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昔日藥王
“其實，我早就想跟姐姐說明了，只不過，在屋內人多不好明說。”藥抱抱為難地撓了撓頭，思考良久才道，“其實爹爹以前，是一個仁心仁術的藥王，當年還叫「藥王谷」，谷中也完全不是這般景象……”
那一年，藥親親和藥抱抱剛剛六歲，他們的孃親也還活著，一家四口在「藥王谷」生活的其樂融融。
有一天，孃親出去採藥，遇見了一個重傷倒地的路人。
那人被谷中的毒蛇咬了，奄奄一息，孃親一時心軟，將他帶回了家中醫治。
藥王竭盡全力地給那人解毒，孃親也沒日沒夜地悉心照料。
幾天後，他的傷好了。
但他並沒有出谷。
他說自已是個孤苦之人，無處可依，誤打誤撞來到「藥王谷」險些喪命，幸好被善心人所救。
“那人說他叫川子，叩謝了爹爹和孃親的救命之恩，希望爹孃可以收留他……”
藥王再次心軟，熬不過川子那十分磨人的懇求，便將他留了下來。
一家四口原本平靜的生活，被這個不速之客打破了。
“一日，爹爹出門看診，我和妹妹也去谷中玩了，留孃親一人在家。”說到這，藥抱抱的聲音有些哽咽，他強撐著說下去，“我們回來之後，就發現，孃親……孃親……上吊自盡了。”
家裡被弄的亂七八糟，屋裡屋外都是廝打過的痕跡。
川子，不見了。
“爹爹檢查過孃親的身體，到處都是掙扎的外傷，他只是哭著罵道‘畜生’，但並沒有跟我和妹妹說明，孃親因何自盡。”
藥抱抱面露痛苦之色，回想起這一段，幼年喪母的悲慘經歷又湧上心頭。
葉靈犀暗自唏噓，她自然明白，藥王難以啟齒的原因。
親親和抱抱都還小，他們的孃親遭受了那般屈辱之事，這讓藥王如何開口。
“之後呢？”葉靈犀輕輕拍了拍藥抱抱的肩膀，試圖安慰他，而後問道：“那個王八蛋是怎麼抓到的？”
藥抱抱一怔，驚歎道：“姐姐你怎麼知道爹爹抓了他？”
“傻孩子，姐姐當然知道。”葉靈犀輕嘆一聲，“若是我，不僅要抓他，我定把那貨給撕了。”
“額……姐姐……”藥抱抱吃驚地看著葉靈犀，答道，“爹爹，也是這麼做的。”
為了隱居避世，谷中到處都是藥王設下的機關，若是沒人指點，川子很難有命逃出去。
並且，他在藥王那裡做了多日的雜役，身上沾染著獨特的藥味兒，藥王尋著味道沒日沒夜地搜尋川子的蹤跡。
邊界上的一眾機關，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說明川子還在谷中。
藥王在谷中摸索了三天，終於發現，川子被機關所傷，昏迷不醒，藥王將他拖回了院子。
“等等，讓我猜一猜。”葉靈犀打斷了藥抱抱的講述，放慢語速說道，“你爹，應該不會直接殺了他，那太便宜這貨了……我猜，你爹之所以會變成毒王，應該跟那個王八犢子有關。”
藥抱抱點頭如搗蒜，驚訝道：“對對，姐姐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接下來，川子就變成了藥人。
藥王折磨人的手段，與紫炎所遭受的苦難如出一轍。
他每日給川子灌下不同的毒，靜靜看他毒發，一旦有致命的苗頭，立即施救，如此反覆。
任他如何哀嚎、求饒，藥王都無動於衷。
他只求，怎麼能研製出更加變態的毒藥，讓川子一次次地陷入無間地獄。
每天看著川子猙獰的表情，藥王的心思逐漸變得扭曲，他開始覺得滿足。
“藥王，求你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對不起夫人，那天我喝了點酒，夫人實在是太美了，就……”
一次，川子說出了這種話，藥王立刻把兩個孩子支開，他攥緊了拳，毫不留情地給川子灌下了啞藥。
“爹爹的性情一天比一天奇怪，直到有一日，川子毒發後，爹爹沒再施救，他眼睜睜地看著川子嚥氣，並把他的屍體丟到了谷中，讓野獸吃了個精光。爹爹又把川子的骨頭撿回來，砸碎研磨，精心炮製，製成了毒……”
“從那之後，爹爹就對用毒之法漸漸痴迷。”藥抱抱嘆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也是從那之後，爹爹改了名字，並言明不再救人，只要命。”
葉靈犀這才想起來，藥王當初說了一句，“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人，不配我救。”
竟是這個緣故。
她微微點頭，十分理解藥王的做法。
她剛剛也說過，如果換了自已，一定會把那孫子撕了。
只不過她沒想到，藥王因為這件事，竟然變得性格扭曲了。
難怪，他看起來比自已還不正常。
完全無跡可尋，已經失了常人的心智。
“這藥王，倒是與那鬼麵人有相似之處。”葉靈犀暗自思索，“要說這藥王是為了報仇，那鬼麵人呢，折磨紫炎又是為了什麼？紫炎當時還是個孩子，也翻不出什麼風浪，哪來的深仇大恨。”
這事想不通，暫且先放一放。
“抱抱，多謝你跟我說這些。”葉靈犀說道。
“靈犀姐姐，我只是不想你們誤會爹爹。”藥抱抱輕輕擦拭眼角的淚痕，哽咽道，“爹爹曾經是個很好的人，孃親也是……”
葉靈犀將藥抱抱攬在懷裡，柔聲說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你們都是很好的人。”
“只是這事，莫要在爹爹面前提起。”藥抱抱囑咐道，“萬不可再勾起爹爹的傷心事，否則他不知又要做出什麼事情來。”
“嗯，你放心。”葉靈犀微微頷首，心疼地看著這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抱抱，你真棒，將來長大一定是個純爺們兒。”
嗯？純爺們？
藥抱抱一頭霧水，眨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葉靈犀。
“哈哈哈，沒事，我說話你們聽不懂那都是正常。”葉靈犀站起身來，拉著藥抱抱走進院子，“走吧，天色晚了，早點休息。明天開始，姐姐教你們練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