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薅羊毛
數不清的書生，跑到會春坊遊行，在門口大呼小叫，嚇得女伎們俏臉發白。
只要她們敢上臺演出，就會迎來未知飛翔物。
僅僅一天，就有十五名女伎遭遇襲擊受傷。
公孫卿火急火燎的跑到宋府，找宋真商討對策。
“怎麼辦啊，宋郎，我們如今損失慘重。”
她身上揹負著巨大的壓力，如今族內已經開始有了不一樣的聲音。
宋真沉著臉，他的心情同樣不好，事情發展已經遠超他的想象。
“讓他們繼續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這時，一道柔和的女聲從身後響起。
“別忘了，我夫君背後站著的，可是陛下。”
崔夢竹笑道：“你們公孫氏也不要強硬回擊，裝出一副柔弱的受害者姿態。”
她的語氣卻瞬間變得冰冷。
“總有一天，我們失去的，將會讓他們百倍、千倍奉還！”
公孫卿臉上的擔憂之色，依舊未減。
宋真主動降低分成，以此分擔運營成本。
待她離開之後，河東裴氏的裴耀青過來拜訪。
“宋郎。”
“如何，平康坊沒有受到襲擊吧？”
裴耀青搖搖頭：“他們不敢。”
河東裴氏在朝中有許多能臣，士商一體，其勢力遠超純商家族公孫氏。
“但是，你們平康坊的生意，應該遭受影響了吧？”
“沒事，宋郎放心，我們撐得住。”裴耀青表面看似無所謂，實際上，他如今壓力很大。
族內同樣出現了奇怪的聲音，並不是針對與宋真的合作，而是宋真這個人的品德。
他們認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宋真之所以會廣受差評，根本原因就是他為人不行，不懂得變通。
然而，這是五姓七望的骯髒手段罷了。
參與討伐宋真新樂的幾大世家，他們聯手建了平樂坊。
當最大的青樓平康坊，以及如日中天的新興勢力會春坊，他們的生意遭受沉重打擊後，你說最大受益人是誰？
看似正直，實際齷齪。
那群天真無邪的讀書人還以為自已做了多大的功績，卻不知，五姓七望早已賺得盆滿缽滿。
最搞笑的是，平樂坊還抄襲宋真“新樂”的風格，自創了不少曲子，有了平替品之後，吸引到不少顧客光臨。
......
讀書人鬧了五天後，見無人出來回應，以及宋真不敢出來反擊，部分人變本加厲。
但是有不少聰明的書生覺醒，他們覺得此事存在詭異，好像自已被人當槍使。
自已在那邊大聲吆喝，五姓七望承諾的好處，是分文沒有啊。
而且，不知從哪裡傳出，平樂坊的背後，是清河崔氏青州房與范陽盧氏第五房共同營業。
雙方家族並沒有否認，他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這種消極思想一旦蔓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跟隨。
五日後，寒門子弟的討伐聲音，漸漸熄滅。
會春坊重新開啟正常營業，只是不敢再演出“新樂”。
沒有“新樂”，立即就喪失了核心競爭力，一蹶不振。
平康坊雖然漸漸有客人，但是生意遠不及以前。
裴耀青審著每日營業額，他的嘆氣不絕。
寒門子弟亦是主力消費群體，如今他們自行抵制，生意自然受到了巨大沖擊。
這群人云亦云的書生，竟然不相信聖人的肯定，反而追隨一群五姓七望？
由此也可以看得出來，李唐皇家在民間的聲望，確實不如五姓七望。
“希望宋郎能早點處理好吧，再拖延一段時間，我怕是頂不住了。”
因為寒門書生的鬧事，導致《梁祝》被迫推遲上映。
河東裴氏非常重視此次演出，已經進行過內驗，族老們看了非常滿意。
表演方式新穎，設定貼近現實，劇本有甜有刀，相信一定能在民間引起極大的討論度。
可是，如今他們手中揣著這麼大的籌碼，卻無法變現，難受得很。
......
崔玉察覺到寒門書生的熱情不再，於是她慫恿別的家族，花錢請人繼續鬧。
五姓七望也是膽大，居然同意了？
那群寒門書生大吃一驚，不過人都是貪婪的，許多人還在觀望，故意不參與，想讓五姓七望提高報酬。
然而，聰明的人，已經開始賺錢了。
其中就包括宋真和崔夢竹。
他下班時路過會春坊，偶然聽聞路人議論。
“聽說了嗎？清河崔氏、趙郡李氏、博陵崔氏等世家，只要去這兩處地方鬧事，就能得到一貫。”
“還有這種好事？”
“是啊，我剛才去試了，還真的給了。”
“那還不快走？”
宋真疑惑的歪著頭，他重新回到馬車，換了一套寒酸的書生長袍。
跟著大隊伍來到趙郡李氏門口，只見那裡有人在擺攤。
“還真的在發錢？誠不欺我也。”
他掂量一下，感覺錢袋子很輕，一時間有些嫌棄。
然後，宋真又來到不遠處的博陵崔氏府邸門口，心生一計。
“等等，好像也還行？有好幾家呢。”
“如果，我先到這裡領了錢，接著又跑到那邊領錢，豈不是賺翻？”
五姓七望絕對沒想到，世間竟然還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書生們都很有素質，不吃兩家飯，老實得很。
千算萬算，沒算到還有宋真這個沒良心貨，更沒算到，這貨會這麼閒？
宋真趕緊跑回家，拉上崔夢竹。
“老婆，我找到一份賺錢很容易的兼職，快跟上。”
崔夢竹一開始沒想去的，老公你缺錢？找我要啊。
但她聽到，是去薅五姓七望羊毛，二話不說，女扮男裝，幫宋真化妝。
“勒得這麼緊，你會不會很難受？”
“無妨，走吧。”
“真是辛苦你了。”
兩人步行來到趙郡李氏門口，李氏族人抬頭，不耐煩的問道。
“姓名，家族。”
他們壓根就沒見過宋真，更別說穿著寒酸的書生長袍的他。
“吾名李白，商州李氏，這位是我堂弟，李紫。”
宋真一臉諂媚的嬉皮笑臉，隴西李氏族人不疑有他，登記過後，丟來一袋錢。
“去吧。”
“三克油。”
那人沒聽懂，還以為對方的家鄉話。
兩人開開心心的離開，沒想到被叫住。
“喂，千萬不要哄騙我們，五姓七望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知道啦，絕對將事情辦好！”
宋真和崔夢竹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的笑意。
兩人於是遊了一圈，共領了二十六貫，美滋滋的回家。
把錢放好，小小的改變妝容，再次出門。
“五姓七望什麼怒火？我倒想領會一下。”宋真拋著手中的錢袋子，笑嘻嘻。
“哈哈哈，老公，你真的好壞。”
“賺錢嘛，不寒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