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晚安吻
到了第二天，李知暮請了個小假去報警，好巧不巧正路皖在。
路皖見是他報的案，很是驚訝。
“看見你朋友圈了，還沒祝你新婚快樂呢。”做完筆錄後，路皖說道。
李知暮接受了對方這份晚來的祝福。
“哎，不是我說，這個案子你也不告訴你家那位？不告訴薛絮我也理解，不然那小子該鬧到我這裡來了。”路皖想起小卷毛暴躁的樣子，笑著說。
“先不告訴了，我可以自已解決。”李知暮眼神微動，“等解決了我再告訴他。”
又過了兩天，路皖打來電話，“人抓住了。”
黑衣人坐在公安局裡，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為什麼？見他好看想搭訕唄。”
“搭訕需要用刀？”
“我就嚇嚇他，又沒把他劃傷。”
黑衣人滿不在乎地說，自認為自已很有理。
那種半吊子的語氣是路皖最厭惡的。
路皖揉揉眉心，翻出這人的作案記錄，扔在桌子上，坐在椅子上對李知暮說：“這人是慣犯，原來由於搶劫蹲過監獄，還不止一次。可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家裡只有一個老母親，年紀大了，就他一個兒子，還是個alpha，結果整天去偷去搶。”
“只有一個老母親？那他很缺錢？”
路皖點點頭，“他家庭條件不好，母親以收廢品謀生，這兩年還生了大病。”
李知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抬起眼，對路皖說道：“我可以單獨和他說幾句話嗎？”
路皖驚訝，但還是點點頭，“……可以。”
見到來人是李知暮，王鈞很驚訝，下一秒恢復了不屑的神情。
李知暮沒在意對方的目光，只是冷冷開口：“你認識季廷昭嗎？”
“或者說，你認識照片上的人嗎？”李知暮拿出手機，亮出了一張照片。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王鈞眼神有一瞬間的慌張，又很快恢復原來的神情，“不認識。”
李知暮點點頭，彷彿這個回答在意料之中，沒說什麼就轉身走掉，走到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沒有回頭淡淡開口：“記得和你背後的人說，他的小把戲玩不了多久了。”
相同的把戲，還想再來一次嗎？
我的便宜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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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沈淮煜在李知暮眼前晃了兩下手，“怎麼說起碰到他倆臉色都不好了？”
沈淮煜的話把李知暮從思緒里拉出，他扯了扯嘴角，“沒事，就是想到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愉快？”沈淮煜皺皺眉，“說出來會不會好些？就把我當個樹洞，傾訴一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沈淮煜舉起手比了個發誓的手勢。
李知暮笑了下，這次的笑容是真情實意流露出來的。
他“唔”了一聲，目光飄散到某處，過了幾秒才開口：“我不喜歡季家。”
“我討厭季景英，討厭季廷天，討厭季廷昭，也討厭田秋楠。季家除了爺爺和陳叔，也沒什麼好人了。”
沈淮煜靜靜聽李知暮講述。
“其實在你面前，我沒什麼秘密，所有的秘密我在高中時期都告訴你了。”李知暮淡淡地說。
沈淮煜微微張了張嘴唇，“抱歉，我……”
“從重逢以來，你的道歉太多次了。”
“我不想聽。”
李知暮看向沈淮煜，目光裡竟帶了絲審視的味道。
“如果你真的想彌補我的話，能不能把你的秘密告訴我？”
聽到這話，沈淮煜心裡一驚，眼睛都睜大了，“我、我……”
看到沈淮煜的反應，李知暮也沒生氣，反倒笑了笑，“你不用瞞著我。”
“這個世界上，或許只有我最瞭解你，沈淮煜。”
李知暮當然是最瞭解沈淮煜的那個人。
自已愛的人，又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沈淮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冷靜下來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李知暮知道了。
也對，李知暮那麼聰明，一個人前後性格差別這麼大，又怎麼會猜不出來呢？
在沈淮煜大腦運轉的時間裡，李知暮又開了口：“你現在不想說，我不強求。或許你真的有苦衷，我理解你。”
“以後不要再道歉了，我不想聽。”
沉默了十幾秒，沈淮煜緩緩開口。
“過幾天我要去G市出差。”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句。
李知暮“嗯”了一聲，“你昨天給我說過這件事。”
沈淮煜繼續開口：“等出差回來，我把秘密告訴你。”
他願意向李知暮坦白一切。
他願意將真實的自已展現在李知暮面前。
聽到這話，李知暮沒吭聲，只是看著沈淮煜，正當沈淮煜想要開口時，他突然伸出手摸向沈淮煜鼻子上的小痣，輕聲開口：“有時候我覺得我做了個夢。”
“什麼夢？”
“你在我身邊的那幾年，好像一場夢。”李知暮輕輕用指尖點著那顆小痣，彷彿在確認面前的人是真實的，他不在夢境裡。
“後來你離開，夢醒了。而我像個傻子一樣覺得那場夢是真實的。”李知暮繼續說著，“但是現在，指尖觸碰到你的面板，觸碰到你的小痣，我覺得這一切既真實又不真實。”
這話聽得沈淮煜心裡發酸，眼眶也有些發酸。
他抓住李知暮的手，把對方的手放在自已半邊臉上，緩緩開口：“不是夢，是真的。”
“我就在你面前。”
李知暮被沈淮煜這副認真的模樣逗笑了，笑過之後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你會消失嗎？”
沈淮煜輕輕吻了一下李知暮的手掌心。
李知暮那隻被沈淮煜的手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你記得我，就不會消失。”
李知暮微微點了點頭，眼睛有點發酸，一字一句地說道：“就算你消失了，我也能在人群裡第一眼把你認出來。”
認真的語氣讓人聽了心裡軟軟的，沈淮煜笑了笑，摩挲著李知暮的那隻手，“好，我等你找到我。”
李知暮閉了閉眼，一滴淚流過，劃過鼻樑落在枕頭上，滴出了個小水漬。
沈淮煜心疼，卻笑著說：“怎麼這麼大人了這麼愛哭？”
邊說邊給李知暮擦了擦淚痕。
李知暮乖乖任他動作。
擦完後，沈淮煜鬆開一直抓著李知暮的手，看了眼時間，才發現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
“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沈淮煜拍拍枕頭，將床頭上的小夜燈關掉。
沒聽到李知暮的回覆，沈淮煜也不奇怪，以為對方在恢復情緒。
過了大約一分鐘，沈淮煜聽到李知暮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
忘了說晚安！
沈淮煜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便是這個，開口說了句“晚安”。
黑暗裡李知暮嘆了口氣。
沒等沈淮煜反應過來，他就感受到李知暮湊了過來，然後……對方在他嘴角處吻了一下。
“你忘了晚安吻。”
“下次記得補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