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個年代,農村想要蓋房,跟村委會那邊打個招呼就行。

只要你不侵佔別人的土地,也就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更何況,村裡都知道趙文浩家遭了賊人縱火,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添堵。

不僅如此,在得知趙文浩打算蓋房之際,左鄰右舍甚至主動提出了幫忙。

所有的前期準備很快開始,趙愛民已經去找工人,趙愛國坐在院子抽著悶煙。而魏春蘭則是一邊哭泣,一邊扒拉著已經廢棄的房屋,希望從中能撿點東西出來。

“媽,別忙活了,都燒成這樣,你還指望能找到什麼。”趙文浩有些不忍魏春蘭去翻撿,直接將他拉到一邊。

“嗚嗚嗚……”魏春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都沒了,家都沒有了,連那三頭大肥豬都沒了。那個王八蛋,怎麼就這麼狠心,下得了手的啊!”

趙文浩趕緊的安慰道:“媽,你放心,馬宏志那畜生已經被抓去了。這次絕對放他吃不了兜著走。”

坐在一旁的趙愛國不自覺的“嗤”了一聲。

“他老子是咱們鎮的副鎮長,官官相護,你看吧,最終這件事還是不了了之。咱們就是平頭百姓,鬥不過人家的。”

顯然,趙愛國不認為那馬宏志會真的被怎麼樣。

在他看來,最多也就是關進去幾天,然後又被放出來。

趙文浩懶得去跟趙愛國鬥嘴,這次他無論如何都要將馬宏志給送進去。

如果不是張秉坤來得那麼快,當時他就打算將馬宏志給廢了。

可惜,就在他動手之際,警車來了。而他也只來得及踹斷了馬宏志的一條腿。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趙文浩還在安排家中之事時,馬耀明也透過自已的渠道,得知了兒子已經被抓的訊息。

“陳局,咱們多年的交情,請你無論如何幫忙打探一下目前的進展。我兒子從小就乖巧,絕對不會做出縱火的事情,這當中一定有誤會。”

“老馬,我跟你實說了吧。你兒子的同夥今天上午就已經交代得很清楚,就是馬宏志為了洩憤,給他500元,帶他一起過去的。”

“陳局,這一定是那狗東西為了脫罪陷害我兒子。請你幫幫忙,這點小意思,請你笑納。”

公安局副局長陳偉的辦公室內,兩人相對而坐,其中一人正是馬耀明。

“老馬,你這是幹什麼,快收起來。”陳偉眼角瞥了一下辦公室的大門,“這件案子,方局有親自過問,而且我也不主管刑偵這一塊。”

馬耀明見陳偉半推半就,於是直接將那個信封塞到他的抽屜裡。

“陳局,您是公安局的老人,局裡面曾經有誰不是您的手下?有您出馬,誰還不給個面子。你放心,我這人你是瞭解的,事後一定報答您的恩情。”

馬耀明弓著腰,深深的朝著陳偉鞠了一躬。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

陳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將馬耀明拉起,“我想想辦法吧,但我也不能保證什麼,你如果有關係的話,也找人跟方局那邊打打招呼。”

見陳偉終於鬆口,馬耀明頓時一喜。

在他看來,只要陳偉能答應幫忙,這件事基本上也就成了。

“陳局,感謝,萬般感謝。”

馬耀明沒有再說什麼多餘的話,有些話點到為止就行,他相信陳偉知道該如何去做。

可惜,他並不知道的是,張秉坤如此迅捷的趕到現場,就是接到方建新的電話。而給方建新打電話的人,恰恰就是趙文浩。

在馬耀明看來,趙愛國一家,就是泥腿子,能有什麼關係網與縣公安局搭上關係。

只要他將陳偉這邊搞定,再由陳偉出面幫他周旋,他相信兒子馬宏志肯定能夠出來。

大不了,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那位“螃蟹”身上。死道友不死貧道,何況還是關乎到自已兒子。

就在馬耀明與陳偉交流之際,此時的審訊室裡,馬宏志一臉的驚恐與沮喪,正低著頭偷瞄著眼前的兩位審訊人員。

“啪!”

“馬宏志,你還要狡辯?宋大山已經全部交代清楚,就是你給他500塊,讓他跟著你去縱火。你覺得你不說我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嗎?幼稚!”

張秉坤用力的一拍桌子,眼神犀利的盯著馬宏志。

所謂的宋大山,正是與馬宏志一起的那位“螃蟹”。

“我冤枉,這是他冤枉我。我沒有,昨晚我就在家裡睡覺,今早準備去外地打工。莫名其妙的就被那趙文浩打了一頓,我還要告他故意傷人呢。”

馬宏志咬著牙,忍著腿斷的傷痛,依然不願意鬆口。

“呵呵……”

張秉坤冷冷的一笑,然後站起身,從桌上拿起兩張照片,摔到了馬宏志的眼前。

“昨晚你在家睡覺?那麼請問你,趙文浩的前院後院田地裡的腳印為什麼跟你如今穿的鞋一模一樣呢?你可不要告訴我,有人把你的鞋給偷走,然後又給你還回來啦?”

“還有,我們也找到了摩托車印,正在做比對,相信很快就有結論。”

“我我我……”

馬宏志臉色漲得通紅,額頭的冷汗更是不由自主的滴在了照片上。

“來,你給我一個解釋,我倒是想聽聽你如何再編下去。”

張秉坤不依不饒,再次逼問。

“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想報復一下趙文浩他們一家,真沒有想到殺人。是宋大山自已用匕首刺人的,這不關我的事。”

看到眼前實打實的證據,馬宏志再也經受不住拷問,開始交代問題。

張秉坤轉頭朝著記錄員微微一笑,他知道這案子成了。

自始至終,張秉坤都沒有告訴馬宏志二人,當時被刺的趙愛國沒事,只是嚇暈過去而已。

而馬宏志、宋大山根本不清楚這個狀況,當時的他們驚慌失措,也沒有顧得上去看。因此,一直認為有人死了。

於是,狗咬狗,都想著將主要責任推到對方的身上。

宋大山稱是馬宏志的主使,馬宏志則是將殺人的問題推到宋大山的身上。

在馬宏志看來,只要殺人的問題解決,即使縱火罪逃脫不掉,也可以透過家裡的關係打點,能夠少判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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