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還有一些寒冷。溫暖的陽光自樹葉的縫隙之間穿過,撒落在了江爽的身上。

使得他彷彿披上了一件金色的外衣。

江爽看著前方的美少女們,臉上露出了無奈之色。自己在金山寺修剪園林,隨口說了幾句。

沒想到就是禍從天降。

面對這群美少女,自己就像是小說中的大魔王一樣。

江爽心中嘆了一口氣,但面上卻是平靜,說道:“胭脂味兒,就是太平盛世的味道。”

“都是那些無病呻Y的玩意。看起來辭藻華麗,但其實狗屁不通。”

說到這裡,江爽的嘴角微微翹起,勾勒出了一抹冷笑,抬眼看向楊憐書,不客氣的說道:“我不知小姐來歷,但一看就知道是個深閨小姐。”

“出身好,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山珍海味。出行香車寶馬,住的是亭臺樓閣。”

“肯定不知道。去年江左旱災,百姓食不果腹。雖然不至於賣兒賣女,但也是過的悽苦。今年杭州城中,多了許多乞丐。”

“更何況,現在大齊國天南地北都有問題。北邊有韃靼人屢屢入寇,燒殺搶掠。”

“南邊有越國人強盛,屢次出兵北上,有佔據中原之心。”

“海上有倭寇,襲擾東南沿海。”

“大齊國已經風雨飄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大丈夫應該出仕做官,為國分憂。”

“當然。有些才士,沒有科舉的才能。但也能做一些鏗鏘凌厲的詩詞,鼓舞朝野士氣。”

“現在是大和尚舉辦詩會,江左的所謂風流名士,作的胭脂味兒十足的詩。”

“他們不以為恥,反而洋洋得意。卻不知道,傾巢之下,沒有完卵。一旦家國破滅,漢人淪為臣虜。他們也不過是二等民而已。”

“這位小姐。你說他們是不是狗屁不通?”

江爽的話,初時語氣還算平靜,但說到最後,卻彷彿是誅心劍一般,句句誅心。

他眉宇間露出厲色,目視楊憐書,無視對方的美貌,步步上前,氣勢十足。

一席話語,出自真心,絕無半分虛假。

他本就是這個脾氣,雖然混的文人圈子,但卻對矯揉造作的文人不屑一顧。

穿越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見到聽到很多的事情。

豪門大族巧取豪奪,平頭百姓沒有立足之地。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齊國的內部是爛的,而且外敵環視。就像是一塊肥肉,隨時都可能被豺狼咬碎吞下。

就是在這個局勢下,朝野上下,享樂之風盛行,淫靡之音不斷。

江左名士,以遊山玩水,狎妓狂歡為榮。

昏庸的人多,清醒的人少。

和尚舉辦詩會,茗茶,穿的是綾羅綢緞。私下裡圈地無數。

這是一個妖魔亂舞的時代。

還談什麼風雅?

這難道還不是狗屁不通嗎?

江爽氣勢很足,似乎煌煌大日一般,威壓鋪天蓋地。

楊憐書原本就是溫婉柔順的性子,兇巴巴的樣子,只是一時氣憤。如今聽的江爽的一席話語,似雷聲在耳邊轟鳴,攝於江爽的氣勢,步步後退。

別說她了,連潑辣平胸的紅袖姑娘都是下意識的連退了三步。但她很快反應過來。

現在是吵架哎,我好像露怯了。她於是美眸圓瞪,又上前五步,不僅把後退的三步補上了,還前進了兩步。

她幾乎與江爽面對面了,雙手叉腰,挺起扁平的胸脯。

護駕,護駕。

江爽驚訝的看著這小美婢,眉頭一挑,收回了自己的氣勢,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大剪刀,平淡的說道:“好了。我想我應該說了三五六了。這位小姐請不要打攪我了。我畢竟是個下九流,還要打工賺錢呢。”

說罷,他便真的不再理會楊憐書,手腳並用的爬上了梯子,拿著大剪刀,咔嚓咔嚓的修剪樹枝,一時間落葉紛紛。

江爽氣勢太足,又說的太特碼的有道理了。

楊憐書精緻的臉蛋雪白,雖然她原本就白,但這會兒卻是白中透青。豐潤的紅唇,一張一合,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婀娜多姿的嬌軀,微微顫抖,似可憐巴巴的小綿羊。

她太溫婉了,吵架與爭辯實在是不合適她。

雖然她還是不服氣。

南宮錦龍看著楊憐書眼眶漸漸紅了起來,眼前生霧,蓄滿了淚水,卻倔強的沒有落下來。

他心中一疼,臉上露出厲色,上前一步,說道:“你自稱下九流。就應該有下九流的覺悟。”

“朝堂之事,自有大人物去操心。”

“江左文華,自然有名士風流。都不干你的事。”

“你還是操心你的柴米油鹽去吧。”

說著,南宮錦龍轉頭看向楊憐書,英俊的臉上露出無比的溫柔,彷彿是變臉一樣。

他柔聲說道:“憐書妹妹。這不過是一條道旁的敗犬而已,不要聽他的。我們回去吧。”

楊憐書一時沒有回答,倔強的仰著小臉蛋,瞪著江爽,小拳拳緊握,彷彿要把這個人的臉,烙印在心中。

真的好氣人。

好氣人。

好氣人。

他明明玷汙了詩會,玷汙了風雅,但我卻偏偏無法反駁。

嗚嗚嗚。

大壞蛋。

楊憐書終於淚崩,雙手捏著裙襬,哭著跑了。

“小姐。小姐。”小美婢們看到這一幕終於慌了,連忙追了上去,要哄自家小姐。

只有紅袖姑娘慢了好幾步。

南宮錦龍只覺得心都要碎了。他視楊憐書為禁臠,豈容他人冒犯?

“哼。”他陰冷的看了一眼江爽,輕輕冷哼了一聲,這才轉身向楊憐書追去。

“護花使者啊。”江爽放下了大剪刀,輕嘆了一聲。

一句憐書妹妹,讓他知道了楊憐書的身份。

說來也巧合,燈會得了她十兩銀子。今日金山寺又相遇。

楊憐書一看就知道是傻白甜,好對付的很。

這南宮錦龍臨走前的一眼,他可太熟悉了。

就像是腦門上頂著,“我是富二代,我不好惹”一樣。

不過。

江爽暗自冷笑了一聲,說道:“樹欲靜,風不止。我不太想惹事,但我也不會怕事。”

“儘管放馬過來。”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囂張太子爺

晚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