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齊三夫人說的是謙辭,您怎麼能當真呢?”沈雲綰抱著太后的手臂輕笑道。

沈雲綰給齊三夫人遞了一個臺階。

太后聞言嗤笑了一聲

“哀家就煩那些假模假式。罷了,既然謹王妃幫你說話,哀家這次就不計較了。”

“臣婦多謝太后娘娘寬宏,多謝謹王妃幫臣婦美言。”齊三夫人連忙磕頭謝恩,今日方知,什麼是“伴君如伴虎”。

看著齊家的兩位夫人如芒在背的神情,太后眼底的寒意一閃而逝。

她慢條斯理地呷了口茶,淡淡道:“哀家今日召你二人進宮,是為了嘉柔的婚事。你們倆是嘉柔的舅母,從小看著嘉柔長大的……”

太后話音未落。

齊家的兩位夫人一齊變了臉色。

太后娘娘好端端地怎麼提起了嘉柔公主。

雖然順妃娘娘早些年一直在暗中照拂齊家,可是嘉柔公主跟齊家並不親近。

還有嘉柔公主的性情,刻薄霸道,哪怕齊家的兩位夫人是嘉柔公主嫡親的舅母,都誇不出一句好話來。

齊三夫人忐忑不安地跟自己的大嫂交換了一道眼神,心驚肉跳地等著太后的下文。

“太后娘娘,嘉柔公主天真爛漫,國公府上下就沒有不喜歡公主的,只是公主身份貴重,不好隨意走動,臣婦倒盼著公主時常來府裡玩耍呢。”

雖然齊家兩位夫人對嘉柔公主畏之如虎,但是當著太后,卻只能昧著良心誇讚。

世子夫人一張嘴說得天花亂墜,殊不知,這些話正中太后的下懷。

“這有何難。讓嘉柔做了你們家的媳婦,一家子骨肉,想什麼時候見就能什麼時候見。”

太后的嘴角掛著一抹頗具深意的笑容。

齊三夫人心裡頭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右眼皮子直跳。

世子夫人強笑道:“太后娘娘,嘉柔公主能嫁到齊家,齊家自然求之不得。只是……”

世子夫人話鋒一轉,語氣充滿了遺憾:“齊家未婚的男子跟嘉柔公主的年紀不大匹配,不能親上加親,真是可惜。”

“誰說沒有適齡的男子?齊若昭不是打算成親嗎?哀家看這孩子就不錯,勉強配得上嘉柔。”

太后說完,齊三夫人的預感成真,一個趔趄,竟是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尾椎骨傳來一陣劇痛,齊三夫人的眼底一酸,瞬間淚流滿面,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怕的。

“臣婦失儀,請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娘娘,齊三夫人都高興壞了。”柳姑姑一張嘴便“顛倒黑白”。

她上前一步,將齊三夫人從地上扶起,笑吟吟地說道:“齊三夫人,您往後的福氣還在後頭呢。奴婢恭喜齊公子,馬上就要做駙馬了。”

本朝的兩位公主哪裡是那麼好娶的!

晉陽公主雖然受寵,卻是宸郡王一母同胞的妹妹,娶了她,便有站隊的嫌疑;另一位嘉柔公主既無出眾的才能,脾氣又差,經常以折磨宮人為樂。

除了那等沒出息的人家,誰家也不想娶個祖宗回去。可是太后娘娘今日卻強逼著自己的兒子將嘉柔公主這個羅剎娶回來,齊三夫人恨不能暈死過去。

“回稟太后娘娘,臣婦的兒子已經定下了婚事,女方是國子監祭酒韓大人家的幼女,臣婦多謝太后娘娘垂愛,只可惜臣婦的兒子福薄,錯過了這樁天賜的姻緣……”

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哪怕齊三夫人冒著忤逆太后的壓力,也要為兒子推拒了這樁婚事。

太后聞言,一雙鳳目透出犀利的光芒,猶如見血封喉的利劍。

“自古以來,哀家還沒有聽說還有臣子敢挑揀皇家的。看來你們齊家眼高於頂,連公主之尊都不放在眼裡。”

“太后娘娘,臣婦不敢!”

世子夫人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如今才是初夏,世子夫人卻如置身於三伏天裡,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滾進眼睛裡,辣得她的眼睛一陣生疼。

可世子夫人卻不敢眨眼,只能藉著長袖的遮掩,暗中去拽齊三夫人的袖子。

齊三夫人咬了咬牙,用力一扯,將手收了回來。

大嫂這是事不關己,若是讓她的兒子娶嘉柔,恐怕她第一個不答應,到了自己的兒子,就妄想著讓自己去幫齊家填坑!

齊三夫人嘴裡一陣發苦。有好處的時候,大房第一個往上湊,自己傢什麼都沒有撈著,還要承受太后娘娘的怒火,憑什麼!

