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給她們說情,我焉有不同意的道理,”話畢,看向地上橫躺的丫鬟,厲聲道,“聽到沒,今兒是你們夫人心善說了幾句,再有下次,便割了舌頭髮賣,絕不姑息!嚴峰,打一頓把人扔出去。”
兩相對比,差別何其明顯,秦夫人心知不能與他強硬,按下心底的不快。
哪知秦昭轉首看過來,直接道,“方才母親提的事就此作罷,若真想規避風險,我會想辦法。”
林紅繡美眸含淚,哀怨的望著他,可秦昭根本吝於看她一眼,吩咐石嬤嬤把母親送出去,隨後抱起憐香入了屋內。
外頭的紛紛擾擾與他們毫不相干。
秦昭讓丫鬟送熱水,絞了帕子給她擦拭臉頰和手,又給她抹了藥膏子,全程皆是溫柔小意。
生恐弄疼了她。
反觀憐香,心中做想方才丫鬟的話,她竟是個災星。
剋死了爹孃,克了弟弟,如今老夫人是有意讓林紅繡入府,她一個鄉野村姑算什麼。
“怎的不說話,傷口還疼著,我讓大夫來瞧瞧,”秦昭擱了藥瓶子,準備去叫大夫。
憐香這才甕聲回話,“不疼。”
秦昭細細看她,這一月來,她話少,更不會像今日這般和他對視。
長生的墳塋早遷走,如今諸事落定,他又賦閒在家,日日看著她嬌豔面龐,心潮迭起。
此時便一把摟著她,將臉貼在她溫熱馨香的脖頸處。
“憐香,你何時能回魂,看看爺,”鼻息的香味兒太過誘人,是他多日都未曾品嚐到的。
憐香渾身一顫,僵持著動也不動,秦昭的手已探到她腰間,扯了扯腰帶。
“奴婢……”她這話沒說完,只覺得胸口微痛,竟是被他控住。
“這院子裡到處是奴婢,缺也不缺你一個,何必要在我面前回回提上句奴婢,憐香,你心口不一,明明身子是依賴著爺,卻總是說著彆扭話。”
秦昭說不得什麼滋味,到現在,她還沒想通,要等她明白,不知還要多久。
一月,一年,還是兩年?
他如何等得了?
秦昭將她抱起,往裡間走,憐香急道,“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她把人放在床上,直起身開始脫衣裳,直到露出精壯緊實的胸膛,欺身便壓過來。
憐香心底怕,蜷在角落,眼中含著薄霧,可憐無措的像被遺棄的貓兒。
秦昭咬咬牙,伸手握住她腳踝,一把拽到自己身下。
“你莫躲,在南齊時,跟我一塊兒不是很快樂,這種快樂只有我能帶給你,”秦昭說著低頭尋她的唇。
憐香道,“不成,我還要給長生做鞋子和春衫……”
“晚一些功夫他也不會怪你,”秦昭啞聲回,不由分說吻在她臉上唇上。
滋味兒太甜美,沾上就欲罷不能。
氣息越來越火熱,他起先燥悶的心情漸漸舒爽,恨不得就此和她纏綿到老,“莫怕,沒成親前不會真的怎麼著,只是這一個月來,你總是冷落爺,爺一口都沒吃上。”
說著堵上憐香的嗚咽。
憐香卻是沒了快活,一味地想著爹孃長生,心底難受,熱淚便滾滾而下,滑入鴉青長髮間。
男人的大手撫摸她的發,便摸到一手冰涼。
他忍著疼意抬頭,看她一臉淚痕,雙眸無神的盯著帳頂。
他閉了閉眼,起身揚聲讓侍衛送了冷水,隨後在屏風邊用冷水紓解。
秦昭到底沒有碰她,反而耐著性子將她摟在懷裡。
“你要是真放不開,爺再給你點時間,過了三月,無論你怎麼想的,到時這親事是不能拖了。”
憐香聽後,將喉嚨的話嚥了下去。
卻說秦夫人和林紅繡回了國公府,老夫人被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暈倒,將著請了大夫,著人去別院通知大公子。
這邊廂的二夫人也過來瞧了眼。
林紅繡看著沈月嬌挺著大肚子,美眸幾乎噴火,到底忍住,上前笑吟吟道,“二表嫂不知吧,方才在前院,幾個不長眼的奴才到大表嫂跟前胡說八道,被打的只剩一口氣,大表兄倒是疼寵著表嫂,連半句話也不讓人嚼。”
沈月嬌神色平靜,絲毫不顯山露水,“是嗎?人家夫妻倆,自然感情好,不過我也聽說,某人如意算盤落了珠子,怕是要回去與那白髮老翁做一對了。”
林紅繡胸脯起起伏伏,“這倒未必,大表兄對我還是有意的。”
“那便祝表妹心想其成,”沈月嬌由著小桃攙扶,娉婷離開。
回到西院,看向空空如也的臥房,沈月嬌哼一聲,“剛好利落便整日不見人影,還指望他能成大事,廢物一個。”
秦朗被刺幾刀,雖不至於在要害,但臥床休息大半個月,近來方能下地。
“姑爺也真是,小姐您如今的身子也不留著照看,”小桃咬牙。
沈月嬌渾不在意,只忿忿道,“秦昭倒是關切那賤蹄子,不過她開罪了九公主,便是個沒品的公主也夠她受的。”
今次著人故意在謝憐香跟前嚼舌頭,就是授意於樂安公主,若秦昭來問,她只管將所有責任一併推到九公主頭上。
果然,林紅繡越想越氣,不該讓大表兄誤會自己,當日便去了別院說清楚。
秦昭也不是個傻的,焉能不知。
“大表兄你信我,這事兒與我無干,全是二表嫂,我倒不是說她不好,而是她將我當靶子使,害我與大表嫂生誤會,”林紅繡哭哭啼啼,小鼻子凍得通紅,不時地往房門口瞥。
秦昭也未讓她進門,就這般在院裡任冷風吹。
“你歇了旁的心思,這兒也別來了,若不想嫁人,我書信給舅父,”秦昭皺著眉頭,便看到匆匆而來的嚴峰,顯然是有要事。
他一時打發了林紅繡,一時走到屋內,摸了摸憐香的手,“還是冷,再燒個炭盆送來,回頭那些調養的藥膳繼續喝著,你自個也是大夫,要上點心。”
憐香輕和一笑,“省得了,公子您有事就去忙,這邊不用記掛。”
“爺不記掛你,還能記掛誰,你要是有良心,給爺個笑臉,能讓爺舒坦點,”秦昭想起白日裡沒紓解的火氣,忍不住揉了把她的臉。
指腹蹭她殷紅的唇,心裡發癢,抵過去在她唇瓣上親了記狠的。
半晌,意猶未盡。
憐香喘著氣,臉頰上總算有了點潮紅,他這才開懷起來。
幾個丫鬟紛紛躲在門外,金枝長舒口氣,用胳膊肘搗了下六兒,小聲道,“看到沒,夫妻床頭有氣床尾和,你以後別動不動跟公子瞪眼。”
六兒心口酸溜溜的,“可是夫人就是看著不開心。”
石嬤嬤看的分明,夫人的確心事重重,既不與人說,一直憋在心裡早晚會憋出問題。
等秦昭走後,憐香收拾了幾件長生的春衫,便要出門。
她眼下出個門,秦昭雖沒管束,可前後跟著七八個身手矯健的侍衛,旁人也不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