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紅紫紛菲映綠池
無峰刺客的老巢,一片昏暗陰森。
“不錯,我果然沒救錯你!竟然真能活下來,練成蠱毒之術。”陰暗空曠的大廳裡,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響起,語含一絲讚賞之意。
“首領給你一個任務。”
黑布蒙著臉,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子,緩緩轉身,輕呵一聲道。
“呵……這可比你的蠱毒,輕鬆多了。”
“一個月,料理完你的私事!”
“然後去舊塵山谷,萬花樓”
“是,屬下領命”一身黑色勁裝服的女子,單膝跪地。
她緩緩抬起頭,目若寒星,膚白如雪,嫵媚英氣。
黑色勁裝服的女子,突然笑了,笑意冰冷,寒氣森然。
…………
深夜,山莊。
“……你是何人?”驚嚇的聲音響起。
“哦,你不認得我了?……可我認得你!”
“來人,來人……”
“啊……血是黑的……有……毒?”
一霎那,一道血線飛濺,如點墨潑出,隨心應手。
一個婀娜的身影映在紗窗上……
她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擦拭血跡,收回軟劍,嫻靜緩慢地走出來。
門口,橫七豎八的倒著數十人……
她蹙眉沉吟片刻,還有誰呢?
她抬頭望了下天,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耳旁,似乎響起了哭喊聲,求饒聲……一聲聲淒涼的哭喊聲,愈來愈近。
“求求你們……大人……”
“放過我女兒……”
“放過我女兒……”
“爹爹,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我不要走,我不要離開爹孃……”
那令人痛苦的哭聲一直不停……
“很快……很快……我等的夠久了。”她呢喃道,流下了埋藏了許久的眼淚。
…………
望月鎮,鎮上青瓦白牆,炊煙裊裊,岸上綠柳輕拂,燕子飛來,宛若一幅水墨畫。
一紅衣女子,獨自撐著油紙傘,倚立在青石橋邊,眺向遠方,似乎在等待來人。
俄頃,一艘烏篷船,搖櫓翩翩,緩緩穿過石橋,驚得嬉戲的魚兒四散,水波盪漾。
“小姐,過了這個橋,右拐,就到了胭脂鋪了。”梳著雙髻的丫鬟,俏皮指著前方道。吳儂軟語,煞是可愛。
“好,小翠,我們過去。”小姐蓮步輕移,鵝黃色裙紗隨風輕揚,和丫鬟輕柔地走上石橋,經過紅衣女子。
清江一曲柳千條,二十年前舊板橋。(唐·劉禹錫《楊柳枝》)
她輕笑了下,雙眸如秋水。
她也曾是善良美麗的大家閨秀,也有個伶俐可愛的丫鬟。
………………
她的眼前回憶起,十四年前的一幕幕,痛苦和仇恨,像把刀似得深深地刻在她的心裡。
“求求你……救救我!”氣息奄奄,滿身傷痕的少女,用盡所有力氣,緊緊抓住手中的救命稻草——男子的衣襬下角。
“老爺,這……”
“我們要找的是大家閨秀,清白人家,不是這……”
男子抬手示意,阻止身旁黑衣少年的話語。
…………
舊塵山谷,萬花樓。
日夜兼程,車馬勞頓。
“姑娘,請隨我來。”
“讓一讓”,一頭戴幾隻金簪,手持扇子,塗脂抹粉的婦人,笑臉相迎,隨即向後大聲叫喚道。
院中,一片鶯歌笑語。
二樓,有兩三男女倚靠著圍欄,一邊飲酒一邊聽曲。
“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誰分含啼掩秋扇……”
(《西宮秋怨》王昌齡)
婦人引得紅衣女子,上了二層閣樓,開啟一間,擺設清雅的屋子。
“不知姑娘,想取什麼名字?”婦人笑得諂媚。
她環視四周,走到窗邊,開啟,看見外面的街道,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她像是回憶起了什麼,明眸善睞,眼光流轉,輕笑出聲,“紫衣,我叫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