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校門。
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幻影緩緩靠近,最後停在了校門口。
車內,蘇馨溫柔的聲音響起:“小言,這週末學校裡沒事吧?”
許言搖了搖頭:“應該沒什麼事。”
“那你回一趟家裡,好嗎?媽媽下週可能又要出差了,這週末難得在家,媽媽給你做些你愛吃的,好不好?”蘇馨語氣柔和,眼神溫柔。
許言微笑著點頭:“好啊,謝謝媽媽。”
“哎,你這孩子,跟媽媽還說什麼謝謝呢。這麼晚了還要回學校學習,你啊,不要只顧著學習,也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我知道。媽媽,那我先下車了。”
“好的,記得媽媽的話,照顧好自己,這週末回來一趟。”
“好的,媽媽,再見。”
“嗯,去吧。”
下車前,許言又轉向前座的司機張明輝,禮貌說道:“張叔,我先下車了,辛苦你送媽媽回家。”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的分內事。”司機老張有一張忠厚板正的國字臉,臉上露出一絲溫厚的笑容。
蘇馨看著自己優秀又有教養的兒子,臉上漸漸露出滿意的笑容。
站在T大正門口,許言遠遠看著家裡的車離開的方向。
直到車子右拐,徹底看不到了,他才轉身離開。
但是他並沒有像他和蘇馨說的那樣,回學校學習。
他手上提著一個精美的禮盒,往校外去了。
禮盒是蘇馨從瑞士出差帶回來給他的,裡面是高階私人訂製的甜點,價格昂貴。
在給丹曉挑完禮物以後,林知苒和沈奕一起在商場吃了晚飯。
晚飯過後,他們在商場的電梯裡看到正在熱播的電影宣傳海報。林知苒臨時起意要看電影。
於是,兩人在手機上選票,終於買到九點半的場次。
在昏暗的電影院內,沈奕全程牽著她的手,兩人依偎在一起,看完了這場電影。
等電影結束,兩人出了電影院,林知苒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將近十二點。
夏天的午夜,街邊依舊熱鬧,有商販在賣小吃、賣冰飲,也有一排排的大排檔,生意火爆,賓客滿座。
“這麼晚了,還這麼熱鬧啊!”林知苒忍不住感嘆。
“要不要吃點宵夜?”沈奕問她。
“不要啦,我不吃路邊攤。”雖然一陣又一陣食物的香味飄來,但是從小到大良好的生活習慣,讓她自然而然的拒絕了這個提議。
沈奕:“……”
十分鐘後,沈奕透過手機叫的計程車來了,他將林知苒送到她家公寓樓下。
已經很晚了,林知苒坐電梯一路直達自己的樓層。
公寓門口的聲控燈最近壞了,只能走近了,用手按亮。
林知苒有些困了,一路打著哈欠,憑藉著窗外的一絲光亮,朝自己的公寓走去。
公寓大門就在眼前了,她伸手在包包裡的摸索著鑰匙。
眼角餘光發現一個高大的黑影由蹲下站了起來。
林知苒嚇到馬上要尖叫,她轉身就要跑。
黑暗裡的人影,伸出長臂把她拉住了。
溫熱的手掌輕輕捂住她呼之欲出的尖叫聲。
耳邊是潮溼溫熱的呼吸。
一道清冽溫柔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苒苒,不要害怕,是我。”
林知苒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許言鬆開了她。
林知苒伸手在牆上摸索了一番,公寓門口的燈終於亮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適應了好一會。
她終於看清了眼前的許言,黝黑的眼眸,白皙無瑕的臉上有一絲病態的蒼白,挺拔修長的身體站在她面前,莫名有一絲壓迫感。
林知苒臉色有些難看。
她有些惱,語氣有些不太好:“許言,你是要嚇死我嗎?”
許言卻問她:“苒苒,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
“你在我家門口等了我一個晚上嗎?”
“嗯。”許言眉眼低垂。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許言將手上的禮盒遞給她。
“這是我媽從瑞士帶回來的,送給你。”
林知苒接了過來,禮盒外觀復古華麗,裡面的包裝很精美,看不出的品牌,應該是高階私人訂製的。
“謝謝……”
過了一會。
“許言,下次不要再這樣了,你剛剛嚇到我了。”
“抱歉!我只是……”
“我不在家,你可以先回去呀?或者,你也可以把它放我家門口,給我留言,我回家就會看到。”
“……”可是,我想見見你。
“苒苒,我們很久沒見面了……”
林知苒:“……”
“你……是不是又有男朋友了?”他明明已經都看到了,可他卻還要再問一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自虐。
林知苒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是那個沈奕嗎?”
“嗯……”
“你今晚就是跟他在一起嗎?”
他每一句話都問得小心翼翼,每一句話的話尾都有些顫音,但他卻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
林知苒莫名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
“是的。”
“所以,你這段時間才一直不願見我嗎?”
林知苒深吸了一口氣:“不是的,許言,我是真的很忙,我學校的課很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不願意見你呢。”
“是嗎?”他輕喃。
“許言,我真的好累好睏呀!我想回家洗漱休息了,真的好晚了,你也回去吧,好不好?”
許言機械的點頭。
“謝謝馨姨的甜點。”
“嗯。”
“再見。”
“再見……”
公寓的門在自己面前緩緩關上。
許言背靠著牆,無力的在牆角蹲下,縮成一團。
公寓門口的聲控燈暗了下來,黑暗中,有一個身影蜷縮在牆角,雙臂緊緊抱著頭,修長瘦削的脊背彎曲著,臉埋在黑暗裡。
無聲的痛苦,在樓道里蔓延。
公寓裡的林知苒對此一無所知,她早就將門口的小插曲拋到腦後了。
她美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淡淡的花香彌散在浴室裡,她甚至還久違的敷了一片面膜。
她輕輕哼著小調,來到客廳的茶几上,將那復古精美禮盒包裝開啟,嚐了一塊美味絲滑的黑巧。
巧克力在舌尖融化,淡淡的苦味和香醇的甜味在嘴裡融合……她想起今晚和沈奕的約會,臉上露出些許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