待一方。只有個別部門,是常駐崗位。

大理寺,內教坊,都是常駐崗位。

“走吧。”

薛正清看到對方精神萎靡,黑眼圈特別嚇人,一看就知道是拼命三郎。

“你,要不先回去睡一覺?”

宋真為了儘早完成《浮光》一曲,確實很辛苦。

他花費三夜通宵,先將曲譜寫出來,然後在練習途中,找出不和諧的音調,修修改改,最終完成終稿。

白天培訓女伎,晚上修改樂稿,在這三天裡,他幾乎沒合過眼。

曲中要用到的樂器,大概有十二種,每種樂器都要配備對應的曲譜。

要做,就是要精益求精,才能爭取到留下來的機會。

好不容易與前世妻子在唐朝重逢,他無論如何也要與李夢婷,朝夕相伴,再也不分開了。

“走吧,你別管我。”

......

薛正清把宋真拉上馬,朝著大理寺方向,出發。

宋真抱住薛正清的腰,頭靠在對方的後背,因為太困,眼皮子終於堅持不住。

“宋郎,到了。”

“嗯。”宋真猛然驚醒,他先是握住腰間的橫刀,張望了一下,見沒有險況,放下心來。

他的眼睛佈滿血絲,嘴唇蒼白,尤為滲人。

“帶路。”

在義莊門口,蹲著另外四名大理寺丞,他們神情無奈,又抓耳撓腮。

“諸位同僚,你們快過來,看看我請到誰?”

“他是——”

“這位小郎君,便是我之前與你們所述的,能讓死者開口說話的神人。”

四名大理寺丞神色激動,急忙跑過來朝宋真打招呼。

關於宋真的傳說,他們可沒有少聽聞。

什麼指紋破案,剖屍挖心平冤......

宋真被帶到地下義莊,見到屍體的第一眼,立即說道。

“這是女屍,芳齡大概花信年華。”

“什麼?”眾人目瞪口呆,不是,明明是一副白骨,你是怎麼看出這麼多資訊的?

宋真走過去,指著屍體襠部的骨頭說道。

“諸位請看,此乃恥骨,男女皆有,卻略有不同。”

“男恥骨下角較窄,而女恥骨下角較寬。”

“至於年齡。”他再拿起一塊較小的骨頭,“此乃恥骨聯合面,可根據平面辨別死者生辰。”

“此骨,齒尖磨平或咬合面中央出現凹陷,因此我估算,她死亡時,芳齡二十四。”

薛正清等人雖然聽不懂,但是對方說得有理有據,就覺得好厲害。

“可是,宋郎,就算知道屍骨年齡、性別,也沒辦法破案啊。”

宋真摸了摸下巴,此話不假,就一副白骨,你知道她長什麼模樣嗎?是什麼身份?與何人有仇?為何慘遭虐殺埋屍?

突然,他眼睛一亮!

“也許,可以找老婆過來幫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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