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真的是這樣嗎?”小廝道。
“駙馬,您還是要自已想開才好。”
宇文隆沉默了許久,隨後離開了這兒。
不久後,皇后娘娘的病情加重,鄭姝懿在未央宮一待就是一整天。
皇后娘娘越發的沒有精氣神,臉色蠟黃,沒有一絲的血氣,一直在咳嗽,睡也睡不好。
這日太醫為皇后娘娘把過脈,對鄭姝懿說道:“太子妃請移步。”
兩人來到正殿,鄭姝懿緊張的問道:“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張太醫深感無奈,“近日皇后娘娘是不是咳得更厲害了?”
“這幾日的確是更厲害了些,睡覺都不踏實,本宮命人點了安沉香,但也沒什麼效果。”
太醫嘆了口氣,說道:“皇后娘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微臣已經盡力了。”
鄭姝懿臉色大變,即便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可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她還是無法接受,“張太醫,你可是太醫院醫術最高明的太醫,若連你都……”
“太子妃恕罪,微臣實在是無能為力了,皇后娘娘的肺癆之症,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了。”
鄭姝懿差點兒就沒支撐住,還好一旁的紫蘇攙扶住了她,“怎麼會?”
“這肺癆之症從古至今一直都沒法子根治,也只能用藥物支撐著,但現在……皇后娘娘已經病入膏肓了,再名貴的藥都沒用了。”
鄭姝懿僵在原地,臉色慘白如紙,難道就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了嗎?
紫宸殿
張太醫將剛剛對鄭姝懿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告知了蕭宸淵。
蕭宸淵聽後,怒道:“什麼藥石無醫?”
張太醫嚇的趕緊跪下,“陛下!微臣盡力了,還請陛下息怒。”
一旁的蕭御衍聽到這話,呼吸一滯,手腳變得冰涼,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朕不管你們太醫院用什麼法子,都必須給朕醫好皇后。”蕭宸淵命令道。
“還請陛下恕罪,臣真的是無能為力啊!”張太醫磕頭請罪!皇后娘娘如今的病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啊!
“一幫庸醫,給朕滾,給朕滾……”蕭宸淵突然像是洩了一口氣,靠在了龍椅上,此刻無奈的閉上了眼。
“微臣告退。”
“傳旨,命人去民間找尋名醫,只要能夠醫好皇后,朕重重有賞。”蕭宸淵吩咐道。
“是!”御前公公行過禮便退下去傳旨了。
蕭宸淵唇瓣不自覺的顫抖了幾下,一隻手撐在了桌子上,全身緊繃著,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緊緊的揪著他的心臟。
父子兩人,皆是滿臉的痛心。
蕭御衍開口想去未央宮守著母后,但這時候蕭宸淵心情平復下來了,卻跟他談起了政事。
“今早太傅提出的政策,你怎麼看?”
蕭御衍皺眉,嘴唇顫抖的開口,“父皇這個時候,還要商議政事?”
蕭宸淵恢復到往常的威嚴的神色,冷聲道:“朕是皇帝,是大梁百姓們的皇帝,無論什麼時候,政事都不能耽誤。”
蕭御衍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勒住了,從喉嚨深處發出響聲,“可母后都要……”
“你母后會理解朕的。”蕭宸淵打斷他道。
蕭御衍深深嘆息,雙手拂面,“兒臣不明白。”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身為皇帝,你要為大梁的百姓負責,為天下人負責,沒有任性,荒廢的權利。”蕭宸淵肅聲道。
蕭御衍還是不明白,所以,身為帝王就這麼無奈嗎?連自已的結髮妻子,身患重病,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一切都要以朝政為重。
“兒臣情願母后不會理解父皇,若是母后當初沒有嫁給父皇,兒臣相信母后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請父皇恩准兒臣先行告退,兒臣想去未央宮看望母后。”
蕭宸淵冷冷道:“好好陪陪你母后。”
“謝父皇,兒臣告退。”
蕭御衍走後,蕭宸淵拿起桌上的筆,準備心無旁騖的批改奏摺,可突然一滴淚落在了奏摺上,打溼了字跡。
“柔兒,朕終究還是對不起你。”蕭宸淵哽咽道。
蕭御衍離開了紫宸殿,便直奔未央宮而去。
高升見他走的這麼急,說道:“殿下慢點兒。”
到了未央宮,見到鄭姝懿的那一刻,蕭御衍再也控制不住自已,直接抱住她,眼裡早已泛起淚光。
紫蘇等人皆識趣的退下,鄭姝懿強忍淚水,輕拍著他的後背,並沒有多說什麼。
殿內安靜的很,寢殿裡的皇后娘娘還在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夢,夢裡他們一家五口回到了王府。
“阿徹,阿徹……”皇后娘娘低聲喃喃喊道。
皇后娘娘的夢話傳到二人耳中,兩人趕緊擦掉眼淚走進寢殿,“母后!”
皇后娘娘醒了過來,喊道:“阿徹別走。”
蕭御衍跪在床榻前,“母后!”
皇后娘娘看清他,“阿衍。”
“兒臣在這兒呢。”
“母后剛剛夢到阿徹了,他在向母后招手。”
“母后!”
“想來要不了多久,母后應該就能去見他了。”皇后娘娘扯出了一個笑容,三個孩子,她最愧對的就是這個自幼沒讓她操心的大兒子。
“不會的,母后,一定不會的。”
“不會的。”蕭御衍哭著搖頭。
皇后娘娘看了看他的身後,沒有看到蕭宸淵,眼底的失落還是掩蓋不住。
這麼多年,其實她是怨他的,怨他將自已一輩子困在了這座宮牆中,更怨他沒能做到當初的承諾。
可現在又覺得,好像一切都沒那麼重要了。
一直到天黑,蕭御衍都留在了未央宮陪著皇后娘娘。
等皇后娘娘睡下後,兩人才離開回東宮。
離開未央宮時,蕭宸淵正好回來,“兒臣參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