“太后娘娘,臣婦的兒子已經定下了親事,分身乏術,恐怕要辜負了太后娘娘的美意。”

齊三夫人為了兒子豁出去了,大著膽子說道。

太后眯起眼,目光裡的威懾如有實質般,讓世子夫人和齊三夫人的手腳都無法動彈了。

“弟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既然韓家的姑娘還沒有嫁進來,那這樁婚事就此作罷,娶了嘉柔,若昭就是駙馬了。”

世子夫人眼見著齊三夫人泛起了糊塗,霎時心急如焚,娶了嘉柔公主,以後榮華富貴自不消說。

“大嫂,你若真覺得這樁婚事好,何不讓若景休妻。”齊三夫人朝著她露出諷刺的笑容。

太后在上面洞若觀火,看著齊家兩位夫人嫌隙漸生,唇角不著痕跡地彎了彎。

孫氏那個賤人,真當自己沒有法子收拾她嗎?一個卑賤如泥的東西,自己親自出手對付她,她還不配。

倒不如讓孫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女自相殘殺,讓她萬般心事成空,這對她來說才是一等一的報應!

“放肆!這裡是太后娘娘的坤儀宮,不是你們齊國公府的後院,殿前失儀,爾等該當何罪!”

柳姑姑突然翻臉,眼底笑意盡消,一臉冰冷地喝道。

“來人!”

伴隨著柳姑姑的話音落下,幾個身材高大的太監衝進殿內,將齊家的兩位夫人團團圍住。

齊家的兩位夫人哪裡見過這等架勢,膽戰心驚地看向太后,此刻連求饒都不敢了。

“送去慎刑司。”太后皺著眉吩咐。

慎刑司?齊家的兩位夫人雖然是外命婦,可也聽說過慎刑司的名聲。

好好的人進去,都會少一層皮。何況,真被送進慎刑司,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沈雲綰的眼底劃過一道暗芒,柳姑姑唱了黑臉,該自己來唱白臉了。

“且慢!”沈雲綰將幾個太監喝住,在齊家兩位夫人驚慌失措的眼神裡,朝著太后甜甜一笑。

“皇祖母,依孫媳看,齊三夫人這是還沒有轉過彎來。您想啊,這國子監祭酒雖然清貴,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韓大人又哪裡比得了父皇這個岳父呢。”

“還有韓小姐,能被齊三夫人選中,說明韓小姐一定是才貌雙全。孫媳不是偏袒自家人,可要真論起才貌,嘉柔皇妹也不差,嘉柔皇妹擅長騎射,馬球打得也好。最重要的是,皇妹心思赤誠,從來不會跟別的女兒家一樣,要讓人猜來猜去的。”

沈雲綰將嘉柔公主誇成了花一樣。

太后聞言,眼底浮上一抹笑意,很快便隱去了。

嘉柔的心思都擺在臉上,當然不用猜來猜去了。這個小機靈鬼,虧她誇得出來。

“皇祖母,父皇富有四海,嘉柔皇妹又樣樣都好,齊三夫人還有什麼不肯答應的。孫媳想,齊三夫人一定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傻了,等她緩過神來啊,只有高興的份兒呢。”

沈雲綰說完,側過身,看著齊三夫人刷白的臉色,悠悠地道:“齊三夫人,本宮沒有說錯吧?”

這氣勢啊,從來都是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剛剛齊三夫人憑著一腔勇氣敢拒絕太后,可這勇氣也是會消失的。

齊三夫人冷靜下來以後就知道性命最重要了。

有了謹王妃幫忙緩頰,世子夫人的撲通亂跳的心肝總算落了位。

她現在不敢再去刺激齊三夫人了,只能默默乞求她的弟妹不要犯蠢,將整個齊國公府拖下水。

果然,齊三夫人掙扎了許久,在太后的耐心逐漸告罄時,終歸還是認了命。

“謹王妃說出了臣婦的心裡話,臣婦剛才是乍然聽到這個喜訊,高興地傻了。”

齊三夫人眼底潮溼,連忙用帕子抹了抹眼淚。

她肯認命最好了。柳姑姑臉上一哂,親自將齊三夫人扶起,幫她擦了擦眼淚。

“太后娘娘,都是奴婢蠢笨,誤會了齊三夫人,您瞧,齊三夫人都喜極而泣了。”

“年紀大了,心思就是不如年輕人活泛。你啊,以後多跟謹王妃學學。”

太后瞅了柳姑姑一眼。

“這次哀家就先不罰你了。”

“多謝太后娘娘。”柳姑姑笑著謝恩。

方才,她就只扶起了齊三夫人一個人,

世子夫人這個嫂子還在地上跪著呢。

“太后娘娘,臣婦有一事相求。”

雖然形勢所逼,齊三夫人看似認命了,可心底仍是有著一股不甘。

“齊三夫人有話直管直說。”

沈雲綰露出了一絲微笑。

齊三夫人定了定神,緩緩說道:“啟稟太后娘娘,臣婦之子和韓家的婚事原定在十日後,臣婦不知該如何跟韓家說起……”

“也是,皇祖母,此事若是解決不好,嘉柔皇妹恐有與人爭夫的嫌疑。”

沈雲綰欲言又止。

齊三夫人看在眼中不由一喜,心底升起了一股渺茫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